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窃

　　小鼓哭哭啼啼地只是不依。

　　阿贵气得直发抖，高声冲她嚷着：“那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好歹咱俩兄妹一场，你也不忍心看我受那些零碎的折磨，快拿把刀出来杀了我，直接给我个痛快！”

　　“好好好，我去，我去拿，你说你还欠了多少钱？”小鼓被逼迫的没有法子，只能妥协。

　　“不多不多，”阿贵听到妹妹答应了，十分激动地伸出手来比划着，“就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还不多吗！”小鼓大惊失色，“我攒十年都未必够！”

　　“好妹妹，一百两对南家不过是老牛身上拔根毛，算得了什么，哥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阿贵边说边举手发誓哄着妹妹，“哥下次再不赌了，哥向天发誓。”

　　小鼓在落钥之前回了阆风堂，却让马婆子堵在了院门口。

　　她看着小鼓双眼红肿，知道是哭过了，忙赶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小鼓垂着眼睑直摇头也不和她说话。

　　翠环听见动静，忙从屋子里赶了出来，看到小鼓就跑上前来，拉着她说道：“你家里莫不是有什么财宝不成，怎地这样晚才回来，姑娘那里都问了好几遍了。”

　　“姑娘问我？”小鼓惊诧不已。

　　“是啊，姑娘只向你学针线，偏得等你回来。”翠环没好气地说道。

　　小鼓哪里有心思理会翠环的小脾气，只“哦哦”地随口应着，抬脚就去了南若的屋子，翠环就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的样子。

　　“姑娘，奴婢回来了。”小鼓一进屋子，没看到南若便找去了书房，看她正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看书，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清雅柔和，风致天然。

　　“嗯，回来啦！”南若头也没抬依旧专心致志地在看自己的书。

　　小鼓站在那儿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轻声又喊道：“姑娘……”

　　南若目光这才从书上抽开，看向了小鼓，关心地询问她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小鼓只说道：“奴婢……奴婢……”

　　然后踌躇半晌只吞吞吐吐地看向了南若，见姑娘依然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又道：“翠环说姑娘在等奴婢……”

　　南若温声道：“你倘若有什么事儿想和我说要我帮忙的，不妨直截了当地讲吧！”

　　小鼓却还是默不作声。

　　南若便道：“没事儿的话，就下去歇了吧，明儿是大年初一，我做主放你们一天假，你们爱去哪逛就去哪儿逛吧！”

　　小鼓也只好退了出去，等回了屋里，却想起前几日翠环不舒服，她去给姑娘铺床时，曾看到姑娘枕头旁搁着一个雕花金匣子，当时她还拿起来过，沉甸甸的，绝对值一百两银子。

　　等南若的屋子熄了灯，小鼓便悄悄潜了进去，可走到姑娘的填漆床边，她心中忽然又是犹豫又是矛盾，迟迟没有上前。

　　小鼓站了良久，看着南若睡得正熟，深深地吸了口气，动作轻缓地掀了帷帐，将枕头边的金匣子拿到手里，又慢慢放下帷帐，蹑手蹑脚出去了。

　　第二日，南若起身这才发觉枕边的金匣子不见了，便惊叫了一声，翠环和马婆子听见先后跑了进来。

　　二人见南若眼眶微红，便争先恐后地问她怎么了。

　　南若没见到小鼓，对此事便已了然于胸，只含糊地说了几句失窃了，便让翠环打水进来服侍自己梳洗。

　　又将昨夜守岁时提前封好的三个五十文的红包，分别赏给了马婆子、翠环，还让翠环将小鼓的红包拿去给她，翠环回屋却没看见小鼓。

　　原来小鼓听到姑娘的叫声，吓得趁翠环和马婆子赶进姑娘的屋子，忙出了院子往她兄长那里去，先当了金匣子，清了账目，还余了许多银两。

　　小鼓便给兄长请了个好大夫，看了身上的伤处，又买了好些名贵的药材，又新置办了清一色的黑漆家具，修整了房子后又把屋子布置的焕然一新，和哥哥一起吃了晚饭，才喜笑颜开地回了南府。

　　晚间，翠环来给南若铺床熏香，发现自己垂涎已久的金匣子突然不见了，便隐隐猜到南若早上惊叫当是丢失了这个金匣子了，她从姑娘屋里出来便去找马婆子套话，却并没有问出什么，便泄了气回去睡了。

　　小鼓处理好家事之后，又和前些日子一般，用了早饭，就来告诉南若做针线，却始终没将偷拿金匣子的事情坦白给她听。

　　南若好生失望，可见小鼓之后再没动作，也不追究了。

　　那日，雪下得很大，晌午雪渐渐小了，翠环便支使小鼓到院子里去扫地，南若见了便让去歇晌。

　　马婆子就趁机溜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南若说道：“姑娘，之前是老婆子累得姑娘破财了，老婆子是特地再过来向你恭贺新春的！再祝愿姑娘平安顺遂！”

　　南若抿着嘴笑了笑，道：“我也祝大娘万事如意！”又难得主动地问马婆子，“大娘这些日子有没有去门房？”

　　马婆子忙道：“去了，当值的说给城阳王妃的信在路上了。”

　　南若“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子，又问道：“这几日半桥巷热闹得很吧？”

　　“可不是吗！”马婆子笑着说道，“姑娘没在杭州过年不清楚吧，这边每年春节祭了祖，都在太夫人的眉秀介寿院里吃团圆饭，送灯，亲戚朋友便开始往来拜年了。”

　　南若又问：“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马婆子想了想，才道：“左不过还是那些事谈不上有趣不有趣的，只是有趣的人老婆子倒知道一个，是四奶奶以前在娘家时的旧相识江家大奶奶身边的媳妇子，那个媳妇子一张嘴啊！听说十分巧，把听她说话的人都逗得哈哈直笑！”

　　南若听马婆子提了句“四奶奶的旧相识”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江家大奶奶娘家是姓谭吗？”

　　“谭……好像是的，那媳妇子的夫家就姓谭，我们府里的丫鬟们都喊她谭嫂子，应该没错儿了。”

　　马婆子回忆了好半天才答得话。

　　南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江家大奶奶这段日子经常来府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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