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 魔尊他再度来袭。
魔界,魔尊宫殿，昼冥宫。
阳无樾向无道溟妄汇报完事务后，刚从门内退出来,便看到谢秋昭站在檐下,默默不语地凝视着他。
一身白衣如雪，在这个永远暗无天[ri]的魔界,谢秋昭像是一轮让魔族情不自禁追逐的曜[ri],此刻长身而立在阳无樾前方,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谢秋昭与阳无樾视线相[jiao]，气氛凝滞了半晌,阳无樾先开了[kou]，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好久不见。”
阳无樾一直都避免在昼冥宫见到谢秋昭,今[ri]却避无可避,出来便碰了个正着。
谢秋昭柔声道：“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阳无樾微微颔首,想说什么，便听到无道溟妄在屋内唤了声：“秋昭，进来。”他闭了嘴，转身就要走，手中却忽然被塞上了一块玉符。
玉符上沾满了谢秋昭的气息，只听谢秋昭道：“阳大哥，这是你曾送我的保命玉符，如今我有尊上护佑，便还给阳大哥了。”话毕，便转身进了室内。
阳无樾缓缓攥紧了手中的玉符,离开后，探入一缕元神，从玉符里看到了谢秋昭留给他的讯息。
【阳大哥,今夜子时三刻，西边落[yin]台，不见不散。】
阳无樾微微皱眉，他以为谢秋昭是彻底与他划清界限，也准备接受，未曾想，谢秋昭却邀约他私见。
仙界永远被白[ri]笼罩，魔界的天空却挂着血[se]残阳，残阳之外仿佛是永恒的黑夜。
子时三刻，魔宫西边落[yin]台废墟。
昏暗的夜[se]下，白衣身影长身玉立，察觉到来人的气息，转身面向来人露出一抹浅笑，犹如月[se]倾斜而下，温柔如水：“阳大哥。”
“找我何事？”阳无樾直截了当地问道。
谢秋昭愣了一瞬，虽说自从无道溟妄表达了对他的情谊后，阳无樾便不再越雷池一步，但真到了此种时刻，还是有些伤感。
他明确知道了，阳无樾在他和无道溟妄间，选择了忠诚。
而他这次找阳无樾的目的也并非是祭奠感情，便也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道：“阳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事关尊上。”
一提到事关无道溟妄，阳无樾神[se]一凛：“你说。”
谢秋昭将无道溟妄被姜璘影响一事告诉了阳无樾。
越听，阳无樾眉头皱得越紧。
谢秋昭察言观[se]，接着道：“不久前，尊上分出一缕元神，前往仙界找到了林眠鱼。在姜璘的记忆里，林眠鱼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当时，尊上不堪其扰，带着杀意前去，最终却饶了林眠鱼一命。尊上说他一定会解决林眠鱼，可我始终担忧……”
“担忧什么？”阳无樾问道。
谢秋昭眉心微蹙，此刻他被残阳落下的血[se]笼罩周身，透着种惊心动魄的美，同时又好似琉璃般易碎：“我怕尊上被姜璘影响后，真的对林眠鱼动了心，到时，我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你……”阳无樾的神[se]霎时变得复杂，眸中黯然转瞬即逝，没头没尾地问了句：“谢秋昭，你是否爱上了尊上？”
谢秋昭愣了一瞬，蒙上一层水光的眼眸闪过一抹恍然，喃喃自语道：“我……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
阳无樾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拢。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
