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因果报应
唐绪怒吼一声，全身巫力运转，十几丈高的身体宛如透明的水流一般，散出滔天威势，双掌一抹，再次凝聚出一柄足足有三丈长的巨大“精魄灵虚剑”，朝四面八方袭来的水流漩涡砍杀而去。
砰！
神通“精魄灵虚剑”再次被震碎剿灭，不等唐绪再做抵抗，八个水流漩涡席卷而下，就像远古凶兽张开的八张血盆大口，当头把十几丈高的唐绪吞噬进去。
嗤！嗤！嗤！
八个水流漩涡碰撞在一起，漩涡与漩涡之间摩擦，像两个向相反方向转动挤压的磨盘一般，八个漩涡并排一起逆向转动摩擦，其产生的挤压力，瞬间就把唐绪的身体碾压成粉末，消散一空。
神魔炼体九转境，只要头颅和心脏不被洞穿，便可断臂重生，恢复如初，在刚开始交手时，秦无缺却现，八柄玄冥剑绞碎唐绪的头颅之后，依旧被这家伙完好无损地恢复过来，虽猜不透其中玄机，但秦无缺却一直在思索其弱点所在。
此刻的漩涡绞杀之法，便是秦无缺思索出的灭敌之法，先以八柄玄冥飞剑，施展出《大衍疾风剑》最强大的一招“飓风碎空”，切断唐绪对水流的控制，尔后凝聚出八个蕴含风之道意的水流漩涡，相互摩擦碾压，彻底把唐绪整个身体绞杀齑粉。
在这种情况下，唐绪若还能活过来，秦无缺就不得不暴露炼体者身份，施展翻天覆地手战斗了。
幸好，秦无缺所担心的一切并没有生。
擂台上，漩涡消失、水流不见、八柄玄冥飞剑滴溜溜飞回秦无缺身边，而在他身体不远处，掉落着一个储物袋，唐绪的人却已被绞碎成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局两胜，我已经胜了两局，谢逊，你是不是该跪地道歉了？”秦无缺探手把地上的储物袋纳入囊中，而后身形一转，面向擂台下的谢逊，淡然笑道，随意自然。
因为唐绪的死，擂台四周的观战席上早已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此刻秦无缺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却一丝不漏地传遍每个人耳中。就像一根导火索，观战席上瞬间炸开了锅。
“生命力顽强之极的神魔炼体流，竟然死了？”
“此子好厉害的剑法，最后把八道漩涡之力，也太恐怖了……”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炼气流斩杀炼体流，这等战斗百年罕见啊！”
……
“好！”木易泽狠狠一拍巴掌，激动地脸红脖子粗，大吼一声，惹得周围修士频频侧目。
“真没想到秦无缺这家伙变得如此厉害，不动则已，一动一定是必杀一击。”杜月萧清眸明亮异常，冰冷的唇角翘起一抹欣喜的弧度。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宋笙笑嘻嘻调侃道。
“滚！”木易泽和杜月萧异口同声。只不过一个是幽怨不甘，一个是羞赧不安。宋笙看在眼中，明白在心中，也不多说。
……
“姐，秦大哥赢了！”沐晨风小脸憋得通红，兴奋地手舞足蹈。
“嗯，我看到了。”沐芳原本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纯净清丽的瓜子脸上喜色难掩。
……
“道意境界、黄阶极品飞剑、玄妙的剑法、身法，延泉城各大势力的年轻一代中，也只寥寥数十个能够与之比肩，厉害，想不到我黎坤也走眼了……”观战席上，一个全身陷入一片阴影中的老者，幽幽感慨道。若是秦无缺看到，一定会认出，这老者赫然便是锦衣卫大殿中，那个坐在案牍后边的神秘老者。
……
擂台上的光幕被撤销掉，那名漂亮优雅的女侍者再次登上擂台，高声道：“第二局，谢逊公子一方败，”转头看向谢逊，“谢公子，还要进行第三局吗？”
此刻，谢逊的脸色已是铁青阴沉一片，目光凶残愤怒，几欲杀人，原本以为三局两胜，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哪里想到秦无缺不仅一击打败九转八重境的林道疾，此刻又以绝对优势斩杀了炼体九转三重的唐绪？
怎么会这样？
谢逊一想起之初答应秦无缺的条件，一想到自己要跪地向那两个无依无靠的姐弟道歉，心中便升起一股无法克制的戾气和暴怒。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反悔，那样的话，谢家的脸可就全丢光了。
怎办办？
谢逊脸色阴晴不定，不知所措。
“要反悔吗？你看看四周，这里可有着无数道眼睛盯着你，你若反悔的话，也可以，不过你谢家恐怕就名声扫地了。”秦无缺淡然说道。
“该死！你……”谢逊脸色狰狞，直气得双目直欲喷火，死死盯着秦无缺，恨不得把这可恶的小子千刀万剐了。
“哎，谢逊也会被逼到如此地步，看来以后话不能说的那么满啊。”
“谁说不是呢，这下骑虎难下，也不知谢逊会如何做。”
“哼，谢逊就应该接受一点教训，整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若非背后有谢家，恐怕早就被人杀了。”
一道道声音传入耳中，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割在谢逊的心头，气得浑身哆嗦不已，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受到如此憋屈？
该死！
统统该死！
谢逊眼睛顿时红了，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嗖地一下跳上擂台，看着对面的秦无缺，咬牙切齿道：“第三局我来打，我死了，就不用道歉了，若你死了……那再好不过，我一定把那对姐弟活活折磨死！”
此时此刻，谁都看出来谢逊彻底疯狂，说出的话决然狠辣，已经把自己和秦无缺同时陷入不死不休的境地。
“看来你还没有幡然醒悟过来，既然寻死，那我就成全你。”秦无缺眼眸中杀机一闪，谢逊最后一句话，彻底激起了他心中的杀意。
大战一触即，观战席上的众多修士也都纷纷闭上嘴巴，目光齐刷刷投向擂台上，这一场战斗，谢家的小公子有可能被击杀，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谢逊，你退下！”
便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犹如天降雷霆，隆隆炸响在整个擂台四周的空气中。伴随着声音，嗖的一声，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地落在擂台上。
此人身材魁梧高大，竟是比虎背熊腰的谢逊还要高出一头，一头浓密的长披散在肩上，脸庞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并且在其左脸颊上，有着一道狭长的刀疤，像蜈蚣似的，平添一股狰狞狠戾的气息。
“谢石！”
“竟然是谢石，从上届天才榜大比之后，他好像凭空蒸了一样，如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有好戏看了！”
