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我怎么想不通呢?
“燕歌值多少?北盟值多少?通过税来计价就好。”
李轩笑眯眯道,“由北盟将税权抵押给中联储,贷出一亿汉元,由银行为北盟制造一亿货币。然后,北盟再把一亿中的部分份额,重新借回给你们的银行,我们一起向市场投放。
你们可以用汉元直接买进收购粮票,税务欠条所需的物资。可以用汉元放贷,为造织机的,造船的,种田的,养猪的,烧砖的,晒盐的,开饭馆酒楼的,开澡堂的盖房的,为民间提供二次贷款。
北盟则拿汉元为官吏支俸,为北方军发放军饷,为搬砖扛包的苦力发薪,让苦力为我们建设公路,桥梁,学校,医院,武器装备试验场与战略导弹研究中心。放心吧,只要想花,钱是肯定花的出去的。
北盟的农林牧渔产量越多,麻布丝帛,砖煤铜铁产量越多。被消费掉的农林牧渔产品,纺织品,燃料,金属制品越多,摞的火炕盖的房越多,汉元就能越多。
越多的汉元,会反过来越是加速农林牧渔的产量攀升,就越是会让手工与作坊制品增多。就越是会被消费掉的多,税就能更多,汉元就能更多。
咱们一起努力,争取让咱们花钱的速度,可以超过赚钱的速度,以免造成汉元升值,影响流通。
国税局就负责税赋征缴,保障税务欠条顺利收回,收回一亿的欠条,再抵押给你们两亿的欠条,再发两亿汉元出去,再收。
实际这部分贷款,可以做成债,再衍生出一片广阔的市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但是,以北盟时下的体格,与初创的中联储,咱还是先求稳再说,把汉元孵化出来,把汉元的投放量提上来,把五铢钱淘汰出去,先解了咱的钱荒再说。”
帐内的人都有点懵。
鲜于银是彻底听迷糊了,闹不清这抵押来兑换去的,到底要干什么。邹靖是眉头紧皱,安邦,盖准则是半听懂了半在猜。
钱景,方圆二胖却是有点傻了,他俩只以为仙帅是找他们谈生意,没想到越听越不对。
这连造五铢钱的造钱营生都不是,是什么他俩朦朦胧胧只有感觉,感觉这事太黑,到底有多黑说不上来,反正钱景感觉这事比放高利贷黑的多的多的多……
黑到他已经对这个事究竟有多黑,没有概念了。
放高利贷不过九出十三归,起码得有9斗粮食的本钱,才能放出去。等半年人不赖账,才能归回来13斗粮食,赚4斗。要是人赖账,赖一斗就亏一斗,全赖就亏9斗,血本无归。
钱景睚眦必报的名声不好,就是怕亏,怕亏死。放高利贷其实风险挺大的,担惊受怕,怕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可中联储是归人家的粮,放粮票。放完粮票还不算,还放汉元。连燕歌都要切碎,放出去。
可拿了粮票的人,粮都在中联储仓里呢。
那手里拿了汉元的人,家里的老母鸡,布匹,粮食啥的,不又全归印汉元的他们了?
这他妈的,这是啥也不出,就印钱,然后,就把天下财货,全归回来了?
这可能么?
这是把天下老百姓都当傻子么?谁会傻到要汉元?
“我怎么想不通呢?”
钱景纠结的眼神都斗鸡了,喃喃道,“虽然仙帅的互抵互兑之法,确实真能让粮票兑出粮,可那本就是人家存的粮啊。燕歌一碎,税一抵,汉元也真值粮钱。可归根结底,咱除了钱,还是啥也没有啊。”
“谁说啥也没有?”
李轩呵呵一笑,“咱有信心啊,你个放高利贷的都确信粮票可以换出粮,汉元可以买粮油布盐糖,百姓会不信么?会对粮票,汉元没信心么?”
“可光有信心有啥用啊?”钱景一脸茫然。
“用来储备呀。”
李轩耸了耸肩,“储备粮食损耗多大啊,最好只储备信心,就能发行汉元。”
钱景纠结的脸都抽抽了:“这怎么可能。”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中联储,就是干这个的。”
李轩笑道,“26个北盟个人黄金股,其中是没有我的。所以,我的名字未来不准与中联储的建立有任何联系。我既不知道这个骗子机构是怎么回事,当时也与你们这帮人渣不熟。”
说着,环顾了下左右,“你们要是谁敢写什么回忆录一类的玩意,把我与这个骗子机构和你们这帮人渣联系起来,你们最好死我后头。否则,我一定把你的坟刨喽。”
钱景,方圆,盖准,安邦皆是狂汗,连邹靖闻声都是脑袋猛一耷拉:“原来帐内就你是好人?”
