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姬老头的伤势
“谌哥儿真说了，不许咱们进山？”已经是第三天了，位于十万大山外面的一处小山丘上，程处默焦躁的转来转去，不多时，便会突然停下来望着朱有良，不太确信的问道。
这句话，都已经是这三天来，程处默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几乎都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了！
当日，他程处默带着人，从南抚州城里出来，一路追赶着赵谌而来，结果，追到十万大山这里时，却被后来赶上的飞虎军拦了下来。
“都已经说了，程校尉怎的还不相信！”朱有良身为飞虎军的中郎将，比起程处默这个校尉身份來，自然要高出一大截。
然而，此时听着程处默不厌其烦的问题，朱有良却还是极富耐心的解释道：“这都是教官他在广州城时，早已经计划好的，否则，咱们怎么可能就偏偏出现在冯喧他们的前面呢！”
“处默兄这是担心教官的安危！”一旁的独孤谋，坐在一处土丘上，手里摆弄着一把匕首，听着程处默跟朱有良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道。
“…废话！”程处默从来都对独孤谋没什么好感，即便到了这时候，听到独孤谋的话，嘴角一撇，没好气的道：“这都三天了，俺能不担心！”
“侯爷来了！”然而，程处默这话刚刚落下，就听的一名士卒，忽然指着莽莽大山，惊喜的叫了起来。
随着，这名士卒惊喜的声音，众人抬起头来时，便果然见的，一束橘红色，缓慢的正从莽莽大山上空，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是教官他们！”等到热气球的影子，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慢的放大，朱有良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热气球里面，赵谌跟木丘两人的身影，顿时惊喜的说道。
其实，不用朱有良提醒，此时程处默等人，都已经举着望远镜，看清了上面的赵谌身影！
依旧是一身青衫，只不过，即便隔着很远的地方，也能从望远镜中看的清楚，此刻的赵谌，已经是满脸的疲惫之色。
这三天来，他们在山外相候，起码也还能休息一会儿。
然而，赵谌在热气球上，身边就只有木丘一人，两人能轮换着迷糊一会儿，都已经算是奢侈了。
热气球没有停下的意思，上面的赵谌，在看到程处默等人后，指了指南抚州的方向，继续便向着南抚州而去。
“出发，回城了！”看到赵谌这样的手势，下面的众人，立刻便从地上站起身，在朱有良、程处默的命令下，跟着热气球，向着南抚州而去，
而就在赵谌引领着程处默等人回去时，此时的南抚州城外，却已经是人山人海，都是南抚州的军民，此时，正眼巴巴的等着赵谌回来。
而在，人群的前面，姬凝儿一身素色衣裙，脸上带着憔悴之色，望着十万大山的方向时，两道细眉微微蹙起，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从当日叛军退去，赵谌带着程处默等人，一路追踪而去，姬凝儿便从湖岛的学宫里出来，一直守在这里。
身后的马周，看到姬凝儿此时的模样，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对南抚州所有人而言，都是极其难熬的。
尤其对于姬凝儿而言，这段时间，更是比别人，要更加的难熬许多！
不过，好在如今的赵谌，已经从长安赶来了！
“来了来了？”就在这时，马周突然听到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听到这声惊呼，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时，便看见远处的天空，橘红色的热气球，正缓缓地向着这边飘来。
“大家都散开！”看到热气球出现，马周顿时站在那里，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群，喊叫起来。
热气球降临，需要足够大的场地，程处默派人过来送消息时，也是为了顺便通知马周，提早在城外的场地，准备好热气球降落的场地。
此时，场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根粗大的木桩，倒载在场地中间，上面栓了一根绳子，一头栓了一个铁钩。
“凝儿姑娘，最好是你也躲一躲！”赵谌的热气球，已经缓慢向他们飘来，看到姬凝儿还在原地痴痴的望着热气球，马周脸上堆着笑，在姬凝儿身后提醒道。
姬凝儿已经看到了热气球上面的赵谌了，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姬凝儿一双眼眸里，顿时弥漫起一层水雾。
不过，听到身后马周好心的提醒，姬凝儿还是轻轻抽了抽鼻子，轻哦了一声，便躲到一边去了。
“将绳子丢下去，抓紧竹篮边！”热气球的高度，已经在慢慢下降赵谌目光盯着上面的仪表，头也不回的对着木丘吩咐道。