看见此人，观战席上蓦地出一阵阵惊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哥！”谢逊低声叫了一句，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被人逼到这种地步，还惹出了自己哥哥，也太丢人了。
“若你今日没有踏上擂台，我一定不会出来管你的。”谢石的声音带着一股铿锵有力的杀伐味道，沉声道：“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谢逊点点头，转身离开，边走心中边害怕，自己刚才若选择跪地道歉，恐怕会被谢家驱逐出去吧？
“这场战斗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代表我弟弟，向你和那对姐弟道歉。”谢石目光在秦无缺身上一扫，面无表情道：“并且保证，我谢家任何人都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如何？”
观战席上的众人不由暗暗点头，能让谢石做出如此表态，已经是谢家最大的让步了，令彼此都有可选择的余地，而不再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死局。
然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秦无缺竟然没有答应！
“之前，你弟弟把我的朋友逼入了绝境，可曾想过道一声歉，就放过他姐弟二人？如果这场擂台赌斗失败了，你能想象到他们姐弟的下场吗？”秦无缺缓缓说道，神色平静，声音像不起涟漪的湖水，不带任何感情。
谢石脸色阴沉，漠然问道：“那你想怎么样？说出个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补偿你。”
“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秦无缺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冰冷起来，因为他想起了之前的一幕，想起了沐芳姐弟俩那绝望无助、惶恐不安的眼神，胸腔间有一种愤怒在升腾，在郁积，渴望泄。“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就这么放过他吗？”
谢石被问的一怔，扪心自问，换做他是秦无缺，在这种情况下，也的确无法原谅弟弟谢逊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却是不能承认。
因为他是汉常六大家族之一的谢家长子，又怎会把秦无缺放在平等的地位上换位思考？
笑话！
谁见过高门大阀的子弟去跟街边的乞丐平等相交？
谁见过天上的苍鹰会顾忌蝼蚁的感受？
身份、地位、家族的尊严，都不允许谢石这么做，所以他想都没想，便即冷冷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跪地磕头，履行诺言！”秦无缺一字一顿道。
谢石嘿然冷笑一声，左脸颊的蜈蚣伤疤一阵扭曲，“你确定要这么做？”
“秦无缺！算了吧，你已经赢了，再这么下去，对你自己也不好，当然，你若执意如此，我们也会支持你的。”便在这时，杜月萧三人相继踏上擂台。
三人一出现，瞬间令观战席上的众多修士一阵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秦无缺竟然会跟这三人有关系！
“杜月萧、木易泽、宋笙，这三位的身份地位，可是一点都不比谢石含糊啊！”
“有趣，今天的一切实在太有趣了！一下子惹出来六大家族中的四个，这场擂台赌战真是千年罕见。”
“怪不得这小子敢跟谢石这么说话，原来也是有大背景的人物啊！”
的确，今天生的一切的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为了一对无依无靠的姐弟，先是流云剑宗的燕凤罗出面，随即又引出了秦无缺，又观摩了两场堪称震撼的战斗，原本以为高潮就此终止，谁曾想，十年未曾露面的谢石飘然来临，紧接着三个代表不同家族势力的天之骄子也随之赶到……
这一切都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狠狠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思维，令其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是啊，秦无缺大哥，我和弟弟已经不生气了，你别因为我们，伤害到了自己。”沐芳牵着弟弟的手走上擂台，脸上尽是感激和关心之色。
秦无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是平静淡然如故。
他知道，无论是杜月萧三人，还是沐芳姐弟，都是真心对自己好，但是……他心中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
凭什么对方做出让步，自己就必须接受？
凭什么沐芳姐弟想要道歉时，却被所有人都拒绝？
秦无缺自然明白，这是身份、地位、实力的差异，是渺小蝼蚁与庞然大物的差异，但是明白归明白，他却恨透了这种潜移默化的游戏规则。
正因为有这种规则在，那些穷凶极恶的，都长命百岁，那些与人为善的，却横死街头，没有公道，没有善恶，一切都以实力为尊。
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什么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只要拥有绝对的实力，就可以肆意践踏，还有谁怀揣敬畏虔诚之心去在乎一二？
愤怒归愤怒，秦无缺却不得不接受这种现状，因为这样的事情生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单凭个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这种延续无数个岁月的生存法则。
但是，就这么放过谢逊，秦无缺却绝不甘心，他不是替天行道的侠义之辈，但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却容不得他不管。
然而接下来生的事情，却令秦无缺的计划全盘落空。
“秦无缺？哪个秦无缺？”谢石似是想起什么，眼眸一凝，惊疑出声。
观战席上的众人无不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到谢石的话之后，有那心思灵活之辈，猛地想起前些日子轰动延泉城的一件大事。
“秦无缺！原来他就是秦无缺！”
“我也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斩杀苏家六位结丹修士和一位阴阳元婴修士的家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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