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雾中奔袭

　　大雾弥漫中，只有六个人的队伍停下来，苏琼和罗毅在一边商量了一会，招招手。大家围上去。

　　苏琼说：“听着，下面的行动中，如果跑散了，大家分头回墩上村集中。王小锁！”

　　王小锁说：“我在呢。”

　　苏琼斥责道：“我是怎么训练你们的？重来！王小锁！“

　　王小锁：“到！”

　　苏琼：“命令你用枪声把保安队和鬼子兵向北引开。注意，隔一阵子开一枪，引鬼子和保安队来追你。不要让他们追上，更不要让他们跟丢了。把他们一直向北引，直到他们不追你了，你就直接回驻地。你还有几颗子弹？”

　　“还有八颗子弹。”

　　苏琼说：“够了，我会把消耗的子弹补给你，去吧。”

　　王小锁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说：“队长，这……”

　　苏琼说：“没时间解释了，执行吧！”说着举起三八枪，向南“啪啪”开了两枪。

　　王小锁说一声“是！”端着枪，向北跑去。

　　苏琼说：“其他人跟我来。”转身向西跑去。

　　“啪！”北面传来王小锁的枪声。

　　“啪啪！”南边传来两声枪响。西南方向也“啪啪”地响了两枪。

　　罗毅叫道：“大家快一点。我们们必须在南面的敌人赶来之前，远离河边。才能摆脱鬼子。”

　　大家快速向西跑去。很久没有下雨，地面干燥，地处平原，地势平坦，奔跑在荒地上，也不太影响速度。

　　雾气迎面扑来，潮湿而冰凉，前面似乎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幻世界。

　　身后他们刚刚呆过的地方，“啪啪啪”响起一阵枪声，紧接着，偏北方向响了一枪，又引起一阵还击。

　　罗毅嘴边露出一丝冷笑：“狗日的，上钩了！”

　　一口气跑出三里远，鬼子向北，他们向西，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

　　苏琼的脚步明显放慢了。罗毅停下来：“队长，你怎么样？”

　　苏琼喘息着说：“不好意思，我拖累大家了。”

　　罗毅说：“我们稍慢一点。”

　　苏琼说：“不行，如果鬼子和保安队撤回去，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必须要快，现在离褚家大院还有多远？”

　　罗毅说：“大概五里多路。我们可以向南了。”

　　苏琼说：“我们走！向南，直奔褚家大院。”

　　罗毅说：“邱大哥，丁大哥，你们两个走在前面，距离五十米。”

　　邱广才看看罗毅，这家伙发命令了？哼一声：“你——？”

　　苏琼说：“执行！”

　　邱广才这才答应一声：“是！”和丁二柱走到前面去了。

　　罗毅说：“老三，借你肩膀，靠过来。苏队长，你搭着我们俩的肩膀，这样省点力气，速度也快点。”

　　苏琼脸有点红了：“这怎么好意思，你们也累。”

　　孙雄说：“我们力气大，要不，我背你。”

　　罗毅说：“苏队长，甭客气了，来吧。”

　　苏琼摔一下短发，说：“有累二位了。”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搭在罗毅和孙雄的肩膀上。……

　　储家大院只有两个保安队员守着大门，里面还有一个鬼子兵在做内勤。其余的就是储家的伙计佣人。

　　本来出去抓人是不需要褚世雄亲自出马的，但鬼子大平久治都亲自出马了，他在家还能呆得住？

　　青天白日旗换成了太阳旗，他褚世雄还是乡长，还是吃香喝辣的。他很得意，时运来了，山也挡不住啊。

　　他没想到和他过不去的竟然是曾经的小舅子。灵儿投井怪谁呢？放着好日子不过，投井好玩吗？你小子找我算账可以，你不该杀了日本人啊，你不是找死吗？

　　“不是我，我胆小，是他们杀了太君。”抽了两鞭子，钱串子就供出了罗毅和孙雄。

　　“放了他！”大平久治说。

　　褚世雄以为听错了：“太君，你是说——？”

　　大平冷笑笑，指指脑袋：“你的笨，计谋的没有。”

　　褚世雄不笨，马上就领会了大平的意图。放了钱串子，罗毅和孙雄一定要去他，他们在罗家湾埋下伏兵，罗毅和孙雄插翅难飞呀。

　　谁能想到老天爷起了大雾，对面不见人，硬是让落进网里的鱼溜掉了。

　　褚世雄更没想到的是，沭河游击队这时正要去抄他的老窝呢。

　　那两个保安队员（同时也是褚世雄的护院家丁）一个叫李甲，一个叫王丙，正庆幸自己走运，其他人都去打仗了，自己落得清闲还没有危险。他们在大门口一边背着枪转悠，一边说说笑笑。

　　这时候，罗毅和孙雄走来了。李甲端起枪喝道：“站住！什么人？”

　　罗毅脚步不停：“兄弟别误会，我们是东乡来的，找储老爷有急事。”

　　李甲说：“我们老爷不在家，你们等会再来吧。”

　　罗毅说：“我这里有一封信，交给你，我们转身就走，你看行吗？”

　　李甲把枪提在手中说：“那行吧。”

　　说话间来到跟前。罗毅说：“给你信。”伸手就去怀里摸菜刀。

　　孙雄来到王丙跟前一个冲天炮，一股熊力就把王丙撞到在地，扑上去，一刀砍断了王丙的脖子。

　　李甲大吃一惊，急忙端枪，只听“噗噗”两下，罗毅的菜刀拍在他的手腕上。李甲手一松，那枪落在地上。罗毅一手抓住他的胸口，一手把菜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里面还几个保安队？”

　　“没有了，就我们俩。”

　　“有鬼子吗？”

　　“有一个……”

　　“去你妈的！”一刀便把李甲砍翻在地。

　　苏琼带着丁二柱和邱广才从迷雾中跑出来。苏琼说：“情况怎么样？”

　　罗毅说：“院子里没有保安队了，但是还有还有一个鬼子兵。”

　　苏琼神色凝重，说：“鬼子很厉害，虽然只有一个人，我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罗毅脸色冷峻：“该拼就得拼！土炮装药了吗？”

　　丁二柱和邱广才除了步枪，每人还背着一支土炮，早已装好火药和铁砂。

　　罗毅说：“我冲在前头，你们随后，我们几支枪一起对准那个鬼子打。”

　　说罢，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汪汪汪汪！”突然冲出一条大黄狗，狂叫着，龇着雪白尖利的牙齿，朝罗毅身上扑来。

　　罗毅大惊，急忙后退一步，刺刀一送。那狗朝后一退，避开刺刀，复又狂吠着冲上来。罗毅又后退一步，同时扣动了扳机。“啪”地一声枪响了。

　　那条半人高的大狗，“昂”地叫了一声，掼倒在地，不动了。

　　罗毅高叫叫一声：“兄弟们，上！”带头向后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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