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 学业
秘境之中没有清晨黄昏，也没有日出日落，但却有白天黑夜。雾蒙蒙的天空，没人知道天空上的光从何而来，唯一知道的是，当外界天亮的时候，秘境之中也跟着变得亮了起来。
当窗外的晨钟响起的时候，明月便穿了衣服利索的洗漱完成前往大师兄的小院。李悠然此刻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明月看到这些花草的时候，瞬间整个人都崩的笔直。平静的眼眸之中，神采渐渐的扩散，那一刻，明月甚至有犯罪的冲动。
虽然明月叫不出这些花花草草的名字，明月也不知道这些花草的药效。但是，从花草之上溢出的灵力波动，竟然能肉眼可见。这根本不是什么人参，仙草，灵芝所能比拟的，这是真正的天才地宝……
“小师弟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李悠然看到明月杵在院外，抬起手招了招将明月唤醒。
“大师兄，这些是……”
“哦？小师弟认识么？”
“不认识，但一定不凡，每一株上面都荡漾着灵力波动。单单靠近，就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小师弟能看到他们散发的灵力波动？”李悠然再次诧异的的问道。
“怎么了？大师兄看不见么？”明月疑惑的抬起头。
在李悠然的眼中，明月的眼神如此的清澈。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小师弟真是天赋异禀啊……要不是师傅早有安排，我都想留下你帮我了。
这些都是世间难得的稀世珍品，被武魂殿偶然得之。既然是稀世珍品，自然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为兄所做的，就是尽量创造适宜他们生长的环境，尽量的种活他们。
但可惜……稀世珍品哪有那么多容易种活的？多数还是死了只能被送去炼制丹药。就是这些，为兄也只能止住他们生命流逝。要说起死回生……唉！”
李悠然话音落地的瞬间，明月甚至要把让我来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稀世珍品，救不活……只能拿去炼丹……每一个字眼，都能让明月的心一阵疚痛。
看着明月表情如此变换，李悠然也升起了疑惑，“小师弟，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明月连忙应道。
“好了……你跟我来，我这就传授你武魂殿的门规戒律……”
未来几天，明月一直前往大师兄李悠然那里学习武魂殿的门规。一个宗门，要想有长久的发展，必定会有一套完善的门规。武魂殿存在八千年，门规戒律大小多达三千条。
好在明月自从突破先天成为先天之灵之后，记忆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过目不忘也不过是基础的技能。这三千戒律，也就花了三天时间牢牢记住。
药园弟子似乎各有分工，在跟着李悠然的这三天，李悠然除了教导明月一些规矩常识之外，他最大的时间就是摆弄他家里的那些花花草草。
当明月能够将门规戒律熟练背诵的时候，李悠然便领着明月去了另一处小院。还没靠近院子，便传来一阵浓郁的药香。
跟着李悠然走近，整个院落竟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晒帘，一个个青衣女子正利索的将一盘盘草药放在晒帘之上风干。
“见过李长老——”众女子看到李悠然，纷纷放下手中的盘子行礼。
“都起来吧！二师妹呢？”
“主人在内屋看书呢，交代奴婢了，李长老来了，尽管过去便是……”
明月疑惑的看着这群青衣女子，每一个不说长得美丽，但皮肤白嫩细泽，而且身材都那么的婀娜多姿。和顶尖美女无法相提并论，但也算是抢手的养眼标准。
看着明月的视线，李悠然轻声笑了，“这些都是药园的仆从，二师姐把药园仆从中长相最好看的都弄到自己身边了。你小子以后在这里，可是有福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们是仆从而不是弟子，就算外门也不是……”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习武的……有资质的没有悟性，有悟性的没有根骨，而更多的，是错过了习武年龄所以也只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师弟这样。
先天之灵，就算错过习武年龄，资质悟性也不会退化……而且小师弟能从内功开始，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明月沉默不语，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明月是天才，取得的所有成功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明月的先天之灵不是天生的。虽然一样的结果，但其中的过程岂能为外人道哉……
二师姐余敏，十岁拜入内门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但是从外表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出头而已。看到李悠然带着明月过来，余敏缓缓的放下书册站起身来。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来了！”