直到阳无樾的手指放开，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谢秋昭的肩膀，像是安慰好友般：“尊上绝不会被区区祭品影响心[xing]，许是有别的考量。”
谢秋昭抬头望着阳无樾，似乎从他的眼中读出了那份真诚，染上郁[se]的眼眸扫去部分[yin]霾，展颜一笑：“但愿如此。”
迎着那轮残阳，阳无樾与谢秋昭擦肩而过，他背对谢秋昭，掩饰眼中的怜惜之意，离开前留下一语：“我跟在尊上身侧数千年，看得出，尊上对你是真心的，而他亦不会任由他人牵制，何况那还只是个凡界的祭品。所以，你尽可放心。”
等阳无樾离去，谢秋昭转身面向那轮残阳，轻轻呼出一[kou]气，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他知道，阳无樾这条无道溟妄最衷心的狗，绝对会将今[ri]发生的事告知对方。而他要的就是无道溟妄知道他的真心。
无道溟妄说要两个月，他根本没法等两个月了！
阳无樾和谢秋昭分别后，将两人的相见如实汇报给了无道溟妄，他直接将自己和谢秋昭的谈话场景呈献给无道溟妄看，最后道：“尊上，谢秋昭是真的爱你。”
无道溟妄坐在上首，望着忠心耿耿的阳无樾，沉默半晌后，不置可否地问道：“所以呢？本尊要还他这份爱？”
阳无樾站在下方，低着头：“尊上明明也……”
“你也爱他，为何当初二话不出将他让给本尊？”无道溟妄猝不及防再度问道。
阳无樾无比坚定道：“属下并未将他让出，是谢秋昭和尊上互相选择了彼此。”但其实就算谢秋昭没有选择尊上，他也不会与尊上争夺。
阳无樾对无道溟妄的忠心，早已刻在骨子里。
“你可真是本尊的好下属。”无道溟妄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讥笑，他修长的指尖放在宝座的扶手上，感受着已完全恢复的力量，俯视着阳无樾，命令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尊。”
阳无樾听命地抬起头，与无道溟妄冷凝的视线相[jiao]。这次亦是如此，无道溟妄似乎通过他看到了另外的人。
那目光仿佛穿过了时间长河，到达了过去的某一[ri]。
无道溟妄像是想到了那[ri]发生的愉快之事，心情甚好的大笑起来。
“尊上？”
“无樾，你说的没错，本尊却是爱上了谢秋昭。”无道溟妄收了笑声，开[kou]承认道，“而爱一个人，会想要独占，亦该让对方欢喜，对吗？”
从阳无樾带给他的消息来看，谢秋昭对林眠鱼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那位仙帝。这恰恰说明，谢秋昭已将无道溟妄放在了首位。
无道溟妄并不需要阳无樾回答，肃杀的声音响彻魔殿：“杀仙帝，夺天地造化椅。你立即召集魔兵前往仙魔井，随本尊再次进攻仙界。”
阳无樾：“是！”
“无樾，此次，你将会是本尊最大的杀招。”无道溟妄意有所指，目光更是意味不明。
话音落下，无道溟妄高大的身躯离开了魔殿，徒留阳无樾呆立原地。
尊上这是何意？阳无樾不明所以，赶紧压下疑惑，转身召集魔兵。
须臾间，无道溟妄回到了昼冥宫，看到谢秋昭坐在床榻前，正解开头上发冠，看到无道溟妄出现，惊喜道：“尊上，你回来了。”
“嗯。”无道溟妄大步向前，挑起谢秋昭一缕发丝，在谢秋昭愣怔的目光中，凑近谢秋昭的耳边，低声道：“为了安我魔后的心，我会将林眠鱼的脑袋带回来。”
听到某个词，谢秋昭瞳孔微颤，浓浓的喜悦自眼中[dang]开，他猛然抱住无道溟妄，埋首在其脖颈间，颇为感动道：“多谢尊上。”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什么谢。”无道溟妄将谢秋昭抱起来放到腿上，坐下后道：“本尊功力已彻底恢复，晨霄如今亦在阳泊大泽，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尊上要一并铲除？”谢秋昭明知故问道。
