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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外套


  南荣熙给她套上厚外套,又系上围巾,景杨抚额,这是夏天,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还穿这么厚啊?

  你不信问我妈,产妇都不能冻着冷着,要有个万一,以后够你遭罪的。南荣熙一本正经,又将帽子拿来给她戴上。

  真不戴了,你摸我身上,贴身衣服都湿透了。景杨摘下帽子。

  南荣熙嗓子一哑,压低声音说:咳咳,我倒是想摸,可是咱爸咱妈咱宝宝五个人都在这里呢……

  南荣熙!景杨恼得满脸通红。

  南荣熙一把打横抱起她,回家咯!

  她的电话又响,她摸出来直接挂掉了。南荣熙问:真的不去吗?

  景杨笑道:你和咱们两个妈都说了,孕妇是不适合随便到处乱走的,自己不好也让别人不吉利。还有,他都醒了,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刘文杰即便出事,去守着看着的也该是他自己的老婆。

  嗯,咱们回家带孩子。妈一早就去市场买了老母鸡回来熬着汤,等你回去的时候就能喝上热鸡汤了。

  景杨靠在他怀里,偷偷地说:南荣,天天喝鸡汤,我腻得什么胃口都没了,我想吃点其他的东西。

  一会儿回房间我偷偷帮你喝。就是怕我妈不答应,她也是关心咱们儿子嘛。

  我奶水足,不会饿着宝宝。景杨红着脸说,我会少吃点盐,就是想改个口味。

  宝宝吃不完的,也赏老公一口。南荣熙满脸暧昧。

  景杨脸皮一向都薄,羞得快要钻进南荣熙怀里了。两人走出住院部的大楼,正要往停车场走去,就见林雪兰和老刘婶匆匆走过来,南荣熙眉头一皱。紧接着看到郎暮言也跟了出来。

  林雪兰一见景杨,冷笑一声:哟,还真来了,藕断丝连是吧?余情未了是吧?

  南荣熙挑眉,我和景儿来是有我们自己的事情。你那么有空,该回去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公。

  景杨,文杰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求你去见见他吧。老刘婶冒出来拉景杨。

  林雪兰咆哮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什么意思啊?什么要见见她啊,你们一家子人脑子都有病!

  你才有病,不下蛋的母亲!文杰娶了你,几年也没能为刘家添个孩子……

  景杨在南荣熙怀里一直都没有下来,南荣熙也不可能让她下来,景杨被她们俩不三不四的吵得脑仁都疼了,放大声音说:你们够了,我现在和刘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谁有空管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有什么架要吵。拜托你们,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吵到其他病人和家属。南荣,我们回家吧。

  南荣熙抱起景杨就走。老刘婶要去拦景杨,林雪兰去拉扯老刘婶,乱成一团不像话。

  郎暮言无语,叫来了保安控制住局面,才让南荣熙和景杨顺利离开。

  幸而两家父母抱着孩子边走边说话走在后面,错开了这场闹剧。景杨以离异的身份嫁入南荣家,本来就承受着非常大的精神压力和舆论压力。

  郎暮言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刘文杰这么急着见景杨,大约是真的撞了外婆,眼看走投无路不得不找景杨帮忙。这老刘家一家人……郎暮言捏了捏眉心,也不想去评说了,只是觉得幸而景杨抽身及时。

  刘文杰醒了,还在进行各项检查,郎暮言没有多留,因为要调查事情,很快就离开了。

  当时那辆车撞向外婆,苏剪瞳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一直以为是车辆失控造成的意外,郎暮言也没有多说。现在也不便去扰乱她的心情,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林淑秋已经来了一直在门口等着。

  怎么没进去?郎暮言推开门说。

  袁媛在一旁解释:夫人一直不肯进去,说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林淑秋其实很怕郎暮言拒绝她,她这段时间细细思量以前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似乎都过分得足以让这个儿子不再认她。三个儿子当中,她得承认,这个最像父亲的儿子,反而一直是她最看不透的。一旦下定决心要和好,要痛改前非,她心里生出了无数的害怕情绪,害怕再一次失去儿子。

  郎暮言颌首:抱歉,今天有点事情要忙,忘了跟你说一声,让你久等。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把那戒指给你送过来而已。林淑秋赶忙拿了出来。

  郎暮言接过来,看那戒指光泽莹润,简洁大方,正是适合瞳瞳手指的款式,点头说:谢谢你送过来。

  说完这两句话,又冷了场。母子俩以往哪怕不亲密,也没有这么疏离客套完全找不到话题的时候。林淑秋坐得不自在,还是郎暮言开口:你喝什么茶?

