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故友相逢

　　

“听到了吧，过了今晚明天你们就是出再多的银子，也没有乞丐敢跟你们走。奶奶的，7天不叫进城讨饭我们还活不活了？”乞丐头嘀咕着说。

“师傅，我们怎么办？”玉清一副没了主意的问到。

“就只能在这里找人了，那口井不赶紧填上别说是等7天，就是一天都不定发生什么事儿。”

“是啊，山庄里本就阴盛阳衰，再耽误几天…唉，屋里那个断腿的人带上就带上吧，如果被我师傅知道我见死不救，还不得被那老头子骂死啊。”

“这就对了嘛，赶紧多挑几个人走。7天不准我们出去讨饭，少几张嘴我们也不至于饿死。”乞丐头看着那个贼眉鼠眼的人说着。

“对呀，就是这么个道理。小庄主你赶紧选人吧，可是说好我是带队的。填完了井我就回来，银子可不能拖欠。”

“十两银子老身现在就可以给你，不过你可把眼睛擦亮点，好好的把填井的过程看仔细了记住了。”哑婆子意有所指的说到。

“老太婆，你可别害我。赚这种银子还是到地方再给，我可没有那些讨饭的命硬。”獐头鼠目的男人一秃噜嘴把实话都说出去了。

玉清和哑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早就明镜似的。这个人混在乞丐堆里，如果不是宫里派的也是哪个王爷府里的奸细。有这样的人跟着去山庄看看也好，加上先前那个统领大人经历过的事情。环环相扣就算是宫里的新帝，还有宫外的有心人，对山庄也应该放心了。

很快的就挑选出来七个相对身强力壮的乞丐，又把屋子里断腿的那个人和那个小孩一起带出来。伤腿的和孩子坐着马车，哑婆子赶着车。剩下的人都在马车后面走着，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到了山庄。

“师傅，你先带这些人去后面的枯井，我去把这个断腿的和那个小孩安置好，再叫人准备晚饭。”

“庄主你们可回来了，买回来的那几十个孩子一个都不少的归了山庄。你都不知道各个院子里的人办那事儿多气人，这些人是我们买回来的，开始的时候都争着抢着，一听说要出月利的银子就都不要了。这纯心是看我们三个小姐的笑话，人到了各个院子给他们干活，难道还要我们山庄养着？”玉清这里看着哑婆子带着乞丐去了后面，正思索着要找个人把马车赶去六院的时候。叶璇和珍儿就迎了出来倒苦水了。

“叶璇，现在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这也能理解。我记得山庄里还有空下来的院子，先把这些孩子安排到那里吧。”玉清并不感到意外，这些个孩子本来就是要训练成山庄的武装力量。真要是分到各个院子里真还有点不方便呢。

“庄主，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把他们安排过去了。老庄主夫人又给找了两个做饭的婆子，这会儿晚饭应该做好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明天有使臣进皇城，你们俩肯定能今天就把乞丐找来。做饭的时候也多带出来了他们的份儿。”

“珍儿，那就等他们干完了活再过去吃饭。我先回趟六院安置两个人。”

“不是乞丐？”

“是乞丐，只是讨饭的时候被打折了腿。明天皇城里就要戒严了，乞丐头坐地起价。不涨银子就要我们把断腿的乞丐和一个小孩带走。我想着有我和师傅总能治好了他的腿，以后就留在六院儿保护我两个弟弟。”

“徒弟，你做的对。咱当郎中的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你也不用先回六院去，这半天可把叶璇和珍儿忙坏了。你先去看看安置下来的那几十个孩子，师傅我帮你把那个病人送到你们院子里。”这会儿老郎中也来了，说完话就赶起马车奔六院而去。

“叶璇，珍儿，你们俩办事儿只会比我心细周到，我还是先去后面看看那些乞丐填枯井。”

“庄主，可别叫我们两个人去。”

