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补）
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
话虽糙，可理不糙。
曹怀雀的父亲欠钱不还，这是他不对。
可这放不受法律保护的高利贷就是对的么？
自然不对。
让人气愤的是，这壮汉私自加了3分的息，从只有2分的息变成了5分。
从还算说得过去的合法，变成了不合法。
这无异于在往人身上捆枷锁，而且这枷锁还是用火烫过的。
父债子偿不假。
可就像李言之所说，这不是东汉末年分三国。
这是我盛世太平的华夏，早已经没有了偷换概念的‘父债子偿’。
这《刑法》里哪一条应允了？
何况这曹怀雀并未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任何东西。
父债子偿更无从谈起。
故此，这话题就又回到了用下三滥招数的壮汉身上。
依此来看，曹植要杀此人，倒并非是单纯的为了给曹家后人出口恶气。
他不过是用自己固有的思维去套用在这个现世身上。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其一。
其二。
曹植若真杀了此人，国安局的特高课，会放过曹怀雀么？
这就等于是把豆腐盘成了肉价钱。
搭进去一条人命不算，而且曹怀雀还会受到特高课的制裁。
毕竟，甭管你再有理，杀人偿命。
就算不偿命，背上一条人命的代价，对于一个只有15岁，前途本来可以无限光明的高一学子来说，太重了，真的太重了。
这等于是，现实版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曹家的这口恶气又一定要出，那该怎么办？
只能李言之来。
就像他说的。
好人，你来。
坏人，我来。
既帮曹怀雀摆脱了罪名，也替曹植出了口恶气。
最重要的是，李言之并没有双标到你们欺负人，我就可以不还钱的荒谬地步。
难道人杀了，就能不还钱了？
这世间没有这个理。
所以，这钱，他来还。
为什么？
相比于让一个洋溢青春的少年，因为杀人而断送了前途似锦的未来。
他李言之更愿意去挽救曹怀雀，充当一个背上了骂名还掏了钱的冤大头。
因为没有什么比育人更让他觉的有成就的事情了。
而‘老师’这个名词，在李言之的心目中，是一种神圣的存在。
教人可以，也别忘了救人。
在《第三帝国史》的卑斯麦篇，有这么一句话。
“帝国未来100年的发展，早已经从今天孩童的课桌上就决定了。”
嗯。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
在曹植的帮助下，这壮汉的尸体被一堆墨绿色的灵子分解，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地上的血迹，一并消失不见。
鼻青脸肿的曹怀雀看着李言之，裂出一张难看的笑容。
而张小花和高大壮看着曹怀雀，俩人都是挠了挠后脑勺。
“身体有没有伤到？”
李言之看着三人，又好气又好笑道。
“那不能有，我张小花别的本事没有，抗揍是肯定的。”张小花舔着个脸，左腿一瘸一拐，被高大壮搀扶着，看着李言之，拍胸脯保证。
“李时珍的皮啊。”李言之笑骂道。
扭头，看向一旁如同获得新生的曹怀雀，揉了揉他的脑袋，揶揄道：“我可知道你为什么要转到21班来了。”
一旁忍不住插嘴的高大壮问道：“为啥啊，曹怀雀可是学校的尖子生诶，上半年年级第一啊，妥妥的宏志班选手，李老师今年一定是年度评选的优秀教师~”
李言之轻笑道：“你呀，就是来折磨我的，怪不得蒋老师说你转来的时候，说的如同洪水猛兽。”
曹怀雀嘿嘿一笑，犹豫道：“我能不能不去宏志班？”
一旁的张小花听到曹怀雀放着前程似锦不去，竟然要留在21班，不停的摇头。
故作老成的说道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李言之笑了笑，轻声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就坚决不去。”
李言之看曹怀雀一瘸一拐，浑身是伤，主动弯腰，蹲下身，头也不回道。
“上来。”
曹怀雀愣了愣，随即忍着痛，一个纵身，跃了上去。
因为个子小，倒也轻便。
一声细弱如蚊子的声音传来。
“谢谢，李老师。”
李言之不置可否，并未说话。
一行四人，李言之背着曹怀雀，高大壮扶着张小花。
两大两小，出了胡同，走入路灯下。
天空下着小雪，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清冷。
可路灯下的四人，似乎温暖极了。
张小花皮着说要请大家吃饭，吃什么海龙虾，鲍鱼参。
被高大壮怼过去就是就是嘴上能BB，正儿八经的连他们家的一品大包连味都没尝过。
俩人一来一往，不亦乐乎。
突然，一阵肚子叫的咕咕声传来，惹的众人笑起来。
一天没有吃饭的曹怀雀，此时只想吃一碗康师傅牛肉面，不要红烧，要香辣...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混沌店，叫三更食堂，一起吃点？”李言之提议道。
“别说，我这会好饿。”张小花附和道。
“你快别说了，拳头大的豹子一晚上能吃22个，3碗粥，你怕不是饿死鬼脱胎...”高大壮打趣道。
“你给我闭嘴！能吃是福，你懂什么，我老爹告诉我，在外面一定要吃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成成成，我不跟你争，我也去~”
“我一天没有吃饭了...”曹怀雀弱弱道。
“好嘞，走咯~”
三更食堂。
只有每天晚上的11点开门营业。
老板是个留着光头，穿着冲锋衣和短裙的奇怪男人，总是打趣，自诩是历史的裱糊匠。
李言之知道这间小店，还是和八千一次偶然的瞎逛，恰巧离学校也不远，但凡夜班，总是喜欢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
可能真是李言之吃过最好吃的混沌了。
就是晚上11点才开门，太晚了。
李言之已经很久没有去吃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四人七拐八拐，总算到达小店，门头是个不起眼的居民楼，不过装修古风古味，里面除了老板一人，还有一个总是穿着白色短T，猩红鹤群的女仆，总是冷着一张脸，见了谁都跟结了八辈子的仇似的...
李言之背着曹怀雀，抬头看着闪烁断断续续霓虹的小食店。
上面只有四个大字，三更食堂。
招牌的旁边还挂了一面巨大的白底黑子的布匹，上面只有一个字。
鹤。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还伴随真真冷风刮过，搞的好电影里妖孽出没的场景一样。
张小花看了看四周，扯了扯高大壮。
“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有点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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