无道溟妄轻轻撩起谢秋昭的发丝，吻了吻散发着清香的发梢，道：“本尊失败过一次，绝不会失败第二次。仙凡两界也是时候换个主宰了。”
谢秋昭抬眸看向无道溟妄，毅然道：“我与尊上一起去。”他的出现，应该能让心魔更大程度影响夏舟仙。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好听，“我要见证尊上的雄姿，亲眼看着夏舟仙和林眠鱼落败的凄惨模样。”
“好。本尊的魔后，本尊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无道溟妄的嗓音犹如公子靡靡之音，对谢秋昭耳语道：“本尊想杀了你的腓妖。”
谢秋昭神情一窒，不明白无道溟妄为何要这么做。
“腓妖认你为主，只要你愿意，他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本尊很不喜欢。”无道溟妄直白的说着无比恐怖的话，“爱一个人，就会想要独占他。本尊想要独占你，不想与任何人、任何妖分享你这颗心。”
谢秋昭瞳孔骤缩，思绪纷乱。
他一直告诉自己，来到这个杀人如饮水的世界，就要狠下心，否则容易被太多现代人的三观所折磨。
当他选择一次又一次以身体做代价获取利益后，他越发觉得自己的良心已经被腐蚀的一干二净。他犹豫不决，但思及无道溟妄的身份地位，心下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然而，即将出[kou]时，脑海里闪现腓妖为他做过的事，又想起腓妖说过的生世。
腓妖的父母和族人都被人修制成了法衣，他当年为了拿回用族人炼制成的弥天宝衣，欺骗了一个人修，使得那个人修身败名裂。
“我后悔，又不后悔。如果不是那个人修，我可能时至今[ri]都会对人抱有强烈的恨意，也不会认您为主。”腓妖那一次和谢秋昭说，“您身上有一种让我安心的气息，看着你，我便有种自己并非独身一妖的感觉。”
是啊，如今世间只剩下他一头腓妖……
明明早已百炼成钢的心，霎时间，像是裂开了一个孔洞，有什么从中泄漏出来，言语从谢秋昭唇畔溢出，成了：“我知道尊上爱我，我也想只属于尊上。但腓妖对我亦是真心，还望尊上看在我的份上，绕它一命吧。我可以解除和它的契约，让它回人界，从此以后，我与它再无干系。”
谢秋昭无比乖顺地靠着无道溟妄，情深似海地凝视无道溟妄。
无道溟妄缄默良久，最终化作一句话：“我爱你，当然希望你开心，既然这样能让你开心点，那就让它回去吧。”
魔界尊上的眸中满是爱意，却让谢秋昭觉得恐怖非常，但他此刻已逃无可逃。
“好。”谢秋昭埋首在无道溟妄颈边。
谢秋昭告诉自己，至少无道溟妄是爱他的。
为了他，无道溟妄甚至愿意再度杀上仙界。
那之后，纵使腓妖有多不情愿，甚至扬言要与谢秋昭同生共死，谢秋昭还是态度强硬地解除了和他的主仆契约，然后亲自送腓妖回了下界。
到了凡界，腓妖保持着原型，四肢蹲在地上，仰头，双目噙泪望着转身的谢秋昭。
谢秋昭背对着腓妖，正准备离去，脚步倏地一顿，忽然问道：“阿腓，你还后悔吗？”
温和的嗓音声音很轻，却被风带到了腓妖耳边，他听得真切，也明白谢秋昭的话中含义，沉默半晌，有些哽咽道：“不后悔，但我对他心存愧疚。”
“既然心存愧疚，那就去找找他吧。”谢秋昭道，“你看，你在这世上并非毫无挂碍。”
腓妖用爪子摸了摸眼泪，没有回答，只道：“主人，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谁知道呢。”谢秋招回头看向腓妖，展露平[ri]里一贯的温文笑容，这次却是带着几分真心。他背对着腓妖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魔界。