“知道了，我自己过去就行，我师傅还在那呢，也不知道你们俩怕什么。”玉清看了一眼奔六院儿而去的马车，转身去了山庄后面的枯井那里。

“前辈可是宫里出来的老御医。”马车走出去不远，车里的断腿大叔就问了一句。

“过去的名号不提也罢，老夫现在是山庄里的郎中。你的腿想必我徒弟已经给你处置过了，我徒弟的医术某些方面比我这个师傅还要高明。六院现在只剩下两个10岁之下的小少爷和小庄主的奶嬷嬷。”

“郎中前辈，这个你尽管放心，小庄主与我有救命之恩。在破庙里的时候我就承诺以后只做小庄主一个人的侍卫，小庄主的家人也是我的主子。大丈夫一言九鼎如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壮士谈吐不凡，不像是乞讨之人。”

“郎中前辈，过往的经历不提也罢。以后我和我的小徒弟就是六院儿的看家护院。”

隔着马车的帷幔，看似寻常的对话，却都折射着不寻常的经历。

“她奶嬷嬷，玉清小姐给你们找了两个看家护院的人。你快出来给他们找个住的地方。”六院儿门外，老郎中冲着院子里喊到。

“啥？这孩子，都说了不要乱花钱，咱这寻常的百姓家就是贼来了都要抹着眼泪走。还找啥看家护院的，这几口人能吃饱饭已经不容易了。”奶嬷嬷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

“奶奶，这是姐的心意。不过多了两张吃饭的嘴咱还能养得起，要不然姐忙着山庄里的事儿，也不放心院子里呀。”叶靖懂事的说着。

马车上的断腿大叔，听着一老一少的对话不禁心里吃惊，感觉那个老嬷嬷的声音好熟悉。急忙掀开马车的帷幔，正对上也向马车看过来的奶嬷嬷的眼神儿。马车里的断腿大叔和院子里的奶嬷嬷都愣住了。

“老夫人，我是庄主小姐在破庙里捡回来的乞丐，她治好了我被打断了腿，为了报答庄主小姐的恩情。我自愿做庄主小姐家看家护院的。我和我的小徒弟多少有些功夫，不会白吃饭的。”不过片刻的呆愣，马车里的断腿大叔急忙说到。

“壮士，既然是我家小姐治好了你的伤。你就先在这里住下  ，等你的腿养好了想走想留我们再商量。”奶嬷嬷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尽量装作很自然的说。

“呦  ，还有一个小哥哥呀，以后我可就有玩伴了。奶奶，我帮你把大叔抬到我爹住的屋子里去吧。”叶靖看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小乞丐一点不生疏的说着。

“少爷，这个可是不妥。我们是下人，怎么能住主子的屋子。”

“壮士，主子不主子的现在也是一柸黄土了。别的屋子这个时候又冻又冷，也不利于你将养断腿。”

“那就谢谢老夫人的仁慈。”小乞丐乖巧的说着，和叶靖一起帮着把断腿大叔抬进了屋子里。

“靖儿，你姐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怕是又不能回来吃晚饭了。你去把锅里的饭菜再热一热，拿过来给他们师徒俩吃。”进了屋子，奶嬷嬷神情激动的支开了叶靖。

“老夫人，这活怎么能让少爷做。我虽然不怎么会做饭，就叫少爷在旁边指点我。”小乞丐懂事的追了出去。

“香菊嬷嬷（邵副将），真的是你吗？”奶嬷嬷和断腿大叔一起开口问着对方。

后院枯井那里，几个乞丐正忙活着。这个季节天寒地冻挖土都很困难。哑婆子指挥着几个乞丐打开了山庄的后门，在山根底下刨出一块块冻土疙瘩。

然后再把冻土块儿扔进了枯井里，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冻土落进枯井里的声音。和着夜晚的冷风还有远处庄稼地哗啦啦的声音，枯井四周竟然有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made，这井里阴气够重的，小庄主，这里最近闹过鬼吧。“一个乞丐隔着老远把冻土块扔进井里，看着躲的老远的玉清问了一句。

