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大逆之言上

关于五年规划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中军都督府的文臣武将们三三两两走出了会议室，一边走路，一边还跟身边的同伴讨论着方才会上的内容，刘毅也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成康却在一旁叫住了他。“大都督，成某还有几句话要讲，不过这些内容不适合在大会上说，只能单独说与大都督。”刘毅一愣，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成康今天这是怎么了，方才会上都是青弋军的骨干，难道还有什么内容是这些骨干也不能听的？但是刘毅知道，成康做事一向谨慎，既然他这么说了，不妨听听军师还有什么高见。成康正要开口，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刘毅和成康两人走到门边，却听到外面好像有吵闹嬉笑之声，细听之下才发现，正是宋应星等人的声音。

        原来，方才大家从中军都督府鱼贯而出之后，就发现先出去的宋应星和鲁超竟然站在门口等着没走，最前面的史可法有些奇怪，制造总局的这些大家，一向是特立独行，基本上就窝在制造总局内研制新的武器或者机械，也没什么个人生活，平日里跟新军的文武将官说实话交流并不密切，今日却是奇怪，宋应星他们好像在等自己这些人似的。史可法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道宋大人和鲁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宋应星捋须一笑，旁边的鲁超却开口道:“史大人，是这样，宋大人今日要在耿福兴摆一桌，宴请诸位。”史可法大吃一惊，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几乎从来不跟他们多打交道的老宋头怎么想起来要请大家吃饭了？愣了片刻，史可法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和大都督方才说要将老宋头的书作为义务教化教材的事情有关，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至少在江南十府和海外领地的地面上生活的孩子们，都能学习老宋头教给他们的知识，放眼全大明，但凡是书院，所选用的教材无一不是千古名典，老宋头这本书一下子就被拔高到跟这些名典相平齐的位置了，老宋头高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想通了这一点，史可法大手一挥对后面的同僚道:“大家伙可都听见了，今天宋大人要在耿福兴给咱们摆上一桌。”阮星凑个热闹，大喊道:“免费的午餐，谁不吃谁是傻子，正好，我在耿福兴还有几坛存酒，顶级的弋江大曲，今天就拿出来干了。”

        阮星这么一起哄，剩下的文官武将们一个个都是大笑道:“走走走，喝酒去，不醉不归，反正今天下午休息。”宋应星正要跟阮星说两句，这自己请客，怎么能让阮星出酒水，阮星却抢先一步走到宋应星面前道:“宋大人，您就甭跟我客气了，咱们徽商总会跟制造总局乃是鞋帮子鞋刷子，谁也离不开谁，属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要真想谢我，你就多研发点新玩意，我好拿去做生意卖钱。”“哈哈哈哈哈，阮东主说笑了，好，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最近老夫在研究火爆法采矿技术，说白了就是用火药来辅助采矿，这可是能大大节省人力和成本的好方法，只要控制好火药的用量，找准角度，就能很好的利用到煤矿的开采上，对于商会来说，利润可是增加了不少。”宋应星道。阮星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火爆法具体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宋应星是大发明家，这点事情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要知道，现在徽商总会旗下的产业越来越多，但是采矿业始终是一块重要业务，起步早不说，规模还大，围绕江南十府，徽商总会下面至少有各种矿上百座，宋应星真要是把什么火爆法鼓捣出来了，每年徽商总会能赚到更多的银子，这可是阮星求之不得的事情啊。阮星一把搂住宋应星的肩膀道:“走走走，宋大人，咱们边走边说，边走边说。”

        一群人嘻嘻哈哈走远了，这一切都被院内的刘毅和成康看在了眼里，成康拱手道:“大都督，咱们文臣武将关系融洽，实乃新军之福啊。”刘毅点点头，作为共和国的军人，刘毅当然知道团队建设的重要性，如果把新军比作后世的大公司，那么方才这些人就是公司内各个部门的骨干力量，谁都知道一个团队只有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才能取得成功。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刘毅都不希望新军内部产生矛盾，这会引起分化，不利于新军的团结。成康随手带上了门，话锋一转道:“好了，大都督，他们走远了。”刘毅回过神来，示意成康坐下，两人落座后，刘毅才开口道:“请军师赐教。”