他们并不知，只此一别，再难相见。
……
林眠鱼正被夏小宝缠着聊天时，眼皮忽然一跳。
夏舟仙原本有些昏昏[yu]睡，背脊突然猛然挺直。
他朝着九重天的方向望去，视线穿过数十万个十万八千里，看到无数魔兵通过仙魔井，脚踏仙界地盘。
夏舟仙站起身，即便挺着越发大的肚子，依旧姿态凛然：“无道溟妄带着魔兵前来了。”
林眠鱼握住夏舟仙的手：“我随你一起去。”
夏舟仙微微眯起眼眸，眼中那些魔兵整齐划一调转方向，朝着阳泊大泽而来：“他们的目标暂时不是九重天，应该是阳泊大泽。”
只要魔兵通过仙魔井，四仙尊会第一时间察觉到魔兵气息，他们不会做事不管，怕是在路上便会展开一场仙魔大战。
林眠鱼和夏舟仙正要离开阳泊大泽，忽然察觉有异，林眠鱼袖摆一[dang]，缥缈云烟被震[dang]开来，无形的滚滚力量朝着边界而去。
林眠鱼一缕元神化身已经来到阳泊大泽边界，看到一道[shu]悉的身影——魔尊无道溟妄。
“林眠鱼，本尊说过的话从来作数。”无道溟妄每个字都带着强大毁天灭地的威压，身上铠甲更似有层层魔气往外震[dang]，压力尽数给予前方的林眠鱼。
夏舟仙的身影随后而至，正要出手，眉心忽然皱起，随后，手被林眠鱼紧握。
两人四目相对之际，夏舟仙收回了力量。
与此同时，林眠鱼的仙力与无道溟妄的魔气相撞。
已回到巅峰境界的魔尊的力量，竟然在仙力的反击下逐渐溃散。
无道溟妄临空而立，身着黑金铠甲，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地上的林眠鱼和夏舟仙。
最终，林眠鱼抬头，眸中映出无道溟妄诧异的神[se]。
无道溟妄万万没想到，两个月后的今[ri]，在他自认完全恢复巅峰实力后，姜璘对他的影响仍在，且似乎早已融入骨血，早已与他的元神融为一体。
这一切发生的无知无觉，就连无道溟妄都未曾想过会如此，竟然依旧没法对林眠鱼下手。
姜璘一直以来都无比听话，从未作出忤逆之事，就连最后活祭自身，也没有任何怨言。但，或许并非没有，只是他将所有不甘都深埋在心底，最终借由林眠鱼的存在变成了实质，从而影响到了无道溟妄。
夏舟仙显出幸灾乐祸之[se]：“无道溟妄，看来你被自己[kou]中的祭品影响得不轻哪。”
一刹那，无道溟妄的五官变得扭曲，又迅速恢复正常，一声清脆的响指响起，身侧陡然多了一个人影，一身白衣，与林眠鱼样貌有七分相似。不是谢秋昭又是谁。
无道溟妄目视夏舟仙，嘲讽道：“那你又如何呢？”
夏舟仙扫过谢秋昭被无道溟妄搂着的乖顺模样，倏然朗声大笑起来，眉眼间是遮不住的戾[se]：“无道溟妄，你的元神被本君毁灭过一次后是变蠢了吗？”他视线移到谢秋昭脸上，唇角勾起的弧度增大，“旭阳，你想证明晨霄对你的偏爱，但很可惜，再见你后，本君一丝一毫都未感受到。”语毕，铺天盖地的仙力瞬间涌向谢秋昭。
那是致命的攻击，不带丝毫怜惜，准确无误地朝着谢秋昭袭来。
魔枪乍现，万千魔气涌动，与仙力焦灼数息，随即消散于无形。
无道溟妄有些意外，眼看夏舟仙微微后退一步，他丝毫未动，不禁嘲弄道：“怀孕了后，晨霄你弱了很多啊。”他看向夏舟仙的肚子，越看脸上笑意越浓，“本尊万万没想到，堂堂诸天神仙的主宰，高高在上的仙帝，不仅雌伏于妖仙身下，竟还怀了身孕。男子怀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夏舟仙衣袂翻飞，周身凝聚的仙气缓缓流动，身上的暴虐之气却已散去。他歪了下头，道：“世间男子无法怀孕，本君却可以，这不是证明本君厉害嘛？不懂有什么好笑的。眠鱼，你觉得好笑吗？”
林眠鱼一只手放在夏舟仙腰后，摇头道：“我也不知哪里好笑。男子有孕，且在发现后能够坦然面对，光是这点，就比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厉害许多。”