“是啊大叔，昨天晚上闹得可厉害了。你们可别再问了，想想都渗得慌。”

“鬼有啥怕的，活人才叫人害怕。咱这讨百家米吃百家饭命硬，也活得最卑微。鬼魂都懒得上我们的身，这活儿我们讨饭的可没少干，睡一觉醒了啥事儿都没有。”

“唉，带队的，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你总得要装装样子  啥都不干对你可不好。”一个累得头上冒汗的乞丐，看着那个贼眉鼠眼的人说了一句。

“屁话，吓唬谁呢？真以为老子跟你们一样是讨饭的呀。”贼眉鼠眼的人嘴硬的说着。

“好心不得好报，爱干不干。”

“年轻人  ，你是带队来我们山庄干活的。我赶车婆子就多句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些脏活都找乞丐们来做，一个原因是他们吃百家饭命硬，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些人都是光棍一人。一人吃饱全家都饱，一人安全全家安全。你不愿意刨土运土，就拿着灯给他们照个亮也行啊。”哑婆子插了一句话，心道何苦探头探脑的往后山桥，给你个台阶叫你过去好好看看。也好回去给你的主子回报。

“那就给我找盏亮点的灯  ，tamade，这后背怎么往上冒凉风呢？”贼眉鼠眼的人嘀咕着，提起灯就走出了山庄的后门。

玉清和哑婆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在心里暗笑。出去看看仔细的看看，他要是能找到上山的路才怪。

“德性，朝廷的狗。”一个乞丐小声的骂了一句。

“嘘！小心祸从口出，终于赶走了一个断腿的，估计新帝登基之后，他也就该回去了。一个破庙朝廷兵还三天两头来查  ，有能耐的人哪个会混在讨饭的堆儿里。”另一个乞丐提醒着说，提着竹筐又去了后山根儿。

贼眉鼠眼的奸细，提着灯这里照照那里照照。除了荒草还是荒草，远处一片矮树丛夜色里咋咋虚虚的摇晃着。再往山顶上看就是一片片树林子，在夜风中发出渗人的响声。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断断续续的野兽嚎叫。

“带队的，你往哪照亮呢？这就是一片荒山野岭，得亏这个季节蛇都冬眠了。要不然你这灯光晃来晃去都能把蛇招来。”刚才提醒他那个乞丐故意吓唬着说。

奸细真的被吓住了，其实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有人走过的痕迹。再结合刚才看见山庄的后门锁头都生锈了，两扇门也都被藤蔓攀爬着。几个乞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打开。他的心里也有数了，山庄的后面就是庄稼地。山庄的外面就是一片荒山。这个结论叫他有点小得意，这个情报汇报上去。宫里的主子赏赐是一定的，银子也好宝贝也罢。这个乱世跟对主子，多划拉银子是最重要的。

差不多忙活了小半夜，枯井终于填满了冻土块儿。几个乞丐又在山根底下找了一些大石头盖在了土块上。堆出来一个大土包。

“小庄主这就成了，等天气转暖土块融化，井口也就平了。”一个乞丐看着堆起来的大土包说着。

“谢谢几位大叔了，想留下来的领了银子就跟本庄主过去吃饭。然后再找个临时安置你们休息的地方。不想给本山庄做长工的，领了银子就可以回去了。”

“小庄主，我们都是要留下来的。给山庄做长工也好过沿街乞讨三餐不济，还要任人欺辱。”

“你们那点儿志向，吃饱饭就行。小庄主，我可是要走的。“贼眉鼠眼的奸细急忙说到。

“大叔，人各有志。这是你的十两银子。”

看着手里的一小块银子，奸细在心里感叹着，还是得抱紧皇城里有钱有势人的大腿。人家放屁蹦出来的傻瓜俩枣，都比这块银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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