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妖怪现身
杨凌正在喜滋滋地想着美事,却不料一阵山风刮过,登时觉得肚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疼了起来,急忙向两名军士打了个招呼,捂着肚子一头钻进了附近的树林,解开裤带,蹲下身,窜起西来。
两名军士在林外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杨凌出来,便笑着催促他道:“拉个屎也这么耽误工夫,小心妖怪闻到了味儿,跑出来捉了你去。”
或许是因为刚吃了几个野果子,在山坡上被了风的缘故,杨凌只感到小腹一阵阵地胀痛,蹲在地上拉了一阵,仍感觉没有尽兴,听到军士在林外催促他,遂强忍着腹痛,一面随手捡起两片树叶揩着屁股,一面同他俩开玩笑道:“两位大哥,快进来瞧瞧吧,这林子里真有妖怪……”
哪知他话音未落,忽然被从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嘴,随即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扛了起来,连裤带都没来得及系上,便像一阵风似地飞奔了起来。
“不好,难道真碰到妖怪了?”杨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拚命扭动着身躯,想挣脱下来,可是却半点也动弹不得。
接连穿过两片树林,又翻过一道山梁,杨凌才被轻轻地放了下来,稳了稳心神,注目望去,赫然看到面前站着位金发碧眼的巨人,正咧着大嘴冲他笑呢。
杨凌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提着裤子问巨人道:“你,你想做什么?”
巨人用杨凌一句也听不懂的外国话叽里哇啦说了一通,见杨凌一脸茫然,遂出乎意料地改用汉话说道:“我……求你……”
杨凌此时已然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位外国人,且听他竟然会说汉话,心里的恐惧遂减去了大半,用手比划着安抚巨人道:“你别急,慢慢说,想求我做什么?”
巨人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求你帮我回家。”
“你家在哪里?又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杨凌留意到巨人身上穿的衣服虽已破烂不堪,可用料、样式却极为考究,遂暗自猜想着这巨人会不会是来自欧洲某国的一位航海家或者商人,向他问道。
“撒马尔罕,撒马尔罕。”巨人向杨凌重复提起了一个地名。
撒马尔罕?杨凌隐约感到这个地名曾经听说过,但一时又想不起它确切的位置,便试探着问巨人道:“你是说你家在撒马尔罕?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回家呢?”
巨人冲杨凌用力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划船的动作,说道:“船,船。”
“那可不行,我没办法帮你搞到一条船,也帮你回不了家。”杨凌耸耸肩膀,遗憾地答复巨人道。
“徐闻,徐闻。”巨人似是听懂了杨凌的话,又费力地说道。
“你说你叫徐闻?”
巨人先摇摇头,继而大声地说道:“撒马尔罕”,又摇了摇头,尔后依然喃喃地念叨着“徐闻”,冲杨凌点了点头。
杨凌猜着他的意思,问道:“你是说我帮你回不了撒马尔罕,先回徐闻也行?”
巨人笑了,冲杨凌竖起了大拇指。
徐闻竟然是个地名!可杨凌根本不知道徐闻在哪个方向,距离崖州有多远,于是又向巨人问道:“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回到徐闻?徐闻距崖州有多远?”
“船,船。”
“咳,我方才不是对你说过了吗,我没办法帮你搞到一条船,送你回徐闻的。”杨凌既有点儿生气,又感到好笑,冲巨人摊开双手,摇头说道。
巨人一把拉起杨凌,来到附近的一棵大树旁,比划了个伐树的动作。
“你要伐木造船?”
“嗯,嗯。”巨人连连点头称是。
单凭他一人之力,恐怕只能打造出一条小船,如此推断,徐闻应当距崖州不远。
杨凌思忖着,遂向巨人问道:“你既能伐木造船,为何还要把我强掳来帮你的忙?”
巨人强拉着杨凌走到附近一座山洞前,用手指着山洞外一堆牛羊的骨头咿咿哑哑地向他解说了一通。
“你偷吃了当地人放牧在山上的牛羊,担心当地人会来找你的麻烦,所以才会来找我这个外地人帮忙?”杨凌费力地猜测着巨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又问他道,“那你须得告诉我,你从徐闻跑到崖州来,是做什么来了?”
巨人弯下腰,竟用手指蘸着尚未干透的羊血,在地上画了个火焰的形状。
“你是来崖州寻找火种来的?”
巨人摇摇头,随即在地上划了个大大的圆圈,将火焰整个圈了起来,冲杨凌叫道:“流求,流求。”
“哦,你是从徐闻出发,要到流求去求取火种,结果船行动崖州附近的海面时发生了事故,使得你独自一人流落到此,是吗?”杨凌先是恍然大悟道,继而又摇摇头,不解地问道,“流求的火种有什么特别吗?你干嘛非要到那里求取火种呢?”
“珊瑚,火珊瑚。”巨人十分费力地说了几个字。
费了老大一番周折,杨凌总算弄明白了这巨人是从徐闻出发,想到流求求取火珊瑚的,结果所乘船只在崖州附近海面遇到了风暴,一条船上的人只存活了他一个,从海边流落到五指山来的。
“我可以帮你去向当地人解释,你是为了求生才偷吃了他们的牛羊的,但你须得立下字据,保证今后如数赔偿他们。这样,当地人也就不会再把你当做妖怪了,并且还会帮你回到徐闻去,你说好吗?”一旦搞明白了巨人的来历,杨凌便向他提出建议道。
巨人不假思索地走上前抱了抱杨凌,把他放下后,又比划了个弯弓射箭的动作,冲他一个劲地直摇头。
“不会的,有我在,他们不会再用箭射你的。哦,对了,你还没告诉你,你叫什么呢?”
巨人叽里哇拉地报出了一串长长的名字,看杨凌听不懂,遂改用汉话说道:“我的汉名叫做乌有德。”
“无有德?”杨凌扑哧一声乐了,“你怎么会起了这么一个汉名?”
“这个名字不好吗?是我在徐闻时,传授我汉话的师父帮我取下的。”乌有德一急之下,竟说出了一句流利且意思十分完整的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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