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右路的难局
越是野蛮落后的民族越是凶悍不畏死,从人类文明发展角度来看,渔猎民族是比游牧民族文明发展更加原始落后,标志着他们更加彪悍,不惧生死。
摧毁罗马帝国出自日尔曼黑森林里的日尔曼人,中世纪初期给欧洲造成恐慌出自北欧的维京人;灭掉辽国、北宋出自东北大丛林的女真人和后来灭明的满人;造成东西方文明堕入黑暗时代的无一不是野蛮落后的渔猎民族。
遭遇探险队骑兵猛烈冲杀的靺鞨人,看着同伴一个个倒在对方的刀下不仅不退返而杀红了眼,哪怕手中的刀矛难以伤倒骑着高头大马纵横驰逞的这些外来人。
靺鞨人的少首领诺个角看着自己人多势众的部民居然被对方一个冲锋就处于劣势,己方人马不断被对方收割性命,拔出腰间的牛角号吹响总攻的号角。
埋伏于两翼丛林里的几百号靺鞨人红脸脖子粗的吼叫连连急忙杀出。
这些外来人仗着骑兵占优,铠甲坚利,对部下们大杀特杀,令诺个角气愤难当,对他们身上的甲胄越发眼热。
“儿郞们,杀他们一人,赏其衣甲一套,随我杀……”
诺个角对着部下们大吼以振军心,亲自拔刀带头冲锋,以仅有的三十余骑兵冲击对方。
张彩连斩三人,握着滴血长刀听到靺鞨人叽里呱啦的吼叫声,抬头瞧对方领头的亲自杀来,不由冷笑一声。
刘季一刀削掉了一个靺鞨人的半个脑袋,见对方领头的冲来,取弓准备将其射下。
“二郞别射,让我去会会这个野人!”
张彩横刀跃马,单骑杀出,悍勇之势令一旁的于风动容。
刘季一笑,收弓率领身边的亲兵跟进,免的张彩斩了虏首却被其他胡虏削了脑袋。
诺个角身高近六尺,头戴皮帽,骑着东北亚丛林小马,挥着族中难得的钢刀,看着部民们不断被这些外来人杀伤,狰狞的小眼喷着无限怒火和对方战马的贪婪。
挥着强劲有力的胳膊,诺个角迎面一刀下去,硬是劈开了一名探险队士兵身上的鱼鳞甲,将其一刀毙命。
诺个角旗开得胜,大吼一声,跟随的部下们人人振奋,奋勇争先的冲杀这些身着铁甲的外来人。
这些外来人的铁甲也并不是刀枪不入嘛。
人高马大,悍勇异常的诺个角脱掉碍事的皮帽,露出光头颅后一小辫,挥着手中钢刀与围上来的探险队将士撕杀在一起。
探险队将士有心斩下此野人首领的首级以立大功,奈何对方勇武难当,手中的横刀挡住对方一击,震的手臂发麻,一个不注意就被野人斩于马下。
此野人连斩己方八名将士,冲上来的张彩睚眦欲裂,挥刀上来大吼道:“野人休得猖狂,看你爷爷一刀!”
“当!”
两刀相交,张彩心中一沉,虎口崩裂显些握不住手中的刀。
诺个角一惊,竟有人能挡下自己全力一击而不色变,待看向手中的刀时,刀口崩裂一块,刀身出现弯曲,脸色难看。待看对方手中的刀,并无缺口,刀身笔直毫无损坏的迹像。诺个角心中火热,没想他们手中的刀都比自己花了五条貂皮换来的宝刀还硬。
论刀的韧性,唐刀舍全球无一刀可比。
刃口采用利于破甲的窄刃,在打制时刃口采用局部淬火技术,即覆土烧刃。使刃口坚硬可以劈砍破甲,同时刀身韧性不变形,极为耐用。
诺个角的刀还是汉代环首刀的范畴,虽锋利却不利于破甲,面对坚韧的唐刀,一下就暴露其硬度的不足,其刀以经处于半废状态。
“你到是个勇士,让我见识见识你能否在我手上撑十个回合!”
在族中难逢敌手的诺个角今日碰到张彩这样的敌手,一番赞赏道。
张彩听不懂诺个角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但从其表情看来是对方才将他当个合格的对手,令张彩大怒。
两人再度交锋,张彩仗着高头大马和坚硬的横刀,硬生生的抵消了诺个角悍勇难当的臂力。但张彩打的异常艰辛,每刀下去,右手就会阵痛难忍,持续疼痛下逐渐失力。
张彩心中焦急,这个野人越战越勇,自己却逐渐不支,下一刀就可能被对方斩于马下,心中悔恨刚才托大。
于进杀到刘季身边,说道:“张彩快不支了。”
“张五郞也算一员勇将,没想这个野人竟将他逼到临死之境。”刘季感叹道,自视勇武尚不及张彩,只得再取出马上的硬弓,弯弓搭箭,准备一箭将野人射杀。
“少首领小心。”
刘季一箭射出,一名靺鞨人看到惊喊出声,随即被与他拼杀的探险队将士斩杀。
诺个角大惊,顾不得挥刀格挡张彩挥来的刀,腰身一斜,避开身躯,飞来的箭矢生生射进其胳膊内,张彩的刀正好砍中其肩。
诺个角左臂被两创,血流如柱,震痛之下,眼看张彩兴奋的对着他的脑袋砍下第二刀。
诺个角急忙挥刀劈开对方的横刀,忍着左臂剧痛一勒马缰,刀背啪着马屁,惊惧中慌乱遁走。
刘季见对方要逃,急忙补上一箭,奈何被围拢过来保护诺个角的部下给挡住。
张彩眼看就要到手中的敌首跑了,上战场以来首次被敌方逼到死境,心中的耻辱必须以对方的首级来洗刷,怎可甘心让对方逃了?
