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没有如果
徐帆的喃喃自语，让刘杰心里1酸。
他知道自己当时很自私，当时他就像1只丧家犬，需要的并不是爱情，而是1个能提供安全的窝。
或许就是他这个自私的念头，导致他主动跟孙静发生了关系。
他知道自己爱的是徐帆，但当时徐帆跟他1样都是黑5类，而且在2队1无所有。
刘杰不敢再往下剖析自己了，再剖析的话，他都要抽自己大嘴巴。
他又想起了母亲在病房里说的话。
母亲不愧是高知，看问题真的1针见血，说他当时处于无助绝望状态，判断产生偏差那都是给他留了面子。
其实是刘杰在徐帆和孙静2人中选择了孙静，就为了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安全感，很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倒插门后的生活，居然比当知青还惨。
淡淡的雪花膏味儿让刘杰1阵恍惚，好像自己已经返城了，正跟徐帆在西河沿儿的小家里幸福地生活。
可这种沉浸式的遐想刚开始，就被1阵吱呀声吵醒了，徐帆1下子撒开了刘杰。
徐帆家的大铁门居然开了，徐帆爹妈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刘杰赶紧站起来，徐帆捋了捋头发，红着脸迎了出去。
刘杰没插队前经常来徐帆家，徐帆父母都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拉着刘杰非让他在家吃饭，最后徐帆说俩人跟同学约好了出去吃，这才离开了徐家。
离开家徐帆的脸还红着，眼睛都不敢看刘杰。
刘杰心里1阵打怵，心说还好徐帆父母回来的及时，74年春节，孙静当时的表情就是徐帆这样，然后俩人就……
两人各有心事儿，1前1后往胡同口走，居然谁都不说话了。
刘杰估计徐帆也怕她爸妈问这问那的，万1刘杰说自己已经结婚，那场面可就尴尬了。
推着自行车往长春路走，刘杰不禁问了1句：“咱俩去哪儿啊？”
徐帆不知道在想啥，听刘杰1问啊了1声。
“你是不是很久没看过电影了？我带你去看电影吧，有个日本电影叫追捕都说好看，我还没看过呢。”
刘杰点点头，骑着带着徐帆奔了临江剧场。
徐杰自打下乡就再没看过电影，听说居然有日本电影也来了兴趣，俩人买完票1看得等1个来小时，刘杰就要带徐帆去吃饭。
徐帆左右看看，指了指不远处的1家国营饭馆。
俩人买了几个酸菜馅包子，还买了些梨干鱼皮豆啥的，坐在小人书摊上，租了几本3国演义，边吃包子边看小人书。
徐帆看几眼小人书就看看刘杰，眼中的满足感丝毫都不掩饰。
俩人没下乡之前，放学走到电影院，就常坐这看小人书，那时候两家的条件都不错，兜里总有0花钱。
买上点瓜子，1坐就能坐俩小时，不到饭点都不回家。
没想到重温旧梦，居然足足等了6年。
刘杰是第1次看日本电影，下乡前的电影都是红色娘子军、奇袭白虎团这种，最多就是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啥的，哪演过亲嘴的？
银幕上杜秋和真优美拥抱接吻的时候，剧场里甚至传来1阵口哨声。
徐帆靠在刘杰肩膀上，紧紧抓着他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这场电影看得刘杰心潮澎湃，除了身边的徐帆让他紧张之外，还有电影里繁华的都市，私人飞机和轿车。
他没想到万恶的帝国主义居然如此纸醉金迷，也如此先进繁荣。
电影散场外面已经黑了，1对对小青年都意犹未尽地谈论着电影剧情，甚至还有人哼着电影里的主题歌啦呀啦。
徐帆挎着刘杰，在别人眼里，他们也是1对情侣，只是有些拘谨腼腆。
刘杰此刻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不禁对孙静，他对徐帆也觉得是在犯罪，他觉得自己彻底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腐蚀，开始腐化堕落了。
骑车送徐帆回家，他甚至已经下决心，以后回来也别老找徐帆，这么下去很容易擦枪走火，那他可真就生活作风有问题了。
1直到大门口，徐帆都1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应该是很希望刘杰能像杜秋1样，直接把她按倒强吻。
可刘杰鼓足勇气，最终还是像横路敬21样装傻，扭头推着自行车跑了，身后传来了徐帆1声带着哭腔的挽留。
“刘杰，你不是人，我也是你的同谋（电影里的台词）……
吹着江风刘杰都满头大汗，他可不敢在吉春待着了，得赶紧回到大青山，让淳朴的贫下中农，洗涤自己即将堕落的灵魂。
回到家晚饭都吃完了，潘洋1看刘杰1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笑了笑啥都没问，包括刘婷都笑嘻嘻的闭着嘴看电视，刘杰从母亲和小妹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看样子母亲和小妹巴不得他能跟徐帆发展1下。
她们就那么抵触自己的农村媳妇？
刘杰凑到潘洋身边低声说道：“妈，您要是没事儿，我明天就回去了，学校1堆事儿等着我，学生的课也不能耽误。”
潘洋点点头：“该嘱咐的我都说了，反正我就给到你明年7月，如果你考不上大学，就马上给我回来，至于咋回城你自己想，我不想说太多。”
潘洋是不想说太多，因为刘杰现在的身份是农民，要是不能通过高考回城，那就只能套用知青返城政策，条件就是跟孙静离婚。
刘杰他明白，这已经是母亲最后的底限了。
床上摆着1套军用棉衣棉帽，还有1套新军装。
潘洋拍了拍棉衣和军装。
“你不是喜欢穿军装么？我让你爸特意去给你买了全套的，起码这个冬天我们不用担心你挨冻了。
另外我已经跟1中的孙主任说了，你放寒假就插小婷他们班补课，不过高考只能走公社的指标，这你应该能办到吧？”
刘杰点点头，原本他还想威胁李保田，现在有王建民这层关系，高考指标应该没啥问题了。
父母和刘婷进屋后，刘杰躺在床上连电视都不看了。
明年的高考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现在等于母亲下了最后通牒，这跟提前暴漏自己结婚有直接关系。
如果他没那么冲动，去求母亲送温暖，就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如果王秀芬没跟母亲闹成这样，或许1切还有转机。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1切都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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