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归来
39、归来
“今儿个这是怎麽了?”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的大妈问。
只见卖凉皮的几个小孩,跟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对峙着,双方气势汹汹,你来我往唾沫横飞。胖婶指着凉皮摊,斜着眼睛,道:“哎呦,这不是最近常在这摆摊卖凉皮的那小伙子他们嘛,今儿个被人找上门哩。”
旁边的大爷伸长着脖子瞧,可凉皮摊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看不清楚,只好问胖婶:“为甚找上门?有甚麽仇怨?”
这事刚一发生时,胖婶刚买完菜路过这,事情的经过看得分明,见有人请教,便略带得意道:“那个小年轻,诺,就是那个。”她伸手指着七分头青年,道:“他带着个小孩,说今早买了这家的凉皮吃坏了肚子,说凉皮不干净,要讨个说法。”
胖婶说完,周围人恍然,纷纷附和道:“原来是这麽个事。”
不料,胖婶刚说完,旁边又传来一道声音:“这小年轻哪里是讨说法啊,分明是要拆这家凉皮摊,让她们摆不下去。”
“哟!”周围人齐齐一惊,才知道事情比这更大。
大妈挎着篮子,原本是准备进农贸市场买菜的,可这事闹得挺大,围观的人不少,进门的路都被挡着。她看一眼场上,摆摊的那小姑娘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那小年轻得理不饶人,手指头都要指到小姑娘脸上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小年轻太过了吧,讨个说法不就行哩,拆人家凉皮摊作甚,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这麽小的小姑娘出来做事,忒不容易哩。”大妈忍不住说一句。
此言一出,附近的路人纷纷点头,大爷也出声附和:“是哩,是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时,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的人开口道:“她家凉皮不干净,吃了坏人肚子。这小姑娘看着心善,心却是黑的,大家都是乡党,哪能这麽害人。”
“这样的黑心商家,以后谁敢再买凉皮吃,一吃准吃坏肚子。她家违背良心挣了那麽多黑心钱,谁莫在这买凉皮,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扭送到派出所去,扒了这家凉皮摊,让她开不下去。”
这道年轻的女声不知道哪里来的,众人闻言,纷纷四处寻找身影,去看不到人。有人闻言,不禁暗暗点头,有人却眉头微皱,感觉这人说话太过咄咄逼人。
短暂的沉默后,众人各自心里揣测着,这时,忽然却听一位年轻的少妇说道:“躺在地上的那个孩子都痛死哩,这个年轻人怎麽不先送他去看医生。再过一点时间,这病情耽搁可就不好啦。”
围在中间的人伸长脖子去看,果然,躺在地上的十一二岁小男孩,此时已经脸色发青痛得直打滚,看着就让人揪心。
“大家冷静一下,听额说。”里边,秦婧大声喊着,心神大乱飞速思考着对策,可她声音小,淹没在众人嘈杂的声音中。
因为这件突如其来的事,原本准备买凉皮的顾客一个个起身,凉皮也不买了,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剩下的十多碗凉皮卖不出去,一个顾客都没有了,不仅如此,还有之前买了凉皮的顾客端着碗筷回来,要求给个说法。
“你说啊,这事怎麽办?卖有问题的凉皮,真是黑心。说吧,是你自己滚蛋,还是我们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七分头青年见周围人越多,恨不得把事情闹大,更加得理不饶人。
闻言,四周有人顿时齐声附和:“对,奸商,滚蛋,奸商,滚蛋……”
林新梓年轻气盛,一见此,顿时上前挡在圆寸头青年身前,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对骂道:“滚你妈的,你说我们的凉皮有问题,就真的有问题?怎麽不见别人吃坏肚子,就你家堂弟吃坏肚子?你家堂弟有莫买我家凉皮还是两说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眼红我们家生意好陷害我们。”
“你妈的,你骂谁呢?说谁眼红陷害?”闻言,圆寸头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却更加愤怒,准备上前出手打人。
“对,说我们的凉皮吃坏肚子,拿出真凭实据来,随便找个孩子就可以诬陷,你当我们是泥捏的。要欺负我们,先从我们身体上踏过去。”周元定也跟着上前,两个人联手挡在七分头青年面前。
一时间,两方人齐齐对峙着,死死得等着对方,只差一点火星,便可以打起来。
……
另一边,长安北大街,一大早,秦川便和李勇起床,按照李陵书写的地址,按图索骥去找蔬菜批发市场。
