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违约
楚云去皇宫，不是去见宣德的，而是去寻找那个太监，赵公公。
楚云并不知道，这样一支力量，到底有多么强，但是，宣德能将扶持未来皇帝的重任，都交到其手上，而且显然是很有自信的，从中就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了。
虽说楚云答应了宣德，不会在赵构争夺继承人的时候帮忙，宣德却也说了，赵公公所统帅的那一支力量，都交给楚云管辖。
这时候，楚云必须要用到这一支力量了。
目前的线索太少了，虽然一直查不出真相的话，赵构也一直不可能安定下来，楚云还是希望能速战速决，这就需要强大的情报系统了。
暗影卫那边不需要楚云去说，太子妃遇刺身亡这种大事，他们也很头疼，而楚云自己的情报力量，在京城是非常薄弱的。概因楚云一直坚持猥琐发育的方针，担心自己在京城太活跃了，会惹来大佬的关注，所以，耶迟鲁一直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默默给楚云搭建自己的情报系统。
以至于在这种很着急的时候，楚云也没有自己的能量可以动用。
楚云进出皇宫不难，当初宣德将赵公公介绍给他的时候，也给了他令牌，免得楚云要找人都进不了皇宫。
找到赵公公之后，楚云只是说了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东西，赵公公便让楚云出宫等消息了。
而之后，楚云则是去暗影卫晃悠了几圈，想知道他们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进展。这一趟，还是有些收获的。
暗影卫在全城搜捕之下，在城南，发现了几具尸体，而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太子府的腰牌。
经过查证，他们就是太子府的暗子，是昨天跟着太子妃出去的那些。
案情仿佛在逐渐明朗，这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具体的凶杀现场，都被锁定在了城南，楚云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说，侍卫都死在了城南，那么，燕依为什么会被发现在太子府门口？
太子妃虽然也有一点点功夫，但是，那点功夫估计只能欺负欺负楚云这种战五渣，所以，他不可能是自己逃回来的，只有可能是被杀了之后，凶手送到太子府门口的。
综合这些信息，楚云觉得自己已经GET 到了凶手，或者是背后主使者的心理了。
之前，凶手的犯罪动机还不是很明确，楚云也不能断定，对方为什么要杀死太子妃，是仇杀，还是什么原因。
可有了这样的发现，凶手动机就很明显了，凶手这么做，无疑是想利用燕依的死来击垮赵构。
所以，凶手还是冲着赵构来的。之前楚云就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只是无法确认。
因为一旦确认了这一点，那幕后黑手的指证范围，就很小了。
除了那几个皇子，还有谁，有这样的能量，在京城中杀掉太子妃？而每一个皇子，都是有动机来针对赵构的。
正是因为这样，楚云才不敢盲目判断，这时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宣德病重，赵构若是要为调查燕依的死对其他的几个皇子展开调查，很容易就会引起反弹。
毕竟他们可不会真的认为赵构只是想要查清楚真相，他们会想，是不是赵构在借着这个机会，要对他们动手了？
楚云虽然不是他们，却很能设身处地地想到皇子们的想法。
乐子，有点大了。
楚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和赵构说了，幕后主使，可能是他其他的几个兄弟之一，赵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退缩，甚至有可能带着兵马就杀到其他几个皇子家里去。
但若是不说，以楚云的能力，如何能对几个皇子展开调查，若是不调查，又怎么能给燕依报仇呢？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楚云是想帮赵构振作，却不是想要让他闹得不可开交。
总之，现在很头痛。
楚云在傍晚的时候，都还没有回家的打算，这一天，他都在连轴转。原本还打算好好陪蕴儿，带带楚书的，现在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不会有一日的安宁了。
楚云终于还是决定先去太子府看看，看看赵构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顺便汇报一下目前的进度，该说的说，自己的一些猜想，就等验证了之后再说吧!
