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窦初开
众人散了之后，丽娘和三姑娘一起回了住处，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了嘉娘躲在一旁，笑的有些羞涩的在冲丽娘招手。
丽娘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三姑娘，没有说话，三姑娘白摆手道：“大姐姐叫你，你就去吧，我会跟姨娘说下的！……”
得了三姑娘的一句话，丽娘便应了一声：“嗯。”
明明是嘉娘把她拽到园子里去的，两人到了园子里嘉娘又不说话，只晓得扯着衣服的带子傻笑，看的丽娘颇为不解。
“姐姐这是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啦！……”因为嘉娘过生日的缘故，丽娘也累了一天，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歇着，而不是在这里看嘉娘对着自己傻笑。
听见丽娘说自己要走，嘉娘便拽住了她的胳膊，又傻笑了一阵才道：“也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刚刚大表哥……”
一提起孙承敏，嘉娘又低下了头，含羞带怯的样子，若是换了别人，大约也能猜出来嘉娘的心思。
只可惜丽娘还小，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大能理解，看到嘉娘这副样子，仍旧有些懵懵懂懂的，人家欲言又止了，丽娘还要问到底。
“啊——大表哥，大表哥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他说你不衬这个颜色，你不高兴了呀。”丽娘想起孙承敏和嘉娘说的那两句话，关切的问起嘉娘。
诶？他说过自己不衬这个颜色？嘉娘听了丽娘的话，收起了笑容，变得有几分严肃，盯住丽娘道：“表哥这么说了？什么时候，说的啊！……”
丽娘觉得自己有点说错话了的样子，刚刚嘉娘根本没注意到这间事情嘛，这下可好了，被自己一提醒，反而纠结起来。
“哎呀，他肯定觉得不好看，为了安慰我才那么说的。怎么办呀，在表哥跟前丢人了，丽娘，这件衣服真的那么难看？”
嘉娘纠结了半天，最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丽娘的胳膊问道。
看着嘉娘期待的表情，丽娘有些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想了一想道：“嗯……姐姐这件衣服，是谁让你穿的呀。”
嘉娘不知道丽娘怎么又问起这个，歪头想了想道：“那一日做衣服，正好二妹也在房里，大家都说这个样子好看，说是生日的时候，穿的好，便做了一身……怎么了？”
丽娘摇了摇头，果然是二姐怂恿的啊，她冲嘉娘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表哥既然说了，姐姐现在还不适合这样的颜色，姐姐以后，就避开吧，表哥的眼界总比我们都要高一些的！……”
虽然不懂嘉娘对孙承敏的感情，但丽娘直觉觉得在嘉娘跟前夸孙承敏是绝对不会错的选择。
果不其然，说起孙承敏，丽娘面孔又柔和下来，也不再纠结这件衣服是否漂亮的问题了，只轻轻“嗯”了一声道：“表哥的眼光的确比咱们要高很多。”
丽娘在一旁恩恩的应声，又被嘉娘拉着说了大半天的话，绕来绕去都逃不过孙承敏的话题，直把个丽娘说的打哈欠，才放她离开。
回了房中，齐氏难免要问一问丽娘上哪儿去了，怎么晚了这么久才回来。
丽娘把嘉娘拦住自己，说了半天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齐氏，又将今日饭桌上的事情讲给齐氏听，问道：“奶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觉得大姐姐看表哥的时候，眼神都是发光的！……”
虽然丽娘年纪小不懂，说起来也是含含糊糊的，但齐氏是过来人，听了丽娘的话，心里便有了底，这大姑娘八成是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了。
再看看一脸好奇宝宝的丽娘，还等着自己一个解释，这种事情又该怎么说呢？女孩子嘛，到了年纪自然就应该知道这种事情的。
只可惜四姑娘处境艰难，若是真等她自己悟透了再说，只怕是会来不及。齐氏想了想，决定还是和丽娘普及一下男女之间的感情。
“大姑娘只怕是看上孙家大公子了。”齐氏对丽娘道：“以后，姑娘在大姑娘跟前，就多说一点孙大公子的好话，大姑娘保准爱听。”
丽娘眨巴着眼睛，对于“喜欢”这个词的意思，还停留在表面的理解。
“大姐喜欢表哥？每个人都很喜欢表哥呀，怎么我就觉得大姐和旁人那般不一样呢？”丽娘直截了当的点出了自己的问题。
齐氏面上有些尴尬，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应该怎么向一个七岁的小女娃解释呢？尤其是在这男女大防十分严格的时代，和一个侯门的小姐说起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离经叛道的。
不过想了想，齐氏还是告诉丽娘道：“因为大姑娘的喜欢和你们的喜欢不一样啊。这种喜欢和姑娘喜欢奶娘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话实在太拗口了，丽娘还是不大能明白，仔细想了想才捋顺了关系，问齐氏道：“怎么不一样呢？哪里不一样啊！……”
一开始解释清楚了，后头的思绪就捋顺了，说起来也好说多了，齐氏拍了拍丽娘的头顶道：
“不一样就是，你大姐姐看孙家公子，和你们都不同。这种喜欢只是男子和女子之间的，要是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在你眼里就是最不一样的，只要有他在，你的眼光就会被他吸引着走，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他不在你跟前，就会想他，一想起他，就会想笑。”
看着丽娘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齐氏又补充了一句道：“姑娘有没有觉得大姑娘对孙大公子就是这样的？”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起来的话，丽娘觉得还真是，便点了点头，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姐姐喜欢表哥，想嫁给他的喜欢，对不对？”
果然，小孩子的领悟能力还是很快的，这么快就悟到了其中的精髓，齐氏也想了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棒得回答呢，多简单啊，还用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丽娘说完，又问齐氏道：“哎呀，大姐姐想和表哥成婚，老太太会同意吗？”
齐氏本来还沉浸在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感情之中觉得感动，被丽娘脆生生的一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转过来。赞许的看了一眼问出这个问题的丽娘。
丽娘果然一语就说到了要点，大姑娘的情感归宿何方，其实自己喜不喜欢倒还在其次，关键的是得入了老太太的眼光，一切才有发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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