几个小时后,两人逛过好几个市场,将常见的十多种蔬菜收购价批发价零售价都搞清楚,如辣椒土豆番茄之类的,又认识几位批发市场比较大的老板,这才结束。当然是他认识老板,老板不认识他,只是混个脸熟,好下次进行交易。
最后离开时,秦川买了一大堆旧报纸,看的李勇一头雾水:“你买这些旧报纸作甚?全都过时哩。”
“买报纸当然是看啊,不然还用来糊墙?”秦川将这些厚厚的报纸摞成一摞,再装到编织袋中绑好,将钱递给报亭的老大爷:“大爷,您收好。”说罢,才将编织袋扛在肩上便走,像很多搞副业的农民工一样。
一直走到长安站广场,秦川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长安城。
两天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他已经对长安有一点熟悉,这两天见识过很多人和很多事,他有诸多的想法想在这里实施,可现在并不行。不只是因为长安米贵白居不易,还有渭川的根基没有打好,最后在那里还有他在意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他手里没多少钱,想在长安待下去没钱可不成,他口中的待可不是死宅和搬砖。
将四周收入眼底,最后留恋的看一眼这个世界第一次踏足的大城市,秦川才一脚踏入进站口,大手一挥道:“走吧。”
两人这才进入长安站,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班次的火车,是从帝都燕京开往西疆喀什的。火车上仍然有不少放假回家的大学生,这些学生大多是秦西的西咸、雍城人,更多的却是西凉籍贯的秦城、西定、金城,乃至更远的西疆学生。
暑假季节,从东往西回大西北的学生,要比从西往东回华北华东华南的人多很多,从来都是西北籍学生去南方,很少有南方学生去西北,秦川自己就是如此。
这只是一点感叹,经过昨天的教训,他开始顾虑到一些事,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口误自称南师大学生,谨守一个初二辍学生的身份,尽可能地说话粗俗不通文墨,一点也不敢暴露自己通晓两门外语,还有什么的引起别人注意。
他现在还做不到像杨过那样举重若轻,在后世和现在之间切换自如,只能尽量谨言慎行。
如此,他守着自己那一袋旧报纸,随口和座位旁的旅客交谈,不怎么刻意表现自己,谨守着藏拙的教诲。因此,这一路倒也平白无奇,没有再遇到之前像苏文秀那样的事,平安回到渭川。
渭川站下车后,秦川先准备跟售票室的三姑秦杼汇报一下,没成想她人早上已经下班,便只能作罢,选择直接回家。
回到家,他屁股还没坐定,便见到秦怀亮,才知道出事了。
此时,天色渐晚,马上便要天黑,村子里已经有寥寥炊烟升起,孩童早已放学归来在外玩耍。伴随着牛羊的鸣叫,巷通小孩的喧闹,夏日的村子里难得安宁。可在村子的一处,基地,近十个小伙伴围在一起,齐齐盯着秦川,气氛有些凝滞。
周元定作为亲身经历者,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给秦川叙述一遍,林新梓也补充一些,还有其他中午知道出事后进城的人,一个个说着自己的猜测。
秦川脸色平静,一开始听到时脸上一沉,这会儿神情变得平静,所有人都很意外他地平静,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这种平静比愤怒更让人心里揣揣不安,每个人都在猜测他会如何做。
没成想,他只是笑一笑,先对路见不平的周小东道谢:“小东,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凭他俩还真护不住这摊子。”
闻言,林新梓和周元定都有些羞愧,脑袋都恨不得藏进裤裆。
周小东不苟言笑,同是十六七岁少年中的孩子王,他和秦致庸在村里男娃子中的地位相仿。两人本来时相识,不过因为一个是西庄人,一个是中巷人,性格和脾气不对付,可以说是分属两个阵营,手下各有自己的兄弟。
闻言,周小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随意点点头便准备离去。
他只是顺路路过农贸市场,见几个人打得厉害,又都是一个村的年轻人,他便出手帮忙,很小的一件事,没放在心上。帮忙后,他也没打算多待,要不是周元定他们拉着,他早就离开了。
往日里,秦致庸都是风风火火的,现在出了这事,估计会狠狠地报复回去。没成想,他表现得很平静,和以往判若两人,周小东很惊讶,但并未多说。
惊讶归惊讶,这事并不是自己的事,没必要牵扯进来,他准备就此离去,可却听到意外的话。
“小东,等额处理好这事,哪天你有时间我们谈谈。今日你先别走,听一听中午这事,额还有些疑惑。”秦川笑着说道。
闻言,周小东脚步顿住,诧异地看他一眼,过了足足三秒,才点点头重新坐下。坐下后,他还在想,秦致庸找他究竟要谈甚麽?莫名其妙的。
看着周小东人落座,众人齐齐出声问:“自庸,今日这事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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