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 271 章
离开工作室后, 许倚寒去看了下虚拟歌姬的推进情况。
有万人迷系统提供的高端技术扶持，又有富饶饭店老板给予的各种优质设备, 虚拟歌姬的技术研发, 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不过短短的三天，就已经完成了其他虚拟歌姬项目将近一个月的内容。
得知老板要来巡视，员工们都紧张了起来。
“老板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去录节目了？”有个女员工好奇地开口, “我看网上的爆料，说老板过段时间要当《前进吧！少年》的导师，估计要跟着练习生们一起到岛上生活。”
“应该是。”有个男员工连忙搜索了下《前进吧！少年》的相关内容, “节目要拍摄一个多月……那我们等老板参加节目的时候，努力把项目推进一大截, 争取给老板一个惊喜, 怎么样？”
男员工的提议, 获得了办公室内大部分人的认可。
很快, 大家都一致地挥舞起手臂, 喊着“一起加油，给老板一个惊喜”。
然而在场许多人里，有人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努力工作, 有些人却只是应付场面, 实际上一双眼睛正滴溜溜地打量着办公室内的各个设备。
男员工站在办公室的一端,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办公室内神色各异的员工。
他将视线重点落在某几个被许倚寒特意叮嘱过的员工身上。
发现他们的表情的确不太对劲。
“老板还真是神机妙算……”男员工扪心自问，他即便是和员工们相处了这么久, 也完全看不出这几个人的异心。
但经许倚寒提醒，他长时间观察, 才勉强发现少许端倪。
而许倚寒, 不过是初次见面, 随意聊了两句话, 就能发现不对。
真的太厉害了。
想到这里，男员工精神更是振奋。
他止住员工们的自我加油打气：“你们先好好工作，恢复工作状态。”
“看时间，老板快到了。”男员工走到窗边，发现楼下大门处，一辆保姆车正缓缓驶进来。
他心头一动：“老板来了。”
员工们听到男员工的话，连忙正襟危坐，开始严肃地对着电脑工作。
有些包藏异心的员工，则越发坐立难安。
不过他们再如何紧张，大概五分钟后，门外还是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许倚寒推开寒冰公司的办公室大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和妆容仍然是直播时的状态，没来得及换衣服和卸妆。
因此当她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瞬间引起轰动。
“哇，老板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啊，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都忘记呼吸了。”
“我知道！刚才去厕所的时候我看了老板你的直播截图，你直播的时候穿的是不是就是这身衣服？”
“感觉老板的风格气质和上次见面又不同了……果然是女明星，气质说变就变。”
员工们争先恐后地夸赞着许倚寒，恨不得将脑子里能想到的溢美之词全都用到她身上。
面对大家夸张的赞美，许倚寒笑了下：“好了，别说了。”
“我给你们点了附近饭店的下午茶，你们一会儿记得吃。”许倚寒先带来了福利，“还有每人一杯咖啡，我特意和咖啡店的员工说了，拿了不少自助冰块，你们想要冰块，自己去加。”
许倚寒把这番话说完，成功获得了员工们的欢呼。
等到气氛重新冷下来，许倚寒便直入正题：“我看看你们最近的工作进度。”
听到许倚寒的这句话，有个负责大部分项目内容的员工立刻站起身，捧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想要给许倚寒讲解目前的虚拟歌姬研发情况。
可他刚刚起身，就被许倚寒压住肩膀：“别着急。”
许倚寒淡淡扫了众位员工一眼：“我先听其他人一个个讲完自己的工作内容，再听你的最终总结。”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有一部分员工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个喜悦的笑容，跃跃欲试地挺着脖子，想要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
但也有一部分员工如丧考妣，瞬间垂下头，默默地盯着面前高端配置的键盘。