打马急追,却被诺个角的部下们挡住,张彩左突右杀下,眼铮铮的看着对方逃远。
诺个角捂着险些被敌手斩断的左臂纵马狂奔,连撤退都没下自己就跑了,除了身边的亲卫见他们的少首领败逃,脱离战场跟了上来外,其他靺鞨人还傻乎乎的在战场上奋勇拼杀。
两翼冲上来增援的靺鞨人在距离战场仅有数十米的位置见他们少首领带着残剩的二十余骑兵逃跑,无心再战,纷纷朝后跑回丛林。
战场中还剩两百余人的靺鞨人这才发现他们心中力大无穷,勇武难当,一直是族中骄傲的少首领以经率着他的亲卫们逃了。顿时一个个气的破口大骂诺个角是个孬种、废材……
靺鞨人再勇武不畏死,连仅有的骑兵和首领都败逃了,再无信心支持下去,纷纷逃亡。
奈何一番撕杀下,靺鞨人体力下降的利害,成功脱离战场的也没跑几十步就气喘的利害,两条腿又跑不过四条腿,不过一舜间就被探险队将士追上来斩杀。
除了少数几下幸运儿,战场中的数百靺鞨人均被探险队斩杀。
张彩捂着虎口崩裂的右手坐到刘季身边,“那些逃跑的靺鞨人是往北去了,咱们是不是要追上去抄了他们的老巢?”
“万一这只是靺鞨人部落中的一个小队,咱们冲上去不是自寻死路吗?”于风忧心道,眼下与靺鞨人结仇,这还如何完成殿下吩咐的任务?
“不是抓了个俘虏吗?让队中那个懂靺鞨语的士兵审问后再做定夺。”刘季说道。
经过一番审问俘虏,得知与刘季他们交战的是拂涅部南支,诺个部,居住于湄沱湖(兴凯湖)南,离此地六十余里。族中有能战之兵千余,大半归少首领诺个角统领。
之所以袭击他们,是少首领及他的亲卫们见刘季一行人少,却个个骑着从未见过的高头大马,穿着闪闪发光的铁甲而想杀人夺财。
“这些野人还真是贪心不足,诺咱们武力不行,还真让他们给杀了丢尸荒野。”虽早有猜测,但从俘虏口中得知原由,张彩等人还是愤恨不已。
“刘兄,眼下怎么?向北的路是走不通了。”于风问道。
“咱们可以向东,沿海岸走。”一名队正提议道。
“咱们今天杀了他们这么多人,那个诺个角又受伤逃了,换个方向他们就不会停止对咱们追杀了吗?”张彩没好气道。
“这些靺鞨人向来有仇报仇,除非咱们回去不来他们地盘了,否则,以他们对此地形了解,咱们是摆托不了被追杀的可能。”了解靺鞨人习性的队正叹道。
“干脆咱们杀过去,那俘虏不是说了吗?他们只是拂涅部三支中的南支而以,能战之兵不过千人,今日咱们杀了他们五百多人,其族中多不过五百人,咱们来个突袭,未尝不能一战将其歼灭。”满脸大胡,生性凶悍,担任队正的曾雄叫嚣道。
一向敢于叫嚣拼杀的张彩却没有说话同意曾雄的提议,这令在坐的一众军官颇为诧异。
看到同僚们望向自己寻求支持的目光,张彩沉默,今日险些战死,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张彩心生怯意,并不想再次面对那个叫诺个角的野人。
刘季沉思着曾雄提议是否可行,今日一战探险队死了二十几个兄弟,杀敌五百余,战果却实很大。但这是在地形平坦开阔,利于骑兵作战,对方骑兵又少的前提下取得的。
但不消灭拦路的靺鞨人,那他们要么无功而返被燕王责罚,要么在调整方向,但路上会被寻仇的靺鞨人杀死。
诺不想个解决之法,右路探险队将陷入困境。
如此,还不如拼一把,眼前的靺鞨人不过一部南支罢了,仅有五百余人的兵力在突袭下能以更小的伤亡取的更大的战果。
想及此,刘季笑道:“那咱们就给靺鞨人来个夜袭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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