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门奸相授首

　　包围着杨国忠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堵死了他的去路。但在唐门护卫的奋力搏杀下，杨国忠还是一步步地接近了马嵬驿的西门。

　　可渐渐地，杨国忠觉出了一丝不妙，因为随着他的前行，他身旁的护卫人数越来越少。仔细看去，原来是包围着他们的士兵中出现了几个高手，唐门护卫们被他们缠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这是有人做局要杀我呀！”杨国忠猛然醒悟，冲着身边仅存的护卫死命嚷道：“快！别跟敌人纠缠！速速脱身！”

　　但从士兵中涌现的高手越来越多，唐门护卫们即便连下狠手，还是如陷入泥淖般，渐渐被拖住步伐，难以前行。

　　不过此刻，杨国忠也已经冲破了最后一层阻碍，眼见着便要跨过驿站的西门。

　　瞧着近在咫尺的门楼，杨国忠喜出望外。但他刚准备开口呼喊，就觉背后一阵冰寒，似有锋锐之物正逼近他的后心！

　　杨国忠的喊叫声被憋了回去，他猛地向前一伏，紧贴着马鞍趴在了马背上。

　　下一刻，一支羽箭擦着他的发髻掠过，插入了驿站门内的地上。

　　杨国忠暗自庆幸，陆羽却叫了声可惜。眼见着杨国忠就要进门，陆羽热血上涌，再也顾不得其它，伸手抽出怀中的茶刀，准备用它来取杨国忠的性命。

　　但抬手举刀后，陆羽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因为有一道身影在此时冲出了人群，手中剑光闪烁，如一道切开天幕的银虹，从杨国忠的身前横扫而过！

　　下一刻，杨国忠胯下的马匹惨叫着跪倒在地。原来那道经天而过的银光，已在刹那间斩断了那匹马的双腿！

　　“一线天！”陆羽目光一闪，将茶刀收入鞘中。

　　那匹马向下一倒，刚好压住了杨国忠的双腿。杨国忠痛得如杀猪般哀嚎出声。

　　下一刻，那道银光已回旋而至，瞬间抵到了杨国忠的脖子上。

　　感受到颈间的冰冷，杨国忠的叫声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抬头望去，对上了的元载的脸。

　　“元大人，你这一剑下去……”杨国忠脑筋急转，想要找出能打动元载的条件。但只见元载竖起左手食指，轻轻地晃了晃。

　　“我不想听你废话，之所以等这片刻，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是谁。”话音刚落，倒映在元载眼中的剑光骤然一闪，杨国忠双目圆睁的头颅便冲天而起。一腔热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元载哼了一声，抬头瞧向陆羽的方向，遥遥地拱了拱手，而后一闪身，在人们尚未围上来之前飘然远去。

　　在场的人几乎全都愣住了。因为除了先前潜入军中，蓄意刺杀杨国忠的人之外，没人想过当真要杀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右相，如今见他一死，众人顿时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唐门的护卫们也呆在了原地，主人一死，他们失去了护卫的对象，一时间也拿不准究竟还要不要打下去。

　　趁此机会，那些潜入军中的刺客虚晃一招，退入人群，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那些围在周围的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了，望着杨国忠那具无头尸体，有人忍不住开始动起了心思。

　　终于，有人试探着喊了一句：“铲除国贼！”

　　片刻的寂静后，类似的喊声如浪潮般涌起，瞬间淹没了整个人群。

　　“诛杀奸臣！”“为民除害！”士兵们呼喊着冲了上去，将杨国忠无头的尸体与那匹马乱刀砍成了碎块。

　　而唐门护卫们则在相互对视了一番了，选择了悄然退去。

　　唐门弟子向来擅长自保，他们眼见着杨家已注定垮台，自然不会留下来陪葬。

　　将杨国忠分尸后，有士兵高声喊道：“诸位，杨国忠这奸臣已死，他的夫人和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将他们一并杀了，以绝后患！”

　　“对！一并杀了，以绝后患！”“杀！”士兵们喊声震天，如旋风般呼啸而去。

　　参与者既有龙武军士兵，也有羽林军士兵。看着这局面，陆羽也有些心惊，想到将被屠灭满门的杨家，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心中开始犹豫要不要尝试拦住这些士兵。

　　但就在此时，只听一道厉喝从他身侧响起：“羽儿！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随我去陛下身边护驾？”

　　陆羽转头一看，只见程元振不知何时已到了他的右侧，正焦急地望着他。

　　“好！”陆羽明白，凭他一己之力能做的有限，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皇帝的安全。于是他赶忙依程元振所说，施展轻功奔向皇帝的居所。

　　智积伸手想拦，但晚了片刻。瞧着陆羽飞奔的身影，他“唉”了一声，迈步追了上去。

　　一旁的程元振也紧随而至，尽管智积穿着士兵的盔甲，但程元振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不过他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皇帝的别院前，陆羽脚步还没站稳，便急匆匆地道：“末将陆羽求见！”

　　话音刚落，皇帝同样焦急的声音便从内传出：“传！”

　　陆羽和程元振迈步进门，智积则被守门的护卫挡在了门外。

　　进门以后，二人径直上了二楼。皇帝正坐在二楼中厅的中央，杨贵妃坐在他的身旁，高力士站在二人身后。

　　“外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羽刚一上楼，皇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陛下，士卒们因为饥饿而群情激奋，已杀了右相了。”陆羽如此回答。

　　“啊？”杨贵妃尖叫一声，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而皇帝则像失了魂一般，脊背瞬间塌了下去。他的身躯软绵绵地倚着椅背，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贵妃的哭声在屋中响起：“陛下，家兄对陛下向来忠心耿耿，陛下可要为家兄做主啊！呜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帝根本没有理会杨贵妃的哭诉，只是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

　　见帝国的至尊现出如此狼狈之态，高力士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沉声道：“陛下，还请振作！”

　　他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每个字落入皇帝的耳中，却都好似惊雷。被这雷声一震，皇帝猛地，目光中重现了几丝镇定。

　　而这时，就听楼外有人喊道：“陛下，奴才李静忠求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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