“二师妹，小师弟现在交给你了。”
“好，大师兄尽管放心。”
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如明月想的那么亲近，但也没有半点疏远的感觉。就仿佛明月和妙音之间一般，看似淡如清水，但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李悠然走了，留下了明月。余敏上下打量着明月，一直看的明月有些坐立不安。突然，余敏嫣然一笑，“小师弟不用拘束，师姐我负责武魂殿的药材收录分类，你这段时间就在我这里认识药材吧。”
“是，二师姐。”
“说了别拘束的……”余敏缓缓的站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一叠书册，“你家里以前也做药材生意？”
“有所涉及，但不多。”
“那寻常草药你该是了解的。不过武魂殿的草药，多数是从祸乱废墟发现的天材地宝，与凡俗之中的草药不尽相同，你还需好好学习。
这一本是药园草药的名目，真正的草药纲目，在后面，你跟我来……”
随即，明月跟着余敏转入书架后面，沿着地道直下，在踏过几道暗门之后，明月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地下藏书卷楼。
一排排书架足有数十丈之高，每一排书架之前，都有一座升降梯子。看着浩瀚如烟的书卷，明月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些药材卷宗，都是以之前的名目记载顺序收录的。目前，药园收录的药草共有八万九千余种，但药园所拥有培育出来的，才区区一百二十种。
其余的药材，都是这八千年来，武魂殿历代先辈曾经在祸乱废墟发现，并记录下来。但可惜，这些药草，九成以上都是无法培育，只有在祸乱废墟特定的环境中得以生长……”
“咕哝——”明月悄悄的咽了口口水，“二师姐，您不会让我把……把这么多药材都看过去记下来吧？”
“怎么？师姐就是已经全部记下，任何一种草药，只要我看过一眼就能说出名字药性……”
“这……”明月顿时脸色发苦，“这么多种类，要全部记下来怎么也得背十年吧？”
“我是看了十年，背了三十年才全部记住。不过你才刚刚入门，也没要求你一下子全部背出。只需将我们药园所保有的药材都记住分类清楚，其余的，来日方长，你有空就过来记吧。
将来，你有一天有了奇遇，别身入宝山因为不认识而空手而回。”
“是，师弟知道了！”
“这些天你每天来此，等到把药园保有的药材都记住了，你再去四师弟那里。”
“是！”
背书是一件及其考验耐心的活，不仅仅是不停的看就能记住，这需要平心静气心无杂念，而且还要大脑与眼睛配合。
说是背书，但实际上却是磨炼一个武者的心境。身为武者，必须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孤独，更需要时刻的保持冷静与心态的平和。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忍！
一开始，明月也很难静下心来，就算有着先天之灵天赋的帮助，背那些生涩难懂的药性药名也是头昏脑涨。
余敏看过之后，传授了明月一段心法口诀。而令明月意外的是，这段心法口诀竟然和自己修炼的胎神息有几分相似。
在运转了口诀之后，明月内心的杂念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盘膝而坐，渐渐的达到了物我两忘。这是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仿佛灵魂脱离的肉体，以第三者的姿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
等到明月被余敏唤醒的时候这才恍然察觉，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的黑了。而今天看过的书，竟然依旧如印刻一般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甚至明月都感觉自己可以把一天所看的书，从头到尾的再背一遍。
也到了这一刻，明月才明白这个世界不仅仅大的浩瀚如烟，就是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也都复杂的如满天繁星。
今天所见的药材，每一株都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而这些药材，每一种都比明月之前所种的人参都要好上数倍甚至数十倍。
用人参仙草来炼制黄灵丹，区区七颗需要数十棵人参或者仙草。但如果换成今天看过的仙草，也许只需几株，甚至只需一株。
“师姐，这么晚了……”明月有些尴尬的一笑。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了饭，你洗洗手过来吃吧。”
在师姐余敏这里，明月体验到了在李悠然那里截然不同的体味。李悠然如果是一位严师的话，那么余敏师姐就是一位慈母。
甚至余敏做的饭菜，都能让明月感觉到一丝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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