许倚寒可不管员工们心里的想法，她按照顺序，从第一排的第一位员工开始，让她讲一下工作思路。
然后向下推延，每一位员工都要和许倚寒沟通交流，分享最近的工作成果。
对于某几位明显工作态度不端正的，许倚寒也会无情地将他拎出来进行批评追究。
这些员工平时有些偷懒摸鱼，但怎么都没想到，许倚寒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把他们公开处刑。
等到将这几个人一一点出来，许倚寒双手抱胸，打量着办公室内的员工们：“我敢保证，我给你们的薪资，绝对是业界顶薪，你们去别的任何公司，都拿不到比在我这里更高的薪酬。”
此言一出，不少员工下意识地跟着点头。
“而且我从不让你们加班，每天早八晚六，到点下班，下班后也不需要再聊工作相关的内容，好好过日子。”
“我原本打算节假日的时候，再发点奖金或者是旅游经费，让你们带着家里人都出去玩玩。”
许倚寒语气随意地说着这些话，同时耸了下肩膀：“但现在看起来，你们中的部分人，是不太想要这个待遇的。”
在说到“待遇”相关内容时，许倚寒的语气十分笃定。
员工们也相信她。
毕竟许倚寒本身是个大明星，说的话肯定是要兑现的。
而且她的确有钱。
就连被许倚寒拎出来批评的员工里，都有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懊恼和意动。
毕竟许倚寒的确很大方，给的也很多。
而且经过对虚拟歌姬相关技术的了解，他们也意识到了寒冰公司极高的发展潜力。
如果能成为第一批元老，帮助寒冰公司组建成功，未来能挣到的钱，肯定比“当小间谍”挣的更多。
而且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几位员工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等到许倚寒把员工们的近期工作情况了解完，打算带着男女员工去隔壁办公室，聊聊最近的公司情况时。
突然有个员工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老板，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可以吗？”
这位员工，正是刚被许倚寒批评的员工之一。
女员工皱紧眉头，上下打量着他，想要说句难听话，让他知难而退。
不过许倚寒没有开口，女员工便强行忍住了心头的烦躁。
许倚寒静静地和这位员工对视了几秒。
随后她笑着开口：“可以啊。你过来吧。”
说话的员工，手掌一直紧张地攥成拳。
得到许倚寒的首肯，他才松了口气，小跑着跟上许倚寒，进入旁边的办公室。
男女员工帮忙把门关上，留许倚寒和突然想私聊的员工坐在一起。
员工面对着许倚寒过于侬颜的五官，心里一阵阵地打鼓。
过了几秒，员工才试探地开口：“老板，我实际上是在其他虚拟歌姬团队待过的，不像是简历上写的，没有相关的从业经验。”
他不确定许倚寒的态度，想先说个罪责稍微轻点的，看看许倚寒的反应。
听到员工的话，许倚寒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不辨喜怒。
员工反复打量着许倚寒的神态，想确定她的想法。
可是许倚寒的表情管理能力可比员工的好多了。
员工脸上的焦急根本掩饰不住地透了出来，许倚寒却仍镇定地坐在桌前，望向员工：“然后呢？”
“然后……”员工的大脑随着许倚寒的询问，骤然变得一片空白。
他很想不顾一切地反问：“难道你听到我假造简历，就不生气吗？”
可他不敢。
而直面着许倚寒的视线，员工反复嗫嚅了几下嘴唇，一咬牙，又将下一句话也讲了出来。
“还有……”员工停顿几秒，继续道，“老板，我实际上是我原本公司安排过来刺探情况的卧底。”
把最大的秘密说出口后，员工反倒是突然松了口气。
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怀揣着秘密了。
他抬起头，盯着许倚寒，等待许倚寒的回答。
在他的心中，许倚寒得知他是卧底后，可能会愤怒，可能会茫然，可能会难以置信，可能会拍着桌子质问他为什么是卧底……
当他没想到的是，许倚寒只极其轻微地笑了下：“终于和我说了。”
简单的六个字，许倚寒吐字很清晰。
可这六个字，却争先恐后地落到了员工的头顶，几乎要把他砸得魂不守舍。
“老、老板，”员工磕磕绊绊地追问，几乎止不住脸上的惊异，“你、你是什么意思？”
看到员工惊慌失措，许倚寒又笑了。
她微微向后靠去，上下打量着员工：“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了。”
本以为说出“卧底”的秘密后，自己能很快掌握主导权，拥有和许倚寒谈判的资本。
但员工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心态，就被许倚寒接二连三的话语炸得七荤八素。
