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天边的乌云

　　“好啦！小伙子们，加快速度！越早出发，我们就能越早到皮尔特沃夫给黑丁默格一个大大的惊喜--让皮尔特沃夫的大个子们明白，谁才是约德尔人里真正的强者！”

　　伊泽瑞尔他们远远离去的背影后，约德尔人临时营地大帐篷走出个留着长长白胡须的家伙，大声的呼喝着打闹成一团的年青人，这便是此次‘倒黑行动’的发起者，一位在班德尔城不太得志的约德尔退役军人--吉格斯中尉。

　　“是的。中尉！”

　　“遵命！啊！你还踢我！”

　　……

　　‘哒哒，哒哒。’

　　风暴平原上从来不缺少赶路的队伍，从莫格罗关隘往南去班德尔城，最为便捷的道路便是穿过生长着肥美牧草的平原，再沿着巫毒之地与艾卡西亚的交汇处相对安全的位置，就能抵达小个子们的家乡。

　　“为什么呢？伊泽瑞尔学长？”

　　“因为虽然巫毒之地与艾卡西亚都不算好去处，但相比穿越恕瑞玛沙漠的上古遗迹和库蟒谷森林，我们通过两地交界是个低风险的选择。”

　　“啊，这我明白。我是指刚才那些可爱的约德尔小家伙，他们是个活泼的种族，伊泽瑞尔学长你之前却说从没去过班德尔城？”

　　从未跨出过雄伟屏障之外的拉克丝从马儿奔驰在风暴平原草地上开始，便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

　　而因为寻宝，哦不，是考古，而对南边风物略有所闻的伊泽瑞尔便开始了他的痛苦顾问工作。南部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其实伊泽瑞尔自己来这边的时间也很有限，到后来已经是把某些道听途说的内容，与学院资料里的内容结合起来，再自由发挥。可在聪明的拉克丝将所有内容前后对比发现不少漏洞之后，伊泽瑞尔觉得自己越来越难招架了。

　　“呃，怎么说呢，这些约德尔人好奇心十分旺盛，所以…其实约德尔之地范围内的任何有价值的考古线索大概都已经被他们探索过了，我想暂时我应该还不会把精力放在那里……”

　　这话伊泽瑞尔回答时心头略微有些敲鼓，虽然大致理由没错，但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是任何考古活动都需要资金支持，而一个‘卡佩’家的优秀年青人显然不应该被鼓励投身于这个事业中。所以伊泽瑞尔除了学院的少部份补贴，其余还有很多资金缺口，而那些遗迹中不时发现的神秘物品或是…财宝，便是支持他坚持下去的物质力量。约德尔之地恐怕连有点时间的骨头都被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清理过了，他去班德尔城大约要流落街头的。

　　“唔，这真可惜…那么学长你这一年的探索有什么进展吗？譬如你之前曾经提过的符文？”

　　“这个，其实进展不大，符文盛行的最末时代也是恕瑞玛皇帝统治这南部广大地域的数百年前，而后恕瑞玛、艾卡西亚、厄尔提斯坦都变得难以进入。至少现在看来，真相仍然陷落在黑暗中。”

　　来到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队伍里的所有人终于不用担心暴露的危险，所以自从短暂的午休后，拉克丝重新成为队伍核心，尼采大师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个交谈正欢的年青人身后，不时派出两三名士兵快马哨探前方地型。

　　轻松地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色彻底暗淡下来之前，伊泽瑞尔寻了一处小谷地带领队伍扎营休息。而他们到此不多时，五个牧民打扮的汉子也行了进来，这倒不奇怪，风暴平原上狼群众多，熟悉地型的牧民们也不愿意在夜里冒险行进，小谷地易守难攻且牲畜不易走散，是商队、冒险者、牧民过夜的绝佳选择。

　　牧民中头领模样的壮汉与尼采大师目光相碰时微微点头致意，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屋檐下，必要的礼节还是需要的。牧民们见谷口附近已经被占据，便自顾自地往里牵马而进，待大致看过小山谷仅有一个出口后，纷纷将坐骑上的装备卸下，随后放任马儿自行寻找牧草充饥，牧民从不担心有灵性的坐骑夜里会自己跑丢。

　　风餐露宿，拉克丝极力迫使自己习惯旅途的一切，在当初选择时便一直做着心理准备，而此时她发现有时情况并不如想像中乐观。

　　用篝火加热烤软的饼子、男人们不在乎的凉水以及蚊虫之类的，在没有营地、没有新鲜食物补给时，带来的不愉快之感被数倍放大。特别是那些讨厌的牧民，完全不在意烧烤的味道会引来狼群什么的，把几只抓来的肥兔子架在篝火上烤得金黄流油，还一边唱着牧歌一边悠闲地喝着马奶酒。

　　温暖柔软的毯子放在被篝火烤干的地面上做成简易的休息之所，拉克丝抱膝坐起盯着不远处的篝火发愣，“睡不着吗？拉克丝？”

　　刚值哨回来的伊泽瑞尔见女孩起身坐着，轻声问道。

　　因为山谷内还有其他人在，尼采大师谨慎地安排了双岗值夜，这样就加长了每岗值夜的时间，伊泽瑞尔第二岗值哨下来，时间已近午夜，连牧民都已在那边呼呼大睡了。

　　“啊，是伊泽瑞尔学长。”

　　少女回过头强打精神与伊泽瑞尔说话。

　　“那个，拉克丝…其实你可以…呃，没什么，那个。早点休息。”

　　火光映照下的少女娇颜更为娇艳，差点晃花了他的双眼，伊泽瑞尔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尴尬地的擦着鼻头溜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虽然不明白伊泽瑞尔想说什么，但经过这一打岔，拉克丝心中的忧愁似乎减弱了几丝。少女终于又侧身躺了下来，思索着这来得突兀的思乡情绪，那时在到巨神峰之前的旅途中也不乏如此扎营的情况，怎会一出莫格罗关隘心绪便不宁。

　　很快困意涌出，伴着耳畔有节奏的虫鸣，渐渐熟睡。

　　清晨，简单吃过早餐，护卫士兵们开始收拾物品并放到马背上捆紧，伊泽瑞尔与尼采大师站在谷口高处紧皱眉头，草原的春季是雨水丰沛的时节，远处那黑圧圧迎来的乌云就是最好的注解。

　　“看来很快会有一场暴雨咯。齐瀚兄弟，叫大伙儿别瞎忙了，赶快回谷里找个避雨的好地方，今儿肯定是赶不上回去搂着婆娘娃子咯。”

　　牧民的那个壮汉头领此时也走出山谷打探，只远远看了那漫天黑云一眼，就扭头扯着嗓子往山谷里大吼。

　　伊泽瑞尔看向尼采大师，发现大师的眉头也又紧皱了几分，这喊声更像是针对自己一行人的，而且那个牧民头领喊声中还隐藏着一丝丝兴奋。

　　可惜草原上的暴雨是难以对抗的，在伊泽瑞尔的建议下，尼采大师也没有作出硬闯暴雨的决定。暴雨中行进对坐骑的伤害很大，而在草原上如果失去了行动力的优势，即使比别人先行一步，也会被迅速咬上。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提高警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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