  随你,随你。林淑秋笑道。

  郎暮言起身,亲自去茶水间泡了两杯茶,一杯端给母亲,一杯自己端着,却依然是再没有什么话题。

  送走母亲,郎暮言又将自己埋首进公务里。苏剪瞳不在,他一刻都停止不住的要想她,只有将自己弄得忙碌起来,才能稍稍地舒缓一下情绪。

  晚间的时候,何知闻来汇报,才知道叶青和还没有从警察局里出来。他拧眉将电话打过去,叶青和期期艾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女声扬声说:我不管,你打伤了我哥,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却是刘盈盈的声音。

  郎暮言和苏剪瞳在会所吃饭那晚,叶青和从会所出来喝得有点微醺,又去酒吧消遣,然后遇上了同样喝得醉醺醺的刘盈盈,两人不出意外的滚了一次床单。刘盈盈外表娇小良善,早晨醒来大发了一场脾气后干脆利落地走掉了。叶青和也不以为意,哪里知道后来打伤了的人是她哥,又哪里知道她这个脾气一点就爆,在警察局堵着就是不肯让他离开?连警察都拉不开她。

  这可就不管郎暮言的事了,他只答应帮叶青和摆平警察局的事情,刘盈盈他可管不了那么宽了。他放下了电话,何知闻说正在查刘文杰当时肇事的那倆车,只要找到车,就能确定肇事人的罪行了。

  等把这些都处理完,夜幕黑沉下来,这一刻,非常非常想念苏剪瞳,有她在的时候,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做完就生出无尽的空虚来。哪怕她静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让他安安静静心里生出踏实感来。

  何知闻将安然带上来才离开。安然懂事地给他捏了捏肩膀,他的小手还没什么力气,捏得也并不舒服,郎暮言还是开怀起来,将他抱到怀里,走了,咱爷俩吃晚饭去。

  苏剪瞳扒拉完一个盒饭,重新生出了一点力气,今天忙了一天,据说明天要下雨,将明天的戏份也都挪到了今天抓紧时间来拍。这一拍就拍到了凌晨四点多。

  野外拍片,生活处处都有不方便的地方,也顾不得讲究这许多,有阿姨煮出这大锅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郎临溪也披着大衣和她蹲在一起吃饭,他那洁癖始终改不了,但是山里条件不方便,多一个人就要多出很多设备和配备来适应,他不好带专门的厨师,已经吃了大半个月的方便面和方便米饭了。

  现在他捧着的就是一个干拌面。他苦中作乐,笑着看苏剪瞳,你看我,周一红烧牛肉、周二爆炒香锅、周三小鸡炖蘑菇……你每天都吃小白菜炒肉,腻不腻?

  再香也只是方便面。苏剪瞳虽然爱吃肉,但是不爱吃肥肉,除了小白菜炒肉里是瘦肉外,就找不出其他什么了。但是人饿了吃什么都香,她几下就将盒饭扒拉完了,揉着发青的眼角,疑惑地看郎临溪,天天吃方便面,为什么你皮肤还是这么好?

  人品。郎临溪得意地笑着。

  端详着他的脸,得出老天不公的结论,苏剪瞳钻进了帐篷的睡袋里,一钻进去就累得睡着了。坑爹的天气预报说这天有雨,结果是个大好的晴天,只迷迷糊糊睡了三个多小时苏剪瞳就被化妆师拖起来化妆梳头发。

  她拼着一口气坚持了近一个月,天天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保持着高度向上的精神面貌。但是今天终于累得趴倒了,例假来肚子痛得不行,连续几天熬夜,化妆师回头拿个粉底液,再回头来她就趴在镜子边抬不起头来了。

  要不找方导请个假?化妆师建议。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剧组的人不会对她有什么异议,很多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拼。

