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凶杀的目的
此刻,在萨日勒一看到父母亲人的尸体之后,无尽的仇恨又在心中猛烈爆发,但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虽然现在似乎有机会对付赖斯等人,但他自己却都已经站立不稳了,根本没有力气去暗算任何一个人。
只有永远失去了父母,才知道有父母的时候该有多好,可是当他一想到自己再也不会见到父母,一想到父母死前的那些屈辱,他对于赖斯的愤恨就根本不可能被平复下去。
对了,他猛然想起吸收圣痕的时候曾经感觉到好似快速回复了一点体力,似乎可以用头环搜寻一下,刚好在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圣痕,也不太确定那个圣痕是什么样子,但多半应该还是一个泥片。
萨日勒不自觉的悄悄接近了符文大概位置,心里还在想着,赖斯你要在哪里继续等着呀,很快就会去给你一个惊喜,很快就要找到力量和机会要你的命了。
灌木丛的空地当中,捷恩特轻叹了一声说道;
“既然凶手不是萨日勒和他的亲人,那也只剩下了另外的一种可能,就是另一个人所导致的结果了,赖斯,你那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他现在去哪了?我们在那里能找到他呀?”
赖斯想了想之后说道;
“现在也的确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只是那个新人我们大家都不熟悉,也不知道是谁帮他完成的圣痕恩赐,又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更不了解他的家是在哪里。”
捷恩特听完咯咯笑着说道;
“很好,很好哇!你们都等着像你们老师一样蠢死吧,还会有比你们还蠢的人吗?”
随即捷恩特对着夜空,双手交叉放在肩膀上行礼,大声的说道;
“感谢神明与远古圣贤的启示,让我们能看到我教后辈当中竟有如此多的如此辱没远古圣贤传承的人,我教众也无颜面在死后与先辈贤明灵魂交融。
这次以后,我当会好好照顾我教后辈,为承担起远古圣贤的传承认真筛选我们的下一代,不会再让远古圣贤与我教如此受到羞辱……”
听到了捷恩特先前的那些话赖斯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含义,但当他听到了后来的这些话之后,这不就是再说要废了自己和杰恩这些人吗?
一想到这里,赖斯的心中就猛烈的剧痛,他却不是因为触犯教规而将受到某些制裁,而是因为一向自认为聪明的他竟然是那样愚蠢,蠢到了是在为别人做尽好事还要受尽责罚,却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看着赖斯那副极度痛苦的样子,捷恩特似乎特别享受,也特别开心一样,笑呵呵的说道;
“别怕,你以后都不会再遇到他那样的人了,永远不会遇到了,绝对再也不会遇到了!你将永远留在禁地当中修炼下去,你就来陪我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二十四种圣痕之外的圣痕力量吧。我所珍惜的一切的一切,今生今世都会被我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放手啦!哈哈哈。”
杰恩这时却唯唯诺诺的向捷恩特询问道;
“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个拥有撒旦圣痕的元老有没有什么传人啊,那些收购来的东西真的都被化解了圣痕力量呢,我们当时为什么不去围捕他一下呢?或许当时他还没有离开那片废墟呢。”
这些话瞬间让捷恩特满脸的欣喜一扫而空,的确,那些事可能是最为危险的一种情况了,而且他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还拥有撒旦符文,但捷恩特就是不惜欢他自己无法掌控的诡异环境氛围,却又不好意思明说,没办法,真没办法。
萨日勒这时已经来到了曾经感觉到有符文暗藏的大概位置,只是那个符文似乎在一处小山般大小的巨石上,萨日勒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决定姑且试试看吧。
几次喘息,萨日勒奋力爬上了巨石,但随着一阵手足发软,心神也为之一阵紧张,很快又从巨石上一下滑落了下来,而且双脚刚一落地就感到了不可抵挡的一阵头晕,不得不又乖乖的重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休息。
随即,他的眼前一片发黑就是一阵迷糊,但没过多久萨日勒全身上下各种酸楚麻木与寒冷和满心的痛苦与凄凉一齐涌了上来,瞬间又差一点让萨日勒狂暴的叫喊出声。
看这样子,未来几天也休想能爬上这块巨石,只好试试在石头下面吸收行不行,但试了几下之后,隐约感觉到左面身后不远的地上就有一个圣痕力量。
走过去一伸手,就是一股清新的符文力量注入到了萨日勒自己的圣痕当中,体力也接近全面回复了。
而且这一下他就让那些在今晚反复感知,却还是不确定位置的所有符文力量,又重新在萨日勒的心里涌现出一次具体位置。
这些符文不禁让萨日勒再一次的暗叹,原来,从这快巨石的周围一直到沼泽地的方向,竟然有这么多圣痕的力量,虽然此刻没空,但以后一定要全部吸收化掉,就算不能用来变强,也要让赖斯他们那些人永远也得不到。
可是萨日勒又一想,他们这种用于敌我识别的法眼头环本身就拥有探测圣痕力量的能力啊,而且远不止一个头环,如果什么时候有空的话,还是要尽快把这里的圣痕完全炼化掉才好。
再一次能确定这种出乎意料的景象,显然这些圣痕都不是被人收藏起来的东西,而是凌乱分布在各处,数量极其巨大,这也是那种散发红光的雨滴所造就出来的吗?那,全家身上的圣痕是不是也因为被散发红光的雨滴触碰到而形成呢?
