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疯子
唐慧贤没有掉下去，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反杀成功活了下来，并且对罗夏的看法有所改观。
“谢谢，没想到关键时刻陌生人也有靠得住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说你两句就会对我见死不救……”
罗夏摆摆手：“不用谢，我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我救你纯粹是因为你是一棵摇钱树，真心想谢我记得加钱，口头感谢就不必了。”
尽管唐慧贤惊魂未定，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三句不离钱的，看你穿的也不是很普通嘛，应该不是很缺钱的吧？”
因为那是刚拿到预付金才换的新装备嘛。
罗夏对唐慧贤的疑惑完全耸肩无视，她虽然是个有钱又有点套路的女人，但对罗夏而言，他并不希望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和她相处的理想状况是钱货两清，有好赚头的生意可以再聊，没有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比较好。
“都到我这边来，上面的你们怎么样了！”捕快在下面喊道。
“暂时没事，情况怎么样？”魏浩然十分自觉的回了一句。
“那好，你们先呆在上面，找找有没有修复楼梯的材料，我们可能正处于特殊的空间夹缝里，应该没有其他路可以出去了。”捕快喊完就忙活起来，收了钱的，再怎么样也得处理好这些人的安全。
罗夏等人当然是能不下去就尽量不下去，纸人中介确实是出现了，但谁能保证没有其他中介来找人‘谈生意’呢？
“说吧，你母亲之前的事情、具体案件。”
“顺便一说刚才你忘记锁门了，再有所隐瞒，我只能开溜。”
罗夏看向唐慧贤，他其实不是很关心她母亲的事，他在意的是陈冲和林淑雨的变化是否和这间凶宅有关。
“好吧……”
唐慧贤叹了口气，从她爸妈最开始创业开公司的时候说起，虽然她讲得非常磨蹭，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罗夏注意到：唐慧贤的父母，或多或少都有可能接触过心智牌及相关使用者。
“那时候，应该是08年左右吧，我的父母创业初期遭遇了很大的挫折，一度抑郁想要自杀。找算命的，找风水的，迁居换址改名字改运势都试过了，总是不凑效。”
“后来，我父母一天出门时，遇到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说，他可以给我父母发财的机会，但对应的代价是，要在将来拿走一件我家最宝贵的东西。”
“当时我父母急得没办法，用他们的说法是，人穷到极点就连鬼都不怕了吧，不然怎么会有亡命之徒跑去盗墓呢？当时我的父母也没太留意，就假装认同的答应了疯子，那会儿我还不懂事，也没体会过穷的滋味，平常要什么父母都会满足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
“之后，怪事发生了，原本找人找关系怎么都不顺利的创业，一下子变得一帆风顺，就像开车的时候一路都是绿灯，所有人都给自己让路一样，撞了大运一样，我家很快就成为了富裕家庭。”
“我父母觉得疯子可能是个奇人，就私下摆设宴席请他吃饭套他话，想和他成为长期工作伙伴，不管这世界上有没有玄学和灵异，只要管用就行，至少我父母当时是那样想的。”
“但是，问那个疯子说，疯子说他其实是在养‘仓库号’，我们的家产都是他的储备，我父母和我都是他看上的‘小号’，他什么时候想用都可以拿走，然后还调戏了我母亲。”
之后的事，唐慧贤长话短说，显然是不愿意多提家丑。
只是说，她父亲发火把疯子毒打了一顿之后，疯子从那以后就消失了，然后她家的运势慢慢的变得一般，有亏有赚，好在当初听疯子的话房子买的多买的早，到现在光靠收房租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结果，后来就一直怪事不断，先是家里丢东西，再是厨房刀具碗筷有人使用过又没有清洗的痕迹，怎么找也找不到。
“找人“看事”，有个先生才告诉我们说，我们家可能是被一个很厉害的厉鬼缠上了，这只鬼是在有约定的情况下帮我们家度过难关，等于说是私下做了一个交易，常规驱鬼模式赶不走它，必须用更厉害的请神才能把它赶走。”
“后来呢？”魏浩然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这厮很怂，好像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也是让罗夏屡次无语。
“后来，这个先生要了我们家很多钱，我们家的情况总是时好时坏，直到我爸妈发现一件恐怖的事……”
“那个先生，就是那个疯子，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掩饰身份的，戳穿他的身份以后，他马上就不再出现了，怎么找也找不到，然后接着，这个疯子又开始冒充客户，害得我家连连亏损。”