等查到了是哪一个皇子，赵构再动手，也没有人能保得住他。
走在去太子府的路上，楚云却是莫名被一个人撞了一下，然后，他飞快地跑远了，但这种逃跑，对楚云来说是没有多少意义的，只一眼，楚云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和姓名。
“是赵公公的人？”
楚云在心中想道，同时伸手在身上摸索，果然，在怀里，摸出了一张纸。
“昨夜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夜间都曾出行，三皇子酉时出，戌时归，四皇子亥时出，丑时归，八皇子，酉时出，子时归。”
纸上面，写着这些消息，可以说是很详细了，楚云更是惊叹于对方的办事效率和准确程度。
看来，能想到太子妃的死，和其他皇子有关的，不只是楚云一个，楚云还坚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在没有实锤的时候，都不敢乱来，赵公公的属下，却是直接将调查目标，锁定在了其他的皇子身上了。
有这样的队友，楚云就感觉很舒服了，因为他比较稳，这些暗中的情报人员，浪一点是没有关系的。
现在的这份情报，就非常有用了。
其中，三皇子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因为楚云等人从太子府离开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三皇子回来的时候了，楚云觉得吧，对方既然能准确地知道所有皇子是否出门，几时归来，那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被蒙骗，被三皇子玩了一手先回来再出去以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操作。
现在重要的嫌疑人，就是四皇子和八皇子了，其中，八皇子年幼，虽然也提前出来开府了，但是……
虽然年幼，楚云也并没有排除他的嫌疑，只是目前来说，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四皇子了。
楚云回到京城之后并没有去找四皇子报仇，但是这不是他不记仇了，而是暂时没有好的机会了。
当然，他不会利用赵构的事情，来给自己出气，只是现在确实是四皇子的嫌疑比较大，楚云被刺杀，只是一个佐证，佐证四皇子对太子这个阵营，的确是有很大敌意的。
其次，四皇子是有这个能力的，别看他曾经被楚云打过脸，这也不能改变他是个大佬的事实。
之前看上去很受宣德宠爱，所以，四皇子手里，绝对是有能击杀太子妃的暗卫的武力的。
最后，就是他的出行时间了，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丑时才回来，那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这一点都不符合古人的作息。
四皇子，问题很大。
楚云带着这个纸条，去了太子府。
此时的太子府，已经冷清了很多，不光是因为这里的女主人死了，更因为，女主人死了，赵构还杀了一大帮人。
楚云隐约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太子府现在又安静的很，让人感觉像是来到了鬼域，总感觉有些心慌慌的。
赵构当然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杀光了，只是少了很多人，楚云在通报一声之后，就自己进去找赵构去了。
赵构正坐在荷花池旁边的亭子里，看着一池的水，还有一些破败的荷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云见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当初，赵构和燕依两人依偎着，赵构吐槽燕依，养个荷花都养不活，两人嬉笑打闹，犹在眼前，如今却是赵构形单影只。
楚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到亭中，站在了赵构的身后，站定之后，赵构头也没回，道：“你来了。”
楚云受到赵构的感染，心情也非常低落，沉声回答道：“我来了。”
“你有没有看到这慢池塘枯败的荷叶？”
赵构依然没有回头，却忽然问了楚云这个问题，楚云不等赵构赐坐，便自己坐在了石凳上，和赵构隔着一张石桌。坐好了之后，才答道：“看到了。”
“好好的一个池塘，却是被这些莲叶给变丑了，早先我想要重新种上一些，依依却是不允，她说，这院子里的花草，如果被我种活了，岂不是说明她的手艺不行？你说，她是不是很霸道？”
赵构笑着，和楚云说着和燕依相处的事情，楚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他不知道，自己随便接一句，会不会又让赵构触景伤情。
好在，赵构和楚云说，也并不是需要楚云来附和，他只是突然想说话，刚好，楚云也来了，仅此而已。
“依依一直和我说，这池塘里，若是有满塘的荷花荷叶，一定会很美。”
赵构还是在自说自话，楚云总算没有忍住，开口打断道：“殿下，我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
“什么事？”
赵构被楚云打断，先是愣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问了一句，楚云道：“今日吴敬贤吴兄找到我，称朝中有许多事情，需要殿下决策，但殿下不愿见他们……”
“所以你是来当说客的么？我还只道你是来告诉我，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呢！”
赵构不等楚云说完，总算是转过了头，正视着楚云，眼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道：“你知道我想要听什么，说吧！”
楚云：“……”
他再次看到了赵构的另一面，虽然阴沉，却也是睿智的。
楚云一直把赵构当成瓜皮，中午的时候，赵构尚且还在崩溃的边缘，晚上就仿佛是变了一个人，楚云心中也担心得很。
从赵构大杀特杀的时候，楚云就知道，燕依的死，让赵构变得暴戾了，但楚云真的不愿意赵构变成一个凶残狠毒的人。所以，当赵构杀人的时候，楚云在明知不可阻止的时候，也放弃了阻止。
因为，赵构杀他们，都是有理由的，起码在现在社会的价值观来看，赵构做的一点都不过分。
楚云想的是，若是赵构能发泄一些情绪，等找到凶手之后，再报仇雪恨，一切，应该就结束了，或许赵构心中会有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但是，日子终归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可现在，楚云发现，自己对赵构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我调查到了，四皇子，昨夜亥时至丑时，不在府中，八皇子酉时出，子时归。而亥时到丑时，就是太子妃最有可能遇害的时间。”
楚云只能这么说了，而且是猜测的说法，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也不是科技时代，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楚云也不清楚，并且，这个时代虽然有仵作，但谁能去验太子妃的尸体？
那和找死没有别的区别。
所以，楚云也只能推测一个误差比较大的时间段。
赵构闻言，也没有问楚云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消息，只是道：“老四么？”
楚云还真担心赵构什么都不管，带着人就去砍四皇子，四皇子现在住的地方可不远，赵构一炷香的时间，都不要，就可以带人包围住四皇子的府邸了。
楚云连忙劝阻道：“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须得调查清楚，四皇子昨天晚上是去做了什么。”
赵构点点头，道：“那这就交给你去做了，我也许，还能忍一天的时间。”
赵构已经是握紧了拳头，楚云都分不清了，现在面前的这个赵构，是恢复了正常的理智的赵构，还是已经黑化了的赵构？
好在现在赵构也算是能交流了，虽然只给了楚云一天的期限，楚云也觉得足够满足了，他之前顾左右而言它，就是担心赵构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没能有实锤锤死四皇子，其他皇子就可能对赵构发难了。
更何况，赵构现在可是监国，在燕依出事之后，却将一众朝堂之事，尽数放下。
就凭这一点，很多人弹劾他都是有理由的了，只不过现在没有人会去触这个眉头而已。
毕竟也是丧妻之痛，一时懈怠了，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放下国事，还不分青红皂白手足相残，这就不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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