        “大都督，赐教不敢当，这是方才我们讨论了未来的五年规划，有几句话，我必须说出来。要想实现五年规划，不仅仅是内部的问题，还有外部的环境要稳定，换句话说，方才说的都是和平时期的建设方案，如果不能保证五年的和平，那么我们就无法集中精力进行发展。现在朝廷总是奉行一种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但是咱们新军正好相反，安内必先攘外，只有保证外部环境不出乱子，我们才能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成康说道。刘毅恍然大悟，不错，成康说的很有道理。刚才的这些计划都是建立在外部不能有大规模作战的基础上，如果外面战事不断，新军的发展肯定会被打断。“那不知道军师有何高见？”刘毅试探道。成康捋须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有几个小建议，不过这些话却不能说给大家听，只能让大都督知晓。”刘毅正襟危坐道:“请讲。”

        成康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我有下面几策。其一是压贼，所谓压贼，也就是要将李自成控制住，大都督也知道，最近李自成在各个方向上都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可以想象，未来李自成肯定不会仅仅满足于益州之地，一定会想尽办法朝着更高的目标迈进，一方面取决于云南的抵抗程度，如果沐王府和秦良玉的联军能在云南北部边境打几个漂亮仗，遏制闯贼的攻势，那么对于云南之地，李自成很有可能会放弃，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朝着湖广和中原进兵，咱们虽然在南直隶，跟闯军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未雨绸缪不得不防。某建议，我们新军要用各种方法来援助跟闯军交战的官兵，比如沐王府和秦良玉，还比如陕西的孙传庭，同时，加强南直隶一线的防御，跟当年张献忠攻入南直隶一样，南直隶边境是我们的底线，绝对不允许闯军进入南直隶，所有的战争要发生在南直隶之外。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用强大的军力配合官兵将李自成赶往北方和其他地方，一方面是解决了我们眼前的麻烦，另一方面，另一方面。”刘毅冷不丁接话道:“另一方面是给朝廷造成大麻烦是吗？”

        成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大都督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刘毅可不是迂腐之人，虽然成康这么干好像有点腹黑，可是这是目前放在新军面前的最佳选择，也是四两拨千斤的计策，新军只要付出一些支援，就能遏制闯军，还能给孙传庭、秦良玉等人留下巨大的好感，这是一石数鸟。他接着道:“这第二条就是削虏，大都督现在已经是朝廷的辽国公，虽然是有名无实，可是在这个世道，名分也是很重的砝码，如果大都督在辽东方向什么动静都没有，难免会让别人诟病，所以成某建议，我们可以两手准备，来牵制一下皇太极，皇太极现在势力极其壮大，等到他的那么多八旗军真的练成的时候，会带来巨大麻烦，我们相隔甚远，不能直接去制止他，但是可以延缓他的速度，给我们自己争取时间。所谓两手准备就是在北高丽，与大清国接壤的地方搞些动作，分散皇太极的精力。另一方面效仿当年的游弋军，组建一支具有强大战斗力的游击部队，深入敌后，不断骚扰，给皇太极添堵，让他无法安心发展。这块地方我物色了很久，我看就在这里比较好。”

        成康说完走到了地图前，用一根长棍在地图上指了指，刘毅定睛一看，脱口而出道:“库页岛？”成康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库页岛，库页岛位于大陆的东面，面积广大，可是又孤悬海外，清军水师孱弱，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我们能派出一支水师携带水师陆战队或野战部队登岛，以库页岛为前进基地，那么我们的军队就能随时威胁皇太极的后方，进可攻，退可守，他们要想登岛，先要干掉咱们的水师才行，这难道不是绝佳的好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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