夏舟仙眼眸闪亮：“我和鱼儿果然是天生一对。”
在无道溟妄的注视中，林眠鱼露出一抹浅笑，真身恰好前来，与这缕元神融合。
阳泊大泽内，林眠鱼方才已让小青带着其他生灵待在水底龙宫内，直到确认安全，才能出来。
无道溟妄提前攻来，不可能是为了打嘴炮，似乎正等着什么契机……
林眠鱼注意着四周，以防有变。
夏舟仙掌心放在林眠鱼手背上，无声告诉他自己没有放松警惕。
反观谢秋昭听着林夏二人打情骂俏，脸[se]不太好。
方才，夏舟仙是真的想杀死他，如果不是有无道溟妄在，他已死无葬身之地。
但看无道溟妄刚才的样子，依旧被姜璘影响至无法出手，虽然知道事出有因，却还是不可避免对魔尊有了点不满。
堂堂魔尊，连祭品的影响都无法消去，到底是姜璘对林眠鱼感情至深？还是无道溟妄[kou][kou]声声说爱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深？
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林眠鱼而起。
无形中，谢秋昭对林眠鱼的嫉恨越发深重。
“晨霄帝君，”无道溟妄指尖轻捻谢秋昭的发丝，言辞沉缓道：“你可还记得当年背叛你，背叛整个仙界的凛乙仙尊？”
夏舟仙神[se]不变：“谈他作甚？”他眼底却酝酿起了新的风暴，尽管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时至今[ri]，他其实还是无法接受凛乙的背叛。
无道溟妄道：“本尊过去曾说过，我不知道，是诓你的。”
等了好半晌，只等来一阵静默，没等来“为何”两字，这倒是在无道溟妄的意料之外。他笑起来，掷地有声道：“既然你不好奇，那不说也罢。但有一事，本尊倒也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被你伤了元神后，本尊一直在养伤，等醒来后，才与他再见。”
夏舟仙默默无言，察觉到有一道[shu]悉又陌生气息前来，心跳骤然加快，仿佛即将跳出胸膛，但表面看来，没有丝毫异状，头靠在林眠鱼肩头，状似优哉游哉地看着无道溟妄耍把戏。
“无樾，既然到了，来本尊身边。”
无道溟妄话音落下，身着一身黑[se]劲装的魔修阳无樾便来到他的身边，单膝跪下，尊称：“尊上。”
“抬起头来，让这位仙帝看看你的样子。”
阳无樾心中莫名一紧，缓缓抬头，看向那位从他诞生之[ri]起，便如雷贯耳的仙界主宰——纯明圣皇演明晨霄帝君。
林眠鱼暗觉不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阳无樾，与描述形容的一般无二，深黑的发丝高束，随风而动的发尾透着一种幽邃的深蓝，容貌硬朗，皮肤稍黑，额头绑着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额巾。
原著曾描述，阳无樾身为魔族，给谢秋昭的第一眼印象，反倒像是修仙人士，只因阳无樾长着一双眼尾微微向下的眼睛，仿佛天生便对世间万物有着悲天悯人之感。
不过，这一切在对方表现的杀人不眨眼后，就显得格外可笑了。
这位魔族，对魔尊忠心耿耿，即便喜欢谢秋昭，但只要是魔尊想要的，他便能拱手相让。
夏舟仙看到阳无樾的刹那，瞳孔骤缩，元神震[dang]，那久远的记忆仿佛裹挟着庞大的力量向他冲击而来。
已然消散的心魔察觉到这一刻的异样，再度重聚。
此时此刻，心魔没有影响夏舟仙丝毫心智，但夏舟仙却觉得一阵撕绞元神的剧烈腹痛袭来。
夏舟仙捂住肚子，血突然染红了衣摆，地面霎时淌满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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