“是的,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李轩点头,对这个中肯的评价非常认同,“所以,我希望你们帮帮我,把幽州的粮价,提上去。”
“呃?”
众人闻声皆愕,“提粮价?”
……
洛阳。
汉都洛阳是个宫城,是宫殿群外套了个宽六里,长九里的城墙。不是给小民住的。仅南北二宫,就占据了洛阳城内面积的一半以上。
秦汉宫殿之大,一个宫就是“紫禁城”的百倍以上,俩宫就能占满长安,洛阳这样都城一半面积。
咸阳宫,阿房宫那就更是大的没边了,县一样大的宫,早上朝宫外走,天黑出不来。
洛阳的小民,实际全住在城外的“邑”,陵邑与县邑,一圈卫星村儿。
秦汉崇厚葬,都城旁边就是密密麻麻的坟。一个王侯皇后太后的陵,就会形成一个陵邑,守坟守陵的小民有优待,会围坟而聚落,形成陵邑。
别的地儿盗墓还得学,洛阳周围的农民,天天就在坟上种地,人手一把洛阳铲。农闲就帮人盖坟,比盖房都熟,随便捣鼓两下,上周的夜壶就成商周的茶壶了。吃剩的骨头刻俩符,神秘的甲骨文谁不服?
北盟就正在洛阳贴榜:招募工兵。
其外就是田作聚落而成的邑了。
洛阳北郊兆域,南郊圜丘,除了陵邑最多外,尤以毗邻洛水的南市与城外东面的马市,聚落较多。
天子也不爱住宫殿,城外西北的上林苑,广成苑,西面的平乐苑,广成苑,广阳门外的西苑,才是天子经常待的地方。
皇家园林,小桥流水,香池熏风裸泳馆,比城里吓人的空旷大宫好玩。
连太学都在洛阳城之外,南傍洛水而依明堂辟雍,围绕太学周围就是洛阳城外最繁华的南市。
循南市从开阳门入洛,顺太尉府左拐溜着城墙朝西,过了洛阳正南的平城门,南宫正门端门左侧的宫门前,立着一个石拱牌坊“鸿都门学”。
这就是“太学”最大的敌人,议郎蔡邕等屡次上疏欲禁,却屡禁不止,八方学子越聚越多,生员终过千的大汉最高艺术学府。
这是一座宦官兴建的大学。
“宦”是近侍的意思,官宦子弟的“宦”,不是全阉。“寺人”,“小黄门”阉的较多。
宦官在大汉自称为“臣”,曹操他爹曹嵩就是“宦官”,就是宦官中常侍大长秋曹腾的养子,超有钱,直接买了个太尉,三公之首,首相。
曹操是家学渊源,十年前被举为孝廉,当年即入洛,上来一刀就把顶头上司蹇硕他叔给剁了,一刀之威,名震洛阳。
曹阿瞒不光剁别人叔,坑自家叔的招儿更漂亮。大家族夺嫡内斗争产是常态,曹操他叔从小就虐他,没事就在曹嵩面前说小阿瞒的坏话,不成器,浪荡子,败家玩意……
小阿瞒就用一招,在他叔面前当场倒地,口吐白沫,羊癫疯。他叔马上就去跟曹嵩说了:“小阿瞒有头疼病啊,神经了呀。”
结果曹嵩一去看,小阿瞒正在平静的看书,萌萌哒。
嗯哼?
这就是官宦之家,士族门阀里出来的“孝廉”,家学渊源,一个比一个纯洁。
鸿都门学,就是一所宦官办的纯洁大学,搞艺术的。下设有中央文学院,中央艺术学院,中央戏剧学院,中央音乐学院等不同分院。
文学教的也不是儒家经典,是辞赋,小说,书法,尺牍,字画,都是天子喜欢的。
天子刘宏本为皇族旁支子弟,食邑几百户的地方落魄小亭侯。是窦皇后与其父窦武,为了把持朝政立的“儿皇帝”,十岁就接到洛阳,加冕为天子了。
就是为把持朝政,培养小天子就偏艺术类了,管的也松,爱玩玩去。
小天子本来是窝在乡下的破落户,一入繁华的洛阳,加上后妈刻意宽待,就很快乐的玩耍起来了。
永康元年,陈蕃与窦武欲除宦官,事机不密,被宦官先发制人,一个政变全让宰了。窦武之女,小天子的后妈被软禁,
小天子孝顺,又从河间接来了亲妈董氏,可亲妈更狠,窝在乡下穷怕了,一到洛阳,就在上林苑开了个官位交易所。
明码标价,官位按等级挂水牌,买官钱叫“礼钱”,给太后上礼。卖官所得的钱,就收藏在西苑“万金堂”之内。
天子卖官,就是亲妈教的。小天子孝顺,专门铸了四个铜人,四个黄金钟,四个铜蛤蟆,用来帮自家老娘守卫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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