第880章 不得不承认
陶元举没有从被捕的人当中打开局面，突击审讯，陷入了僵局。
而这期间，他不断受到来自不同方面的询问和打探。
再没有结果，恐怕调查局总部贺处长包括黎处长，都要打电话来过问了。
虽然这种事，他实际上是按照上峰的意志在行事，但事情弄成这样，可不是上峰愿意看到的。
这天，他正在小楼的办公室，思考着对策。
梁天舟来了。
敲了敲门，陶元举都没反应过来。
梁天舟轻轻一推，门开了一道缝，见陶站长正坐在桌子后面发呆。
“你在呀，陶站长，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天舟，你来了？找我有事吗？”
陶元举整理了一下心绪，直了直身子，对梁天舟道。
梁天舟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尽管说。”陶元举道。
“是这样的，出了一件怪事。我在想，要不要跟你汇个报。”
“啥事？”
最近事太多，都不顺利。
难道还没完？又出了什么怪事？
陶元举看着梁天舟，等待着下文。
“我不是要高阳和李轩海他们，去查日占期间，两江城的档案嘛。他们注意到了，两江大学是疑点最多的地方，所以，就对江大重点跟进了一段时间。”
梁天舟停了停，自己走去取了个水杯，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又坐回座椅上，继续说道：
“结果你猜怎么样？他们发现，江大校园里，有个书店，嫌疑不小。高阳问过我，这书店是不是咱们军统两江站的点。
我说不是。他就说，那很可能是GD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而且，抗战结束大半年了，书店照旧在那里。”
“书店？”陶元举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书店？”
梁天舟道：“这个书店，我也知道。当初我也经常去江大那边，还去看过书。不过，我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好像叫励学书店。”
励学书店，是崔利民在江大开的分店，为了隐蔽，没有使用西江书店的招牌。
这事陶元举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他的人，就是从励学书店一直追查到西江书店，才盯上崔利民夫妇俩的。
他不知道梁天舟说的怪事，究竟是什么，但跟书店联系上了，心里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书店怎么了？”他平静地装作随意地问道。
“我就想问问陶站长，咱们这边，是不是有人已经盯上了那家书店？”
梁天舟看着陶元举的眼睛，似要等到答案以后，才接着往下说。
“你先说说，你，不，高阳他们，一直在调查那家书店？”
陶元举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没有。”
梁天舟的话，让陶元举稍稍放松了些。
“他们说想扮成求学青年，去跟书店的人接触接触，如果可以，还打算去应聘店员。那家书店的店员，基本上都是江大的学生兼职的，都干不长久，经常换。高阳说，这是个机会。”
陶元举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这是个好办法，去书店兼职，可比猫在外面偷偷观察，更便于掌握书店的内部情况。
可是……
梁天舟继续说道：“我没同意，说等我回来问过陶站长，别跟自己人撞了车。都是两江站的同僚，大家盯着同一个目标，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嘛。”
“对对！你顾虑得对。”陶元举忙道。
“然而……”
梁天舟喝了口水，才又说道：“奇怪的是，前几天，那家书店突然关门歇业了。陶站长，如果咱们的人，没有去监视，他们怎么突然就关门？人也不知去向？你说这事怪不怪？
我还特地问过高阳，是不是他们暗访时，露出了什么破绽，被人察觉到，才紧急撤走的，他说绝对没有，不等到我的批准，他们再也没主动进去过，只是在外围观察。”
陶元举沉吟半晌，反复斟酌，最后才说道：
“天舟，人在我手里。我的人，早就盯上了他们。”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谎言，将来得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
现在被捕那些人，已经让他很头疼了，万一有一天梁天舟得知书店的人，早就被他拘捕，却当面撒谎，实在说不过去。
梁天舟听后，一点也不意外。
他要是觉得意外，就不是情报处长了。
“看来我估计的不错，所以一直没让高阳那小子按他的想法行事。人没跑脱就好，没想到高阳他们，初来乍到，还真查出点东西来。这几个年轻人，都不错。”
陶元举既然秘密逮捕了书店的人，梁天舟不问，他不说，明摆着就是不要梁天舟插手。
所以梁天舟也不继续追问了，但在陶站长面前，还是得替高阳、李轩海说点好话。
来找陶元举之前，当他听说书店突然关门，就想到了这一层。
他并不知道书店是不是GD人士开的，但高阳追踪后告诉了他，他阻止高阳继续行动，可不是因为怕两江站陶元举派了人去，而是拖延时间，等机会，给书店的人，发出警示。
可没等到他付诸行动，书店就出事了。
所以，来找陶站长，一来汇报高阳的发现，二来试探陶元举。
现在真相大白，梁天舟的目的达到了。
但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他不当面询问，也是避嫌。省得走漏消息，把他牵扯进去。
陶元举还在想，如何给梁天舟解释呢，梁天舟没有继续追问，他也不主动说了。
这就是他俩的默契吧。
但梁天舟前不久才提醒过他，什么事，最好先由情报科派人去办，确需抓捕，再通过行动科。
这件事，他又背着情报科，多少有点尴尬。
“那个，天舟，对高阳他们几个新来的，怎么评估，怎么使用，你掌握就行，奖赏也由你决定，报给我即可。”
“那我就先替他们谢谢陶站长了。”
争取到了给高阳他们的奖赏，可以更好地笼络他们，让他们今后有什么，都给自己报告。
虽然没有实际参与抓捕，提供的信息也属于重复信息，积极性值得表扬。
“没什么事，我去看看情报科的人。”
梁天舟起身，离开了陶站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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