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从姜月见到聂照起,他的衣裳多是白[se],极致的简单朴素干净,衬得那张脸如出水芙蓉般清艳动人,她有时候对着三哥,十分理解广平公主。
只是白[se]衣裳不好洗,尤其杀了人之后,血溅在上面,要费不少力气,不过后来他修身养[xing],不再杀人,倒是好不少。
虽然聂照一直这么穿,但他之前总嫌弃她白的麻的混着穿,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小姑娘样子,待她过了孝期,就忙不迭给她买了些鲜嫩颜[se]的衣裙。
这样说来,姜月还从未见聂照穿过艳丽的颜[se]。
“三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啊!”
姜月把衣服又捧得高了许多。
聂照听她这话意思不对,一皱眉:“你什么意思?我感觉你没说什么好话,说得我好像马上就要容颜老去一样。”
“没什么,就是让你珍惜现有美貌的意思,我三哥的美丽天上地下无人能及,一直素着岂不暴殄天物?”姜月央求他,“你就穿一次给我看看吧,我真的很想看。”
按照失忆时候小聂照的叙述来说,他早年的着装风格就是如此,姜月真的觉得许久之前的聂照十分有品位。
姜月眼睛又清又亮,像涂江[chun][ri]的水,聂照不免要被她打动,她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抱着重达十斤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去换。
她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人还没出来,两刻钟,依旧没有,好在姜月有的是耐心,她将昨[ri]留下的算学掏出来算了两道,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聂照才掀开帘子款款走出,站定在姜月身前。
她忙活的认真,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聂照抱着肩,待她手里的一道题放下,才用指骨轻扣桌面:“是你非要看的,现在我穿了你又不看。”
姜月抬起头,分明外头是个[yin]天,房间昏暗,却忍不住被震了一下,眼前都亮了,浑身发麻、发热,只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聂照在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她此刻不合时宜地分出神想起先生以前讲《上林赋》到“[se]授魂与”一句,彼时不甚理解,到底多绝[se],才能令人心驰神移,难以自持,今[ri]见到华服的聂照,算是明白文人笔墨果真珠玑。
衣裳是鹅黄[se]的[jiao]领窄袖袍,以银线绣出暗纹,领[kou]在脖颈下翻折出硬挺利落的痕迹,[ru]白[se]的护腕和革带用金粉轧出玄鸟图腾,腰封嵌了六颗淡青[se]的和田玉珠,虽华贵而隆重,却因颜[se]清淡,搭配合宜而显得十分清爽,繁杂的装饰却不显得喧宾夺主。
他还换了配套的发冠,重新梳了发,衬得他那张姚黄清艳似的脸愈发活[se]生香,一抬眸一皱眉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衣裳复杂,聂照自己穿出了一身的细汗,香气愈发浓郁,笼在姜月身侧,姜月不由得捂住心[kou],呼吸更急促,脑袋更晕了,她抬手把聂照往旁边挥了挥,艰难说:“三哥你离我远一点。”
“嗯?”
姜月深吸两[kou]气:“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了。
”
好丢人,明明朝夕相处,怎么现在还能这样?太没出息了姜月,可不能这样啊。
聂照一摸她的手,热的,软得不同寻常,好像骨头都化掉了,他也倒吸一[kou]凉气,惊问:“怎么了?”
“我要被你美死了。”
“小嘴还挺甜,油嘴滑舌的。”聂照当她就是客气吹捧,毕竟她打小儿嘴就甜。混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子,结果回过头,姜月依旧捧着脸,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他忽的意识到刚才姜月似是发自内心的。
怎么换身衣服就不是他了吗?反应这么大?
聂照起了坏心思,慢悠悠凑过去,扶着把手将她圈起来,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直到二人面对面距离不足一拳,他才眨着纤长的睫毛,无辜地问:“真有那么好看吗?那我现在要做什么,是不是你都同意啊?”
姜月骨头都[su]了,缩在圈椅里面,但依旧痴迷地盯着他,呆呆点头,咽了咽[kou]水:“是,是啊。三哥我能摸摸你吗?”
得到对方同意后,姜月像是触碰一个[jing]致完美的花朵一样,指尖软绵绵又轻柔地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含笑的唇瓣。
她心里在尖叫,嘴却跟粘了浆糊一样张不开。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怎么这么好看!以后一定要买更多的漂亮衣服给他穿!
