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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晚上好


  房间中,首领已经拿起来切割用的刀具,医生用简单帮他将夏洛特胸部以下的衣服完全裁剪掉,露出平坦而紧致的腹部,白嫩纤细的肌肤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母亲,并且她的女儿居然都十来岁大了。

  严格来说这样的场面加上首领是男性的身份,从字面意义上怎么组合都不会太正经,但首领眼中却真的一点淫秽之意也没有,双眼中饱含着研究人员和信徒常见的真挚与虔诚,以及一丢丢的欣喜。

  他的小刀放在夏洛特的腹部,经过两小时的融合后,夏洛特的腹部上多出了一团像是云层的淡金色绘线,线条的光辉不时闪耀着,映衬在刀面上折射出另一条弧。

  噌!

  还没完全接触,首领的小刀凭空断裂,切口光滑而均匀,像是被另一种更加锋锐的刀瞬间斩短。

  首领不以为意,接过医生递来的备品,继续向下试探。

  噌!噌!噌!

  断裂了十来把刀后,首领终于将刀尖抵在了夏洛特的肚脐上,手稍稍用力一挤,比绿豆还要小一些的血珠从皮肤表面溢散出来,和肚脐上一样,血珠中隐约也能见到淡金色的细线。

  “融合得相当完美。”

  首领点点头,能在血液中见到这种淡金色的线条,就证明这名母亲与伪遗物的力量交融在一起。

  医生为他取来皮管和针头,一头刺入安洁的手臂中,一头连接在首领的身上,而首领则将小刀一步步向上挪走,最终停留在夏洛特的心口。

  “等等。”

  即将动手时,布鲁特出声制止了首领的进一步动作,他此刻看上去和七八十岁的老人没有区别,头发的颜色虽然还算正常,当已经变得瘦骨嶙峋,皮肤中的水分消逝了大半,几乎就是一层皮包裹着骨骼,看上去不仅苍老,而且有些人。

  “一定要杀死这个女人吗?”

  听到他的话,安洁和夏洛特母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她们唯一能够活动的部位,虽然从首领的举动已经猜出了大致的意图,但布鲁特开口却是等于印证了她们的想法,没有谁会在死亡面前无动于衷。

  “当然。”首领平静地说:“你不忍心?为什么,在此之前死在我们手中的无辜者并不算少,其中你动手的次数更是占了过半。”

  “但我从没杀过女人和小孩。”布鲁特咳了咳说:“我们对于时之心的认知都源于你得到的消息,也只有你知道相关的细节,所以我再问你一遍,这个女人是不是必须得死。”

  首领皱了皱眉,环视四周,确认房间中的其他人值得信任后,才开口说道:“进入她身体的东西,是一种媒介,它的本质是连接到伊斯殿所拥有的名为遗物的神秘物品,并且拟造其一部分能力,那件遗物的特性是「切断」,能切断一切联系。”

  “你们的能力也源于这件东西,它并非直接掌控时间的宝物,而是将时间加诸在你们身上的束缚切断,从而脱出时间的轨迹,只有独立于时间外的人,才有可能操控时间。”

  “我所知道的情报是,那个人得到这种力量是一次偶然,十七年前她和另外一人前去争夺我所说的那件遗物,最终的结果是另外一人身亡,遗物本该迸发的力量被抑制,并且影响到之后的十七年间再没有出现过新的遗物,我的推测是遗物选择的人其实是身亡的那位,但不知道因何原因身死,遗物的力量失控作用在那个人身上,才会得到这样一个超越时间规则的怪物。”

  布鲁特问:“推测?仅仅如此。”

  “已经足够多了,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人,而为了模拟出当时发生的全过程,任何细节的处理都不能被遗漏掉。”首领冷声说道。

  “所以从一开始,你让我们把这女人带回来,就是让她成为必死的道具。”布鲁特低声说。

  首领没有否认,点头说:“是,因为身亡的人与那个人之间似乎有着很亲密的联系,所以实验中也应该使用类似的实验体,别顾虑太多了,老伙计,什么男人女人,她们只不过是一次实验的道具,就和魔药中的小白鼠和青蛙差不多,为了掌握真理,必然需要作出牺牲。”

  真理。

  布鲁特得承认,首领的话说服了他的良心。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

  首领重新握住了刀。

  寂静的房间中,忽然出现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弹簧片、齿轮以及拨杆等金属器械联合发出的动静。

  原本不该开启的门在这时开启,陌生却又熟悉的男人走进来。

  他的反应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更快,在看清首领的刀后,以惊人的速度抬起手中的左轮枪,猛地扣下扳机。

  一时间火花飞溅,首领的半条手臂都处于酥麻的状态,那颗子弹击落了他手中的解剖刀,并且带走了他的一根中指。

  痛苦倒是其次的,首领现在满脑子都是怨憎,其中有对莱耶斯破坏了他实验的愤怒,更多的则是手指被击断的憎恨。

  至于么?至于么!第一次没了跟食指,我还能用中指和拇指捏住刀柄,现在连中指都没了,难道还指望无名指能使得上劲?

  有仇吧这是。

  “又是你!”首领怒喝出声。

  莱耶斯举着左轮不放,刚才的瞬间他只是看清了男人正用刀抵在女人的心口上,却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时才发现在女人身边的竟然是她熟知的安洁,看她那双眼中透露的情绪,也许女人是她的母亲。

  这对母女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来?

  还没来得及多想,首领的怒喝声就让他精神一振,满是不可思议地瞧了他一眼。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但这句「又是你」,说明首领不仅熟知他的面貌,并且很可能上一次见面时是在相同的情况下,比如自己曾破坏了他类似的行动等。

  那就意味着他们两人间应该是互相都见过面才对。

  这是一个极为突出的矛盾点,换做平时可能会引起他投入大量的精力整理前因后果,但在种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后,再加上之前无缘无故地暴露了身形,矛盾反而成为了他困顿思维的突破口。

  那条能够将所有东西串在一起的中心线已经出现了大半,虽然还不能完全知晓事情的真相,但那混乱的画面已经渐渐变得有序起来,他脑中的猜测越来越少,相信很快就会只剩下一个,届时猜测即等于真相,哪怕它再荒谬不过。

  莱耶斯想了想,说:“晚上好。”

  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美酒,而是密集如雨的弹潮。

  数十把BK201步枪喷射出火花,疾驰的弹头交错成网,为莱耶斯制造了一场盛大的欢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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