  算了,不耽搁了。麻烦你帮我重新整理一下。苏剪瞳坐直身体,方语哲为人严肃一丝不苟不说,苏剪瞳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搁大家。这山区不好呆,大家都想早点完工早点回家。而她,比其他任何人更想早点回家。她很想安然,也很想很想郎暮言,他带着茶香味的怀抱,一直都让她无限眷恋……

  还没有抹腮红呢,怎么脸就红了?是不是感冒了?化妆师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脸颊。

  苏剪瞳赶紧笑笑:没事的,你继续。

  正巧遇上郎暮言打电话过来,响了一声就被她接起,他声音明快起来,还以为你忙着,不一定能接。

  所以做好了她没空接电话甚至听不到电话响的准备。只是很想她了,哪怕她不接,打一下她的电话都能稍解相思之苦。

  在化妆。怎么这么早啊?苏剪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点鼻音。

  没有你在,最近一直睡得不怎么好。有没有想我?

  苏剪瞳看了一眼化妆师,小小声地说:有。

  有多想?郎暮言听到她那边忙忙碌碌的声音,问道。

  我……苏剪瞳脸红,不知道。

  郎暮言笑起来,知道她身边一定有人,才会让她比平时更加羞囧。他压低声音问:肚子会不会痛?有没有热水喝?

  伸手拿出笔在日历上圈了一下。不枉前段时间吃了那么多药,总算将她的月事调理得正常。

  苏剪瞳没有想到他会连这个都记得,心里暖暖的,却更加羞了,都是喝的热水。

  却不好意思告诉他会不会痛。女孩子来那个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舒服的,她忙的时候紧张的时候会痛,就像现在。只是也不想让他担心,也羞于出口,便当做没有听到,避开了。

  正说着话,方语哲进来了,苏剪瞳赶忙挂了电话。

  方语哲冷面冷脸环视了一圈背着手出去了。苏剪瞳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方语哲确实很有才华,而且也很努力,他是现在圈子内年轻一辈中呼声最高的导演,每天也是陪着大家一起熬夜通宵加班,任何一个细节的瑕疵都不会放过。

  等到演员们休息的时候,他还常常在自己的休息间反复翻看已经拍摄好的部分,检查有无遗漏。

  所以整个剧组精神绷得紧,却一直都有一种艰苦朴素又蓬勃向上的力量。

  苏剪瞳给郎暮言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忙着去了,等到化好妆,也顾不得身体不舒服,走到拍摄场地开始准备。

  山区里最尽头的山顶常年积雪,正适合这部戏的拍摄。现在不用拍雪景,隔着那个山头却不远,晚上很冷,白天不是太热,但是穿着裘皮大衣,披着貂毛,苏剪瞳一组镜头过下来,还是热出了一身的大汗。她脸上红得不停的落下汗珠,化妆师一直忙着给她补妆。

  中途两下扒光了一个盒饭,又接着拍。到了晚间的时候,遇上一个镜头没有她的事情,她裹着厚棉衣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到她的戏份的时候,方语哲严肃脸正要叫她的名字,郎临溪跑过去说:方导,让她歇会儿吧,连续几天了也没睡个囫囵觉。她是姑娘,比不得我们这些粗人,怎么折腾都行。

  方语哲白了他一眼,郎临溪赶紧说:先拍我独自的戏份吧,这个镜头的架轨刚好合适拍我独自的戏份。

  你要想清楚,你这边独自的镜头拍下来……预计得四个小时。而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方语哲看了一眼手表,掐算了一下时间。

  行。郎临溪一口答应了。

  开始准备。方语哲大喊道。

  郎临溪某种程度上其实挺佩服方语哲的,和他合作过好几次了,郎临溪从来没有看他露出过疲惫的情绪和神情,铁打的一样连轴转。演员还可以趁轮换戏份的时候休息,而本来是可以将有些工作教给副导演和助理导演做的事情,方语哲也从不假手于人。

  苏剪瞳睡在椅子上,有点冷,肚子也疼,但是都架不住好几天没有认真休息,睡意来袭就这样睡着了。她裹着衣服蜷起来,将自己连脑袋都包住,山里是真的冷,现在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在这里却像是深秋初冬季节。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被人抱入了怀里,因为那个怀抱远远地过来的时候苏剪瞳就闻到了清新的茶香味。现在切切地感觉到他带着茶香,她马上就察知到是郎暮言,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转头扭入了他怀里,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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