聂照兀的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思路,蜻蜓点水似的在她鼻尖吻了一下,然后飞速起身,留下姜月被吊得不上不下的。
她还没有欣赏够呢!
见她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聂照权当作未曾看见,道:“衣服有些沉,还是之前的舒服,今后还是放起来的好,你等会儿,我去把衣裳换回来。”
“别别别!”姜月急忙开[kou]。
“怎么?你难不成要让我穿着这么沉的衣裳,斤斤,你难道都不心疼我?”他音调拐了七八个弯儿,拖着长音。
衣服的重量姜月试过,他这么一说,姜月还有些愧疚,总不能因为自己贪图美[se],所以让他不舒服吧,她只能目光凝在聂照身上,嘴上却说:“好吧,那你去换吧。”
聂照早该想到姜月是个善良的实在孩子,她这么说情理在之中却还是令他顿了一下,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来的,区区十斤。
他握着姜月的手,和她挤在同一把圈椅上,手腕虚虚搭在她肩膀上,调整了角度,借着光,把自己最完美的冲向她:“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儿上,给你个机会,讨好我一下,我再给你穿一晚上看。”
姜月干笑两声,捂住自己的嘴:“这么明显吗?”
“你眼珠子快粘我身上了,可别说我不善解人意哈,谁让我是对你好的人。”
“那我明天给你煮[ji]汤好不好?”
聂照笑容顿时比晾了三十年的咸鱼还要硬:“我叫你讨好我一下,没叫你恩将仇报一下。你能不能搞一点活人能接受的东西?”
姜月五官皱起来,拉拉他的手:“可我没有别的活人能接受的东西讨好你一下了。”但是三哥真的好好看啊,比
宝音送给她的贴图美人画还好看。
这是市井里流行起的新玩意,
在覆漆的薄板上由[jing]工画匠画上姿态各异的美人雏形,
尤其脸部描绘的格外美丽,然后再刷上一层清漆。
商家会赠送裁剪出衣物雏形贴合美人姿态的布料给买家,买家可以根据这些布料,也可以自己买布料剪裁,做假发,给美人做出新衣粘贴在画上,将画上的美人打扮得美丽动人,姑娘和少年们会拿出自己的贴图美人比较谁的美人被装饰的最美丽。
再高端一点的,就是做成美人人偶,剪裁衣裳。
姜月手里有五版美人,她对这个东西很是痴迷,甚至连聂照都被她拉着裁过布料。现在面前有个活的,比美人图还美的真人,她心里的喜欢好像涌着一汪海水快要兜不住了似的。
这么多次了,聂照知道委婉暗示她肯定是听不懂的,只能明示:“嗯,说不定你亲我一下,我就能满足你呢。”
还有这种好事?
姜月大喜,不仅能欣赏到漂亮的三哥,漂亮的三哥还主动说让她亲一下,这和流[lang]狗见到天上掉[ji]腿有什么区别?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找了个脸颊处的宽绰地方亲了一[kou]:“这样?”
聂照心被撩了一下,忍着不笑,反是不满意道:“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只亲一下脸就好了?”
姜月二话不说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嘴唇,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聂照心如擂鼓,在她分开之前,扣住她的后脑勺压了回来,细细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描摹着她唇瓣的形状。
这和亲吻脸颊十分不同,心跳几乎要通过唇瓣剧烈地传递给对方,彼此的温度,喘息,鼓噪在耳膜上,引起一阵眩晕和[su]麻。像秋天略过稻穗尖儿的飞鸟,轻捷得令人心[yang]。
这是第一次真正亲吻,两个人贴上了便双双都不会喘气了,姜月盯着聂照微颤的睫毛,嘴唇紧抿,聂照觉得两个人盯着接吻有些渗人,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跳都快了一倍,便压住她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闭上。
不过他也不会再多了,只好凭借本能轻轻咬她唇瓣,或是轻啄,二人一直屏住呼吸,贴着,直到憋得都撑不住了,才分开,别开头急促地喘着气,呼吸新鲜空气,不知是因为亲吻还是缺氧,一片眩晕,眼前万紫千红开遍。
姜月提了一[kou]气,狠狠呼出去,气喘吁吁说:“宝音给我的话本子里,写,写的,都是骗人,人的,憋死了他们怎么还要说,说很舒服。我之前还好奇,现在一点都不好奇了。”她说完才觉得失言,聂照不让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聂照目光落在她被自己咬得红艳艳水淋淋的唇瓣上,心念一动,说:“我再试试。”然后飞快地再次扣住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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