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过了会儿，员工回过神来，他伸手扶着桌面，眼前浮现出许倚寒的各种表情和姿态。
“……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在指点我技术问题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感觉你很有经验’。我以为你当时是随口说出来这句话的，没想到你居然是真的对我有猜测。”
将过往抽丝剥茧，员工才意识到，自己蠢得过分。
他原本还满含着希望的双眸骤然黯淡下来，员工望向许倚寒，颇有些有气无力道：“老板，你既然知道我不对劲了，为什么不辞退我？还让我看到这么多寒冰公司的内部技术，你就不怕我毁约跑路吗？拿着这些先进的技术，我去别的公司，绝对能受到重用。”
听着员工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提问，许倚寒的神色不变。
她优雅地将双手并拢，放在胸前。
看向员工：“因为……我等着你像现在这样，来找我忏悔。”
许倚寒直视着员工豁然抬起的双眸，眼底隐含着微妙的笑意：“你在公司待了几天，是不是觉得整体环境很舒服？不加班的生活非常美好？每天都能吃美味饭菜，难道你不开心吗？而且项目进展飞快，方向明确，说不定你过几个月就能当第一批元老，获得分成了……”
寒冰公司的第一批员工，签订的合同上，都有个附加条目。
等到公司上市，大家能获得一定的股份。
成为公司元老和股东。
员工听着许倚寒说出口的话，觉得对方的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上。
的确，就是因为许倚寒说的这些内容，员工才会迟疑不甘，才会在纠结许久后，选择抛弃原本的公司，和许倚寒将一切坦白，正式成为许倚寒的员工。
但心头所想被许倚寒完整地讲出来，员工还是有些窘迫。
他轻咳了好几声。
等到缓解了尴尬情绪，才终于能抬起头来，看向许倚寒：“老板，你说得有点太直白了……”
许倚寒反问：“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吧？”
员工默不作声。
而此时，沉默就代表着一种认同。
办公室内，空气涌动，却又无比安静。
员工等了会儿，没听到许倚寒的回答。
他耐不住性子，率先抬起头，期期艾艾地望向许倚寒：“老板，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在这场对弈中，谁先开口，谁就是输家。
许倚寒勾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连你的具体情况都不了解，更不知道你已经做了什么。你要我怎么发表想法？”
“我懂了。”员工立刻明白过来。
他只单纯把“自己是间谍”的事情告知了许倚寒。
却没有说“原本公司的情况”、“和原公司的联络内容”、“有没有把新公司的技术偷过去”等等。
不能给出相应的回馈，许倚寒自然不会继续话题。
醒悟过来后，员工深思熟虑很久，干脆将一切和盘托出。
为了佐证话语的真实性，员工还主动解锁手机，把聊天记录展示给许倚寒看。
“老板，我刚来到公司，因为公司的待遇太好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没有立刻和他们聊技术上的东西。”员工努力地解释，恨不得能长八百张嘴，“你看，他们问我最近有没有搞到什么好东西，我说，刚到公司没几天，怎么可能弄出好东西来，现在研究的还是过去的那点东西。”
他不断地滑动屏幕，试图将聊天内容全部怼到许倚寒面前：“老板，你看下。”
相较于员工的急切，许倚寒非常淡定。
她扫了手机屏幕两眼，然后“嗯”了一声。
许倚寒简单的一个拟声词，让员工忍不住反复思索。
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许倚寒多说两句话，或者稍微展示下多变的情绪，或许员工还不会这么畏惧。
但许倚寒的沉默和平静，反倒催生了员工心底的恐慌和惊惧。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个决定。
“老板，既然你不相信我。”员工严肃开口道，“那我就和我前公司的人彻底断了联系，删除好友拉黑他们，怎么样？”
说着，员工快速地点开好友资料，手指已经落到了“删除好友”的按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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