“最后，我爸妈没办法了，这神出鬼没的疯子总是能变成各种各样的人，混进各种各样的事，就像你接触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但是你不能因为有这种可能性就不和任何人交流。”
“所以，你爸妈和疯子重新做了交易？”罗夏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虽然这些事在我妈出事之前，他们一直是瞒着我的，不过我妈病倒以后，我爸压力太大也就瞒不下去了。”
“疯子说，既然我们不愿意放弃财富，那么他要取走我们家的快乐、幸福和希望，把烦恼、焦虑和疑惑都换给我们，接着平静的过了几年，我们家就这样了，虽然有钱，但是大家过得并不开心，我也喜欢把钱花在朋友身上，看见他们快乐的样子，至少我也可以分享一点。”
罗夏听了一阵，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这个房间，有可能被那个疯子改造过，他假扮成陌生人来做租户，实际上是……”
参考林淑雨和陈冲的情况，这个疯子是心智牌“梦行者”的可能性相当高。
对方如果是有经验的作案老手，具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普通人玩不过他实在太正常了。
“是有过这个怀疑，不过那个造成凶杀案的男租客至今没有找到，警方也一直没办法判断，很长的时间里也没有相似的案例，后来就成了悬案，然后我就开始怀疑当初那个疯子的事，也许我家和鬼魂有些恩怨情仇未了，我主动接触这方面就比较多了。”
唐慧贤点点头，看得出她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她其实并不后悔。
毕竟，她不仅活了下来，而且体会到了她很难主动获取的一些情绪，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可能她这辈子都会活在那个疯子的阴影里。
“底下的情况怎么样了？”唐慧贤向下喊道。
“没大碍，就是有个男生的魂被勾走了，我要去找找，这下面像是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捕快的语气认真了几分，丝毫没有焦急的意思，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本事相当自信。
罗夏撇了唐慧贤一眼，那意思就是：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个捕快就是那个疯子，他又扮成陌生人搞你们家了？
打着救人的旗号搞害人，而且他的力量手段可以天衣无缝的糊弄过去，这确实是怎么查也查不清楚的。
唐慧贤摇摇头表示捕快应该可以信任，摊上这种情况，起初她还怀疑罗夏和魏浩然里面有冒牌货呢，结果罗夏和魏浩然的性格确实独特而独立，和疯子没有一点沾边的状况。
“大学这几年我也不是没有研究过，疯子的性格特征我还是有我之前确实对你们不客气，因为冲着你们发脾气发火我会觉得很爽快，而且还可以顺便测试一下你们到底是谁，时间长了就习惯成自然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没事，你加钱我肯定不介意，骂几句顺便给5000块，你可以天天打电话骂我，在下必定乐意至极洗耳恭听。”罗夏抱着胳膊说道。
“对，既然社长大人出手如此阔绰，我也要加钱！只要给钱5000块，请尽情的骂我们吧！”魏浩然跟着起哄。
“……”唐慧贤鄙视的看了这俩人一眼，没吱声。
然而，接下来罗夏就懵哔了，因为他发现虽然自己没下去，但那种脱皮、起泡，散发着黄绿色和锈蚀怪味的腐化迹象，居然顺着地下室的入口往上冒了出来。
“糟糕，出不去了！”罗夏跑到窗户前一探，窗户上像是全部变成了金刚石制作的毛玻璃，怎么锤怎么推打不开。
大门更惨，在腐化力量的作用下几乎和墙融为一体，别说开门了，飞踹也踹不开。
接着，唐慧贤手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来不下去不行了，我先溜了。”罗夏左右一看，率先溜下楼梯，这也不怪他临时变卦。
眼下，众人之间最靠谱的就只有捕快了，其他人都属于喽啰杂鱼，万一被隐藏的疯子BOSS抓落单，不死也脱层皮。
“喂，怎么光速开溜的，别丢下我啊！”
唐慧贤把心一横，一咬牙也往下爬去。
等到唐慧贤完全爬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忽然看见，有一双脏跑鞋出现在入口边缘，随后，一个眼影漆黑如墨，完全看不见眼白的蒙面怪人，蹲下来向下看了一眼。
他拉过来一张地毯，盖住了“地下室”的入口。
然后，入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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