听到赵谌的吩咐，木丘沉默的点下头，随后，便将早就盘好的一圈绳子抱起来，朝着下面奋力一扔。
而后，按照赵谌教的，蹲到竹篮一角，紧咬着牙齿，牢牢的抓住了竹篮的边子。
也就在木丘刚刚蹲下身，正在下降中的热气球，猛然间‘轰’的一声，一下子便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使得里面的木丘跟赵谌两人，身子猛地向前倾了一下。
“侯爷！”
“神使！”
“神使…”
“……”
从热气球上下来，还没等站稳脚跟，马周、刘成以及溪垌部落的老头，一大帮人都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露出激动莫名的神色，冲着赵谌叫道。
而在几人的身后不远处，所有南抚州的军民，隔着远远的地方，冲着赵谌使劲挥手，如同溪垌部落的老头一样，大声欢呼。
“这段时间，诸位都受苦了！”赵谌脸上带着疲惫之色，不过，望着眼前一个个神情激动的人，还是露出微笑说道。
赵谌不说这话还好，结果，听到赵谌这话，不管是马周，还是刘成跟溪垌老头，一双目光里，顿时微微有些泛红起来。
南抚州，整整被围四十天，每天都是绷紧了神经，不敢稍有放松，无时不刻都面临着，随时都被破城的危险。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没法，感受那种高强度的压力！
“都过去了！”忍了很久，马周使劲抽了一下鼻子，总算是将眼睛里的泪憋了回去，冲着赵谌说道。
“是，得亏神使大人来得及时！”马周话音落下，一旁的溪垌老头，也在旁边附和着说道。
只是，马周尚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溪垌老头，却已经是老泪纵横。
才分别两年多时间，老头已经是非常苍老了，干瘦的身材，稀疏的头发，开口说话时，嘴里的牙齿，全部都掉光了，未剩一颗门牙，仍旧不离不弃。
“侯爷，还是去看看老前辈吧！”跟在场的几人都打了招呼，马周这才脸色有些黯然的望着赵谌说道。
听到马周这话，刚刚脸上还挂着微笑的赵谌，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微微皱着眉，将目光转向了人群外面的姬凝儿。
“你怎么才来？”从人群里出来，刚走到姬凝儿面前，赵谌还未开口，姬凝儿就抢先开口道：“知道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快熬不下去了啊！”
说这话时的姬凝儿，一双眼眸里，早已经是泪雨滂沱，肩膀微微抽搐着，说话时，几次哽咽难言，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抱歉！”此时，马周已经无声的驱散了所有人，只留下赵谌跟姬凝儿两人，眼见姬凝儿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赵谌一脸抱歉的道：“接到信就来了，路上耽误了时日，老头怎么了？”
刚刚马周的话，已经让赵谌感觉不对劲，听那语气，就是姬老头已经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
没有过多的废话，听到赵谌询问姬老头，姬凝儿赶紧一抹眼泪，两人一前一后，便上了湖岛的船只，直奔学宫而去。
学宫里，一间最里面的屋子里，此时，姬老头正静静的躺在榻上，眼眸禁闭着，脸色一片灰白，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而在赵谌进去时，一名隐门的医师，正在耐心的给姬老头的胸腹换药，从医师拆开的伤口看去，就见姬老头的胸腹间，血肉模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姬老头如此凄惨的模样，赵谌整个人，都不禁有些发懵，他在长安时，听说隐门学宫出了叛徒，但并没想过，结局会是，将姬老头伤成这样。
听到赵谌的问话，姬凝儿也不知为何，拼命的摇着头，目光中珠泪滚落，一副不愿去想的痛苦样子。
看到姬凝儿这幅样子，赵谌也懒得去问了，这时候，姬老头还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还是先等将姬老头治好伤，再问不迟！
然而，当赵谌看到姬老头胸腹间的伤势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绝望！
隐门的那名医师，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一样，在赵谌检查姬老头伤口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因为，姬老头的胸腹，几乎被一刀贯穿，这样的重伤，便是神仙下凡，估计都难治好，如今还能吊着一口气，纯属算是姬老头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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