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贾雨村

　　林府这边因为林如海的病忙里忙去的，而去金陵的船已经准备好了，贾琏果然让他的心腹小厮跟着。

　　船行至金陵时，因为有那小厮跟着，周延先行选择了去见贾雨村。

　　由那位小厮拿了贾琏写的拜帖，一来担心周延人微言轻，二来也好在礼数上有个交代。

　　其实哪怕是周延一人独去应天府见贾雨村也是可以的，那时贾雨村送黛玉去荣国府，尚未谋个差事时，周延与冷子兴便和贾雨村在智通寺见过面。

　　后来贾政接周延回府时，里里外外言谈举止间似有像贾雨村提到过周延的意思，只是不知，尚在金陵应天府的贾雨村是否知晓他已经荣国府一事。

　　到了应天府，小厮叫门并让应天府里的人通报说是荣国府来信了。

　　来信就是来了个送信的，贾雨村即使接到信件都不一定与送信的这俩人见面。

　　这可不行呀，贾琏毕竟是贾赦的儿子，说话没有分量，贾雨村不一定会卖贾琏这个人情。

　　周延补了一句：“再说荣国府周延求见。”

　　那门牙子进去传话，贾雨村听了疑惑再三，接过来贾琏传来的信件，见那信上写要求他不要治罪石呆子。

　　言辞犀利起身问道：“谁送来的信？”

　　见贾雨村突然变了脸色，门牙子小声说道：“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位自称周延的想要求见老爷。”

　　“周延？”

　　他不在荣国府陪着贾宝玉读书，来这金陵做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和贾琏混在一起了？

　　这样问题让贾雨村一头雾水。

　　起身又坐下，心中仔细掂量着贾赦和贾琏该站哪一边，站贾赦有前途有保证，站贾琏一点利益都捞不着。

　　“罢了罢了，你去吩咐让他们先在外面等着。”贾雨村烦躁的挥手，不就是把破扇子，怎么就这么麻烦。

　　得了这一声传话后，门牙子刚想走，贾琏身边的小厮就拉住他，一钉沉甸甸的银子就塞给他。

　　嘿嘿道：“都是服侍人的，清楚来回走一趟都要提心吊胆，这点小钱买个酒吃，那么里面的老爷心情如何？”

　　这一套动作做的流畅极了，简直像演练了成千上万遍，自然极了。

　　周延暗地里咋舌，看来这小厮跟在贾琏身边没少做这些事，也极有眼色，又识大局，对周延这等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肯破费。

　　收了银子，门牙子乐呵多了，指点道：“老爷在里面正纠结着呢，但看那模样，此事多半难成。”

　　听出来了，那事就是信上写的，不过既然贾雨村肯招他们进去，那么事情就有转机。

　　两人等在堂内，贾雨村还未出场，已有几个小丫头跟在身边妥帖服侍，茶都有些凉了贾雨村才缓步走出来。

　　他是官老爷，他们两人是平民老百姓，让你等着，你就得乖乖等着，好在周延还有冷子兴荣国府这层身份，贾雨村对他还有些好脸色。

　　“延小兄弟，才多少时日不见，你就来了金陵，冷子兴可好呀？”贾雨村热络说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只不过，这番话分析下来，倒还有些门道，贾雨村上来就提起冷子兴却丝毫不提荣国府，难道已经默认他离了荣国府？

　　想来也是，这人消息八面灵通，不足为奇。

　　周延张口闭口直接说好，冷子兴倒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似乎有一次因为吃酒与人纷争惹上了官府，不过被荣国府摆平了。

　　寒暄过后，贾雨村也不客气，开门见山，“书信已经看过了，只不过，琏二爷的想法还是稚嫩了些，不可取。”

　　真不可取？

　　还是这样贾雨村就没了邀功请赏的机会？只不过，父子之间站着个他，怎么说都些碍眼。

　　那么自然要捡关键的说：“咳咳……琏二爷虽说也做了官，但毕竟年纪轻历练少，恰此事正是练手的好时间，如何能不积极？再者说，贾大人哽在父子之间，这样更不能偏待一方，否则日后父子二人回过神来，首当其冲被记恨的就是大人您。”

　　贾雨村听了脸色越来越暗，这些他都考虑过，就看父子二人谁撑的过谁了，贾雨村是不站贾琏的。

　　“倒不如暂且观望一阵，石呆子家的扇子又不会跑，琏二爷已派人去请示贾赦老爷。”

　　贾雨村听了觉得不错，不情愿答应了下来，但他从收到贾琏信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闷闷不乐。

　　周延揣摩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觉得贾雨村不会治罪于他，于是问贾雨村：这几日在扬州城中贴了通缉令，令上面被杀的那人竟然是应天府的。

　　这话说的坦荡极了，就像是无脑的发问一般，不像是有陷阱，贾雨村愉悦的上钩了。

　　“啊……是这样。”贾雨村敷衍。

　　既然这小沙弥曾经霸占了林正演家的住宅，那就从贾雨村口中套出来他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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