那种散发红光的雨滴还真是一种很邪恶的东西,据他们说圣痕承恩会的圣痕共有二十四种,而这里的圣痕似乎有些他们根本就没有的东西呢,如果自己能拥有所有的圣痕就好了,那他们都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就这样,萨日勒一边继续搜集着周围的符文,一边继续胡思乱想着圣痕力量好像只有十级左右,如果吸收掉了高级的圣痕是不是也会拥有高级圣痕实力呢?自己现在又算是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但一想到赖斯那种举头投足之间都拥有的强悍攻击力,萨日勒就不自觉的总有些顾虑,就算真的拥有一点实力之后,真的有必要和赖斯和别人发生正面冲突吗?似乎其他的方式也可以解决掉赖斯或者其他人啊。
一想到这里,萨日勒不禁苦涩的笑了笑,如果有实力也把自己当做很弱小的确有些丢人,但却一定可以在挑战任何强者与强大势力之后能活得久一点。
很快的,一些从来不曾出现在他心里的各种暗算人那种古怪想法纷纷涌现了出来,虽然还很幼稚,却也有些能让别人和他自己而感到头疼的地方。
也的确是以他的实力来说,不要说正面对付赖斯或者圣痕承恩会的什么人,即便找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年,只要身体还算良好,那么,就绝对不是萨日勒都可以抗衡得了的。
但他很快的又一次回想起自己是因为目睹了父母亲人被残杀之后,这才不得不使用这些危险的力量和更危险的办法来找赖斯报仇哇。
现在如果还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当做一切事都没有发生过,可那些最为残酷的事毕竟已经发生了,就算拼了命也要让赖斯为自己全家偿命。
萨日勒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与那一切让他感到屈辱和悲痛的一幕幕又再一次浮现,那些让他悔恨终生的事情也瞬间纷纷在他心里闪回。
暗想着,与父母和亲人们所遭受的一切相比,任何危险与威胁也不过就是自己一时的胆怯而已,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世间的事,很多都可以重来一次,可是一旦失去了生命却不行,然而失去了父母亲人的人,所留下的遗憾与悔恨,却不是父母亲人还在世的时候可以理解,那些平凡经历的每一天都将一去不返。
尤其是萨日勒亲眼目睹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人那样被他们百般虐待残害,还要屈辱的被杀而死,他那些悔恨复杂的心情便再也不能平息。
仿佛他又见到了他的父亲在被剥了皮之后静静的躺在那里,父亲的那双眼睛是那样痛苦无奈的看着天空,看着他。
仿佛父亲微微张开的嘴里还在无声的告诉他,父母亲都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以后他就要自己照顾着自己了。
母亲和亲友邻居都被活生生肢解那一幕也再一次渐渐浮现出来,直到母亲他们都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痛苦的微微颤抖着迎接那把屠刀,他差一点就发狂的大喊出声。
只是很勉强的强迫自己冷静,终于有一半是靠运气的收集了几块带有圣痕的泥片碎石之后,感觉到赖斯他们已经开始移动的时候也冷静了一些。
自然也就不再收集这些泥片和石头,其实萨日勒的小盒子里还有一些皮肉的碎片,但他总是不敢打开来看,也不愿去触动那些赖斯都根本不要的符文。
而那残酷的一幕也被他又收回了心里,这也就等于又在他自己的心里烙印下了那一幕惨剧,在他还没有完成报仇之前,恐怕一直都会就这样反复烙印着,并且随时都会在他心里重现。
那一幕曾经压得他不会动弹,甚至与不敢呼吸,更不敢做出任何其他的事,让他只能在父母亲人逝去之后才敢做些什么,在那残酷一幕当中他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也是一种最为屈辱的折磨,远比杀了他更为让他感到痛苦。
正在这时,无声无息的乌云又把星月的天空完全遮蔽,今天的整个黑夜似乎比任何一股黑夜都要漆黑无比,萨日勒也只是在通过头环隐约感觉着赖斯他们的位置而前进跟随。
捷恩特元老对于赖斯最大的恩赐莫过于能让他回家一次看看,随着房门被赖斯打开了之后,灯火也很快就被点亮了起来,家里这朴素的一切即将成为永远值得怀念的全部思绪。
赖斯全家一听到赖斯的回应,立刻急忙穿戴全部从房里都走了出来,但此刻见到赖斯之后,他们却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多少对于赖斯的关切,反而都很冷漠。
赖斯的父亲转而迫不及待的问道;
“村长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呀?萨日勒的全家又是怎么回事啊?”
