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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阴谋大婚?


“怎么了,想谁呢?”

忽然身后一声响动,一个身影已经靠着卿玉晓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串糖葫芦递到卿玉晓面前。

“不是叫你别跟着我,怎么又来了?”

卿玉晓没接,没有看他,淡淡开口,眼睛仍然是望着前方的夜色。

“呶,东西忘了,我给你送来了。”

阿驰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另一只还是伸着,尾音未落,便感到肩上一沉,阿驰诧异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一双眼睛瞪成了鸡蛋状,满眼的见了鬼的表情,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怎…怎么了,你中邪了?”

“靠一下。”

肩头低垂的脑袋忽然开口,声音里有一丝倦意,轻不可闻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卸下疲倦,卸下骄傲,以及那些还不想去唤醒的未知。

阿驰扭头看着肩膀上闭着眼睛的人,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嘻哈,少有的凝重,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几缕发丝凌乱地落在额头,全是疲惫的神色。

阿驰幽幽吐了一口气,原本想问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他感觉到她有点不同了,这份不同自己猜不透,这点让他有点莫名的烦躁。他不喜欢这样的她,她就该是张扬跋扈,嚣张不可一世的,他喜欢看到那样的她,别人看不顺眼又怎么样,只有那样,他才觉得,她是有生命的,夺目的,快乐的。

阿驰用手抓了抓头发,心里闷闷的,破天荒收起了自己的聒噪,想问的话太多,一开口,只是一句轻不可闻的叹气声。

阿驰看着她先前看向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片黑暗,重峦叠嶂的山峰和夜晚的雾气,以及一大片密集的树林,没有路也没有光,只是那般黑黑的一大团。

“自古与神有感情牵扯的妖,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你算好了。”

阿驰将那串糖葫芦在手心转了转,看着火堆的火星越来越小,被风吹得摇摇摆摆,想去添柴,又怕惊了肩上的人。

眼看着那火越来越小,阿驰忙伸出一只腿去拨旁边的枯枝树叶,胡乱地往火堆里踢,又担心动作太大弄醒怀里的人,只得谨慎地上演着拨枯枝的脚力活,那模样,滑稽至极。

看到火苗又窜了上来,烧的枯枝噼啪作响,一时半会也灭不了,这才松了口气。

阿驰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醒来看到卿玉晓坐在溪边的青石上,看着眼前的溪水。

阿驰一直往溪水里扔石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卿玉晓,觉得无趣,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有什么好看的,我也看看。”

阿驰嘴里叼着一根草,学着她的样子,也看着溪水。

“看过去和未来,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溪水尚且知道要流向远方,我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嗤……这话听着倒不像你这人说出来的。没有地方去,要不我们回麒麟谷?”

阿驰笑了,仍旧嚼着那根草,直接往后一到,躺了下来,又嫌日光有点刺眼,便随手扯了一片手掌大的叶子,盖在了眼睛上。

卿玉晓依旧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睛被水光看得有点花。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和谐画面,倒是不多见。

忽然,树林间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待溪边的人反应过来,卿玉晓只看见阿驰快速地跳起,挡在了她面前,一声痛苦的闷哼,阿驰已被那道巨大的力道击中飞落在了地上,哗啦吐出一大口血。

接着又是一道强光卷面而来,卿玉晓快速闪身跳开,躲过那致命的一击,身后的溪水一被巨大的冲击力激起,砸的水面一直巨响。

卿玉晓胸口一阵闷痛,一股热血似乎直冲向天灵盖,喉间一丝腥甜,一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待自己站定,准备用功发力,一个身影已经先她一步,快速地移到了她面前,一个掌风,卿玉晓只看清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一个邪魅的笑意,脑中一痛,便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卿玉晓睁眼醒来,一抬头便看见的是陌生房间,房内幔高悬,红烛点点,  四周绽放着鲜红的彼岸花和的荼蘼,混合着兰麝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角落。

“醒了?”

房内一个性感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卿玉晓偏头看着那个坐在一角,正拿着酒壶边饮边笑的男人,他明明笑着,卿玉晓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他眼睛眯起,正饶有兴味地盯着卿玉晓,那眼神就像一只豹子在盯着一只他认定逃不走的猎物。

卿玉晓在被子下的手微微运力,该死,提不起丝毫力气,内力全无,难怪那个男人那么放心,不绑也不锁。

想明白了这点,卿玉晓原本紧绷的神经倒是一下子放松了,镇定地和那双目光对视着,轻蔑喊他:“你抓我过来,不是为了看你喝酒这么简单吧。”

“当然,我想要看场戏,少了主角怎么行。”

魅音嘴角勾起一丝算计的笑容,眼神里有着嗜血般的兴奋,他提起酒壶,直接将就全部灌入了喉中。

懒懒起身,走到了卿玉晓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他微微低下头,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如一个炸弹炸响在卿玉晓的耳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七日后大婚。”

……

那句话之后,魅音再也没有出现在卿玉晓面前。

那日他那句话,卿玉晓想不明白,能怎么样?现在人家是刀俎,自己是鱼肉,不能主动进攻,倒不如按兵不动。大婚?这倒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过了几日,自己才知道,这里竟然是南疆王宫,只是奈何她现在是阶下囚,身边到处是盯着自己动静的人。

以前心心念想要来南疆王宫,这下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只是如今,自己对什么身世也不在乎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驰,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死应该是死不了。

魅音给她划了王宫内最好的宫殿作为住所,又派了一堆丫头奴才来让她自行挑选,这般礼遇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一日,卿玉晓问丫鬟:“魅音不是霓昭的侍君吗?他为什么能大婚?”

