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五章 律法考试
回顾历史,满清朝廷虽然腐朽不堪,但是他们送出的留学生却少有不回来报效祖国的。
在这些留洋学生看来自己的国家腐朽落后,百姓生活困苦,正需要自己这些接受过新进文明教育的人去解救。
后世很多长在阳光下,沐浴在春风里的孩子,反倒是没了这一份初心。
他们出去之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祖国曾经为了培养自己耗费了多少的资源。
一到国外就想方设法地留在外面,只为自己考虑,心中毫无家国之情。更有甚者,甘愿做洋人的喉舌来诋毁自己的祖国。
这些人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是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利己主义者。这与华夏传统文化的没落有关。尤其是传统文化中祖先崇拜的情节渐渐淡化。
此时的海外游子只要有可能,都会回来祭拜自家的祖坟、宗祠。在后世,还有几个人在意这些?
“容先生,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没接触过真正的留学生,没办法辨别你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你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我华族向来是唯才是举。我会介绍你去见我们的元首。元首对于西学非常了解。哦,对了,你应该是看过《告华族同胞书》吧,那就是我们元首所创作。”袁源说话的语气比刚才和气多了。
他们这些书院的祭酒都有向华族推荐人才的义务,这也算是他们的功绩。
不管是自己培养的人才,还是自己发觉的人才都算。
简单地聊了一下,这个容先生的三观很正,对华族的政策举双手支持。他本就是冲着这个找到福建来的。
“这是真的吗?那本介绍世界的巨著真的是元首写的?他一定是去过世界各地吧?”容闳已经有些渴望见到董良了。
那本巨著上关于世界不同文明的介绍非常的贴切,别的不说,至少对米利坚的历史介绍得非常详尽,还有欧洲各国的对外殖民历史,他们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这些事情,容闳也是知道的,毕竟他学的是西洋文学和历史。
正因为如此,他可以这位华族的元首所写的内容都是真的。
“我们元首没有去过那里,但是他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容先生已经入了教了?袁源看向容闳胸口挂着的十字架说道。
他知道元首似乎是不大喜欢洋教的。元首说西洋的宗教都是他们文明入侵的工具。
“啊,这……”容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挂着的铜制十字架。
“容某在国外呆了七年,袁祭酒,你不知道,在那里要是不入教很容易就会被人排斥。我虽然入了教,那只不过是为了生活学习方便,容某绝对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宗是谁?”
容闳没有装模作样地将胸口的十字架摘下来,而是坦然地继续戴着,这倒是让袁源高看了几分。这个人非常的坦诚,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恩。”袁源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他刚才问一下此事,也是担心容闳是洋人培养的传教士。那些洋人为了在中国传教更加的顺利,已经开始培养华裔的传教士,他们顶着华人的面孔更容易让华族的百姓接受。
当初与袁源一起上岛的泉州刑房主事王继贵机缘巧合,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要是他知道袁源成为了同文馆的祭酒,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此时,王继贵站在华族法部的大门前,心中五味杂陈,今天是法部组织裁判官考试的日子。
这是专门选拔基层裁判员的科举考试。所有报名的人都领到了一份华族的律法汇编。
护卫军占领了泉州之后,王继贵就失业了,他这样的普通小吏,行政总署只会留用一部分,而司法权不在行政总署的手中,所以这位刑房的主事就失业了。
王继贵这个人有些刚直清高,在衙门里面被人排斥,他也不愿意结交社会上的人,即使是认识的人每次找他帮忙办事都会被他拒绝。
几次下来,人家也不愿意跟他相处了。
这种人注定是要清贫孤独。王家并没有多少余钱,生活清贫,坐吃山空一段时间,已经要揭不开锅了。
王继贵心想,干脆去码头扛活,或者去乡下申请承包土地,此时华族已经开始在泉州进行土改。
土改进行的并不顺利,因为当地的人口密度太高,一个壮劳力可能只能分到四五亩地,比东番岛上的人少多了。
董良紧急出台了一项制度,涉及到移民。比如说一家里面有兄弟三人,必须有两个设定为预备移民户,土地先给他们分上,等到确定了移民目的地之后,老二老三的田就归大哥所有。
以后同样如此,一家里面的男娃有多人的,就要有一部分作为预备的移民户。
董良知道,华族以后一定是要大规模向外移民的,与其到时候再去动员,不如早早地确定下来。
城市里面的人想要到乡下参与承包土地则更难,董良是准备将这些人口流入工商领域,只不过现在工厂都还没有建立起来,很多人都还处在待业状态。
政权更迭,很多人都在观望。董良现在要做的就是提振大家的信心。
闽华公司的成立算是起了一个头。有这些头面上的大商人带头,那些小商人很快就会行动起来。
王继贵拎着一个木盒走进了考场,这与他多年以前考秀才的时候差不多。
只不过后来的举人考试,他一直都屡试不第。
今天的天气很好,考场就设置在院子里。一人一张桌子。
很快卷子就发了下来,上面的题型非常的新颖。
先是一百道选择题,每一道都是一个小案例,然后给了甲乙丙丁四个答案,从中选一个正确的。
王继贵原本就通晓律法。华族的律法虽然相比于满清的律法有所变化,但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内容还是延续满清的律法。
毕竟满清律法也是对前朝的继承,其中的大部分内容还是符合中华的传统的。
“假如你的母亲和未婚妻一起掉进河中,你会游泳,有救人的能力,但是时间上只来得及救一个,应该先救哪一个?”
这个问题看起来相当地儿戏。王继贵很快想到了华族刑律中有一类不作为犯罪,基于亲属关系形成一种救助的义务,要是不施救的话,则会构成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
未婚妻与当事人没有律法上的关系,即使见死不救也只能对当事人进行道德上的谴责。
其实这道题目,正常人肯定也是选择救母亲。但是有些人不知道这条律法,再加上觉得题目没那么简单,就很可能会做错。
不知为何,渐渐的,王继贵似乎喜欢上了做这种题目。每一个小案例都贴近实际,又会在一些关键的点上设置陷阱。
发现陷阱的一刹那,王继贵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这与自己曾经参加的科举考试不一样,那些八股文着实无趣的很。
选择题做好之后,又是一百道判断题。
这些都是基础题,再后面是案例分析,都是一些情节复杂的案子。要将这些案子里面的门道都给理清楚,确实不容易。
王继贵努力地回想着这些天复习的内容,将案例中的情节与律法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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