赖斯只好苦笑着轻轻说道;
“有些人故意和我们教会过不去,我要赶紧回到教会里面去啦,可能最近会比较忙,我就没有时间再回家里面了,所以回来看看家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事。”
赖斯的父母轻哦了一声,这才仔细看了看赖斯苦涩的样子,最后还是赖斯的父亲强压这满心痛楚问道;
“对了,你们教会的人也死了一个大胖子啊,我怎么听说是你杀了人呢?怎么回事啊?”
赖斯苦涩的呵呵一笑,远比一贯更为柔和的轻轻说道;
“就是因为那个故意在这周围和我们捣乱的人,我们教会才会离开这里,也就是那个人杀了村长的儿子和萨日勒全家,还杀了我们教会的一些人,我可能很长时间都要在教会里面做事了。”
赖斯的父亲立刻无比惋惜的叹了口气,却冷冷的说道;
“哎呀,村长他们家是多好的人哪?怎么会遇到了这种事呢?他们全家都死吗?”
这时严密看管赖斯的杰恩等人已经开始翻箱倒柜,他们纯粹是故意再让赖斯在父母面前难堪而难过,赖斯也只好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一想起萨日勒他不禁更为苦涩一笑轻轻的说道;
“那个比我还蠢的自私蠢蛋萨日勒全家都死了,真的很让人遗憾,我自己会不会也因为愚蠢而死呢?”
躲在暗处的萨日勒此刻也想到一些,以赖斯的为人和野心,根本就不会真的和自己曾经来往密切,这当中一定有些什么自己还不太清楚的事,但那些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此刻循声望去,看着赖斯全家萨日勒还是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眼睛,他还不能完全适应自己陡然从平凡的光明当中来到这个残酷的黑暗。
努力疏远着一个数年来相互照顾有加,无数次让他感受到温馨的这一家人,虽然赖斯并没有因为残酷的害死自己全家而觉得有丝毫愧疚,可自己真的要对赖斯的家人动手吗?
萨日勒有些感到亏欠的又看了一眼赖斯父母亲的身影,跃入了眼帘的身影仿佛自己的父母一般,刚刚才想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父母一眼了,哽咽着立刻发疯一样到处寻找武器。
赖斯和萨日勒的眼泪却都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们多想看着父母再叫一声,认真的尊敬的再一次无比珍惜的叫一声很普通的‘父亲’‘母亲’好,而现在却只有沉痛苦涩的笑了笑。
此刻的萨日勒就像疯了一样,发狂的在告诉着他自己,虽然赖斯的父亲英气勃发,虽然赖斯的母亲优雅娇艳,但绝对和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相像,他们也只是虚伪歹毒的赖斯的更为虚伪歹毒的父母,不是自己无辜惨死的父母。
虽然母亲和优雅纤细的身板娇艳的面容都搭不上边,虽然父亲的五官都不是和协调,连言谈举止都很蹩脚,自己的父母更没有什么本事会像赖斯的父母一样教育自己,可那才是对自己无限慈爱的自己的父母亲。
哪怕是在普通人眼中,全家都称得上是粗俗丑陋的代表,一个丑陋的只是外表,和赖斯他们这种丑陋歹毒的内心相比,只有自己的家才是真正的一个家。
从赖斯他们全家相互的称呼和谈话来看,他们就没有多少真正的家庭温暖,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唯利是图又阴险歹毒的人而已,无论他们家一贯的外表如何,都不能取代自己父母的位置,更不能掩盖赖斯阴险恶毒的残害自己全家。
悄无声息的拿起一根木棒看了看,却想到要想用一根木棒需要极大的体力,萨日勒感觉自己现在最为缺乏的就是体力,转而找到了一把劈柴的斧头,虽然这把斧头很小而且锈迹斑斑,但摸了摸斧刃却很锋利,用这把斧头应该会省力很多了。
此刻萨日勒只能焦急的等待着有人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等待就是一种最大的煎熬与折磨,屋内的杰恩这时却很不客气的说道;
“赖斯,你们家值钱的好东西都放在哪了?还是痛快的说说吧,反正那些东西对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赖斯暗自愤恨的苦笑着说道;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也说了那可是我们家的东西啊。”
杰恩却把嘴一咧说道;
“哎,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自己动手了,你还敢反抗吗?”