丫鬟一脸通红地回答:“我家主人受宠,霓昭王女特许他能纳妾,我家主人在王宫中有六宫夫人呢。”

卿玉晓冷笑一声,骂道:“果然荒唐。”

第五日晚上,一些丫头想要给她梳妆打扮,念念叨叨地说是必须要打扮,卿玉晓睡得有点乏,懒在床上不想动身。

魅音一到此处,瞧见的便是她慵懒惬意的模样,刚想叫人不要声张,那些瞧见他进来的丫头却满面惶恐慌乱了起来。

进进出出地忙着请安,一个不小心把手中的盆子打翻了,三四个接二连三跑过来收拾,卿玉晓这才皱了皱眉眉头,撑开了眼皮。

她朦朦胧胧地看着那张和魅胥八九分相似的脸,只是眼前这个,神色里多了几丝寒意和冷冽。

魅音仔细地看她的样貌,柔顺的墨发散开在着雪白晶莹的脖颈,清丽的脸上黛眉轻挑,像猫一眼的凤目半眯着,带着点邪气和探究,同样看重他,自成一股傲气。

卿玉晓打了一个呵欠,眼神里的意味很明确——有话快说,姑娘正在睡觉。

“我们将要大婚,你这就忙着诱惑我了?”魅音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知怎么来了几分打趣心情。

听到这般暧昧的话,卿玉晓的心情被刺激清醒了,惺忪的睡眼眯成了半月状,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支起身子,只懒洋洋地笑了笑。

“怎么?霓昭的侍君,六宫夫人的夫君,不仅擅长谋算,还喜欢扰人好梦,调戏姑娘?”

“你吃醋了?那些不过是我的妾婢,你不喜欢,杀了便是。”

魅音笑了笑,几步踢掉靴子,就着她旁边躺了下来,卿玉晓干脆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个地方,人家看来想跟她开开玩笑,自己扭扭捏捏,倒像是心里有鬼。

屋内的丫头都识趣地退了出去,魅音和衣躺着,一伸手从她的黑发中穿了过去,结实有力的手臂给她当了枕头,宽大的手掌轻巧地稳住她的肩头,让她不用再费力单手撑着身子。

“脸皮倒是挺厚,我听说你是完璧之身,你不怕我?”他摩挲着黑发,凑近他暧昧低语。

“我要是脸皮薄,你能放了我?要是那样,我立马给你一刀子,踹你下去。”

卿玉晓笑了笑,瞧了他一眼,索性身子往上移了移,脑袋结结实实枕着他的手臂,没有半点羞愧和不好意思。

魅音听着她的话,感觉到她的动作,不免笑了笑,眼睛里浮现的是一抹不易捕捉的温柔。

难得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竟然可以诡异般地同枕而眠。

卿玉晓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怎样睡着的,也不知道是活腻了还是不怕死,和仇人入眠,还真是诡异。

她知道魅音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们这样的人,时刻都保持着警觉性,自己如今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不然哪有让他近身的机会。

而“大婚”肯定有猫腻,只是她不问,他不说,两人在暗地里较劲。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反抗,倒像是来做客。”

卿玉晓无聊地玩着茶杯,便听到推门而入的魅音的声音,嗤笑了一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你封了我的武功,这又是在你的地盘,我身边的这些丫头,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我不会以为我有那么好的运气,恰好逃出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瞎折腾。”

“再说,你想要我的命,在溪边就动手了,至今没杀我,便是会留着我,你说要我陪你演一场戏,只要命没陪进去,大婚小婚又如何,我们有共同利益。不过……”

魅音听着她那一番话但是诧异,这女人但是会审时度势,分析得很准确,所以她才让自己当囚不如做客,听着她刻意顿了顿的话语,不禁开口问道,“不过什么?”

卿玉晓放下手中的茶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字字珠玑。

“不过风水轮流转,明年到哪家,以后谁虎落平阳,谁秋后算账,那就另当别论了。顺势而作,随遇而安,与其说是一种活着的态度,不如说是一种生存的技巧,你觉得呢?”

魅音这下是真心地笑了,有趣有趣,她倒是不笨,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也旁敲侧击地告诉他,哪天他别落在她手里,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

魅音扬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一边随口问:“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卿玉晓低低地笑了,然后冷声道:”你不会。直觉告诉我,杀了我,你的戏就玩不下去了。”

“你挺聪明。”魅音忽然开口大笑起来,赞赏而狂妄地看着她,厉声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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