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活不过十集
在少年殷切的目光下，白夜寒喉结上下滑动一下，默默咬了咬牙，仰头将水壶中的水给饮尽。
不管了，有毒也要喝啊。
凤鸢看着从男人嘴角溢出的水流，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等到男人喝完将水壶还给少年时，心中一阵阴风刮过，咯噔一下，“怎么了小宝？”不会被他猜对了吧，水里有毒？
“你怎么喝光了！那么多水，还洒了那么多！你猪啊！”凤鸢简直气的冒烟，这是他们一整天的水好不好？一整天的！这个混蛋一次就喝光了！
“……”谁叫你要吓我，下意识的就、就喝光了，“呵呵……附近有一眼山泉，再打一点不就好了？”
一阵尬笑之后，白夜寒干巴巴的回答。
凤鸢沉默的瞪着男人，看的男人差点跪下求饶时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心道：白夜寒这玩意儿果然欠虐，不能对他太温柔。
白夜寒说的那眼山泉原主脑中也有印象，家里的东西不能动，有时候原主渴了就会跑到山泉去喝水。
在这个世界，原主活的和野兽没区别。除了活计，睡的是猪圈，洗澡不论春夏秋冬都在小溪，吃的自己在外面找，草根树叶什么没吃过？一切只是为了活命。
其实，亲生父母怎么可能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就林氏那副皱巴巴嘴巴不是嘴巴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和陈父那矮小粗鄙的长相，怎么可能生的下陈小宝这样漂亮的哥儿？
可惜，原剧情陈小宝死的太早，后面就再也没有提到陈小宝，就是陈小宝不是陈家人，凤鸢也不知道是谁家人。
山泉从崖壁之上泄下，那股清水小流之下是绿油油的仿佛翠玉的青苔，小流莫约一指宽。
崖壁因为山泉不缺小流，长满草木灌木直达膝盖。
自遇到白夜寒，陈小宝在没有来过这里，于是山泉附近更是人迹罕至杂草丛生。
凤鸢剖开半人高的草走到山泉边，打开水壶盖子放在小流下，用碎石固定之后无聊的坐在一边等着水壶装满。
刚刚坐下就听到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偏了偏头侧耳倾听四下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正当他疑惑之时，小腿突然一痛，凤鸢低头看去，就看到一条黄青色毒蛇扭动身体快速消失在草丛里。
不知道这是什么蛇，剧烈运动会加速血液循环，凤鸢只好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连忙用刚刚接的山泉将伤口清洗，然后用发带绑紧伤口上边，减缓蛇毒扩散。
这里与自家田土隔得有点远，也不知道白夜寒那混蛋听不听得到？不过那混蛋习过武，应该没那么聋吧？
凤鸢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声突然眼前一花，浑身发软，声音也发不出，蛇毒比他想象的要剧烈。
精致漂亮的少年无力的躺在草丛里，青丝散乱，一双黑眸满是迷茫，让人想要蹂躏欺负，可是没有人看得到。
白夜寒等了许久都没见爱人回来，虽然觉得不就打个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心中总是一跳一跳的很不让人放心。
最后，男人还是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朝着山泉的方向找去。
等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青紫的少年时，白夜寒目眦欲裂。
“小宝！！！”
男人拂开草丛冲过去，慌乱的将人抱在怀里。
都怪自己粗心大意，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把将人横抱起，不顾一切冲向村子里唯一的土大夫的住处。
此刻的凤影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站在漆黑的虚空里，与系统一同望着全息投影画面。
许久之后，凤鸢悠悠的开口：“我已经灵魂出窍了，是因为死了吗？”
“……主人你觉得呢？”都成了那副鬼样子，还有救吗？
“……”死的好快啊，有点反应不过来，“下个位面，他还会跟过来吗？”
“放心，凤影因主人而生，如果这个野生法则真的是凤影，他一定会找你的。”
“……”竟然真的就这样死了，早知道的话他还不如去搞死主角，结果死了什么都没做。
“下个位面，你要是再把我变成这副模样，你可以永远不要开机了。”
男人忽然回头，冷冷的盯着身边的光球，脸色不可谓变得不快。
然而，昔日无比害怕凤鸢的系统，没有丝毫的反应，无比淡定的回答：“不会了。”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系统若有所思，是不是最近自己太温柔了，连小七都不怕自己了？不过最近自己心情好。
转头又看了一眼投影里血色全失的白夜寒，凤鸢还是有些不甘心，问：“这个位面，我真的死了吗？”
“死了，没救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主人，下个位面去不去？”
“……”怎么办？舍不得，好难受，“去吧。”
小七目送着凤鸢消失在虚空，才继续盯着全息投影。
现实里，白夜寒急疯了，跌跌撞撞冲到土大夫门前，大夫见他怀里又紫又黑的人，吓得门都不让进。
“他已经死了！你节哀顺变吧！我不看！看不好！已经死了！”
“没死的！大夫，小宝没事，刚才还和我在地里说话啊！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死了就是死了！没救了！死了！”这人疯子吧，土大夫害怕的看着外面神色疯狂的男人，捡起地上的石头丢过去。
什么将军太子，他现在可不想背负人命，死都死了，救个屁！
尖锐的石子砸破白夜寒的额头，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护住怀里的少年，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男人机械的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关上门，将少年洗的干干净净放到床上，又将自己洗干净，然后搂着少年看着蚊帐。
白夜寒觉得可笑，不过相处半年不到，小宝对他来说竟然会那么重要，似乎到了没了小宝就不能活的地步。
曾经他满心家国山河，自少年出现，一切都抵不过少年一个顽皮不好意的笑。
白夜寒觉得自己混蛋，为了儿女私情要死要活，可他就是喜欢小宝，喜欢的要死。
男人并没有替少年清理伤口，现在才握着少年的脚腕亲吻，舔去伤口上的黑血。
然后，重新躺在床上，将少年搂的紧紧的。
蛇毒从嘴里漫延，恍恍惚惚白夜寒看到两个人：
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站的笔挺，注视着门口的白衣人，白衣人回头，轻轻一笑，瞬间仿佛能够听到万花绽开的声音。
“阿影，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吗？”
那一刻，丑陋的男人也笑了，温柔的将整个院子的岁月都柔和了，“嗯，我会一直一直陪着鸢儿……”
这一刻，白夜寒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他抬手伸向虚空，那里是白衣人美得不可方物的笑容。
“鸢儿……”
等我……等我……
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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