说话间,所有东西都被这几个人随意乱扔,损坏破碎物品被弄得到处都是,好在对于赖斯的实力还是多少总有些顾忌,否则一定会更加让人难受。
赖斯的母亲急忙上前阻止,大声的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杰恩却一把将赖斯的母亲推到一边,一瞪眼说道;
“赖斯藏私叛教,残杀许多无辜教众与老师,已经是我们圣痕承恩会的一个头号罪人了,你们还不知道么?走开,不要故意找打。”
赖斯的父亲急忙拉住了赖斯的母亲,只是略有不满的说道;
“听说猎户他们家打了一个獾子,你去看看能不能给赖斯弄点好吃的带着。”
赖斯的母亲也只好有些十分不情愿的起身说道;
“你还知道担心儿子路上没有好吃的东西,你去生火烧水,我很快就回来。赖斯,你自己收拾那些东西吧。”
听着赖斯和他父母的对话,杰恩和几个圣痕承恩会的人便开始乒乒乓乓的帮助赖斯反收拾起来,他们必须要查看一下赖斯他们家里所有的东西。
萨日勒又感觉到有些郁闷了,杰恩这些人对于赖斯的严密看管,让萨日勒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能够下手,甚至都不可能接近赖斯,只有先杀掉赖斯的父母再想办法。
但当赖斯的父亲刚刚走出门口没多远,他便再也无法返回屋内了,萨日勒在这次等待之中已经痛下了决心要杀人,他一定要杀人,他必须为自己全家报仇,所有和赖斯有关的人都必须死。
萨日勒静静的背靠着屋后墙角,静静等待着赖斯父亲的临近,赖斯家的劈柴都在屋后,焦急的等待终于有了这次机会,赖斯的父亲一定会来到屋后。
就在赖斯父亲刚刚走过墙角的时候,萨日勒猛地挥出了一斧头,已经出尽全力的砍中了赖斯父亲的咽喉,但随即,赖斯的父亲开始全面不顾一切的挣扎嘶吼。
萨日勒早就已经决定要将自己父母所遭受的一切,全数偿还在赖斯父母亲人的头上,因此萨日勒根本就不假思索的就是两斧头,挣扎的双臂瞬间受到重伤,随即又对两个膝盖又是两斧头。
萨日勒他这样砍纯粹是为了让赖斯的父亲也受到自己父母亲人一样的遭遇,却刚好让赖斯的父亲也在最后时刻,痛苦的只能看着自己被一斧头接着一斧头砍断四肢。
尽管他还在拼命的嘶吼着,但他那沙哑的声音却只有萨日勒和他自己才能听到,杰恩等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各处乱翻,满屋子的杂物都在乒乓乱响。
赖斯这时落寞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父母亲出门远去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他却已经无能为力了,听着屋后的劈斩和嘶吼声,他也全当做父亲是在那里生闷气。
毕竟赖斯以为自己的父亲年纪也大了,对于劈柴来说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自然没有多想后院的嘶吼与劈砍声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那种古怪的一些声音却还是引起了赖斯母亲的注意,她非常敏锐的察觉到后院里有些不对劲了,但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接近过中年的普通女人。
所以她非但没有提出质疑和对赖斯等人警告,反而快步飞奔着离开了曾经的家,以她的年纪如若在一般人家里,恐怕早就因为操劳过度而成为一个老太婆了,但她却还保留着百分之九十以上过去的娇艳脸庞,她不想将自己这样终老在普通农家,更不想死。
天知道,她在刚才听到了后院的动静之后是如何健步如飞,而且没有人知道她并没有因为那个后院的声音而害怕恐慌,虽然她也很紧张却感到了非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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