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人弹奏哀曲
许仙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用手摸了摸下巴,身边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这许仙长的是什么模样?
想必不会是个丑八怪,要不然以白素贞那眼高于顶的性子纵然自己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断不会以身相许,下嫁与他。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世界?蛇精都有了,神仙自然也是有的了......”
许仙呆呆的伫立在墙根下,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刘明对神仙鬼怪之说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可“灵魂穿越附体”这等神奇怪异之事都发生了,再蹦出个把神仙妖怪也没什么稀奇得啦!刘明心中既兴奋又好奇。
神仙妖怪,长生不死呀!这种机缘,这种造化,嘿!刘明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感清晰的传到大脑中,这不是白日做梦,这是真的。
“神仙我来了,大宋朝,我来了...哈哈....”
街道上行人歪着头,撇着嘴,看白痴似的看着街道中央狂笑的许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嘎”
许仙笑完之后,注意到周围人嘲笑的目光后毫不在意,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一甩破烂袖子,转身就走。
修仙学道,太过于遥远,眼前最迫切的是赶快弄来钱?要不然,今天回去,又免不了被郝江华一顿毒打。
要不我直接去吴家巷找我那个便宜师叔吴仁杰,虽然刘明对古代人交往的礼仪不熟悉,可略一思忖就觉得的不妥,
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这个时代,没有熟人介绍和书信做凭,那个敢冒然认你?
看来自己只能想办法弄钱了,先度过今晚,等明天取了书信在去找吴仁杰也不迟。
只是该如何弄钱,偷是肯定不行了,自己也没那个本事,要不然学着碰瓷?可想想还是算了,刚才豪奴执鞭开道的场面,他也见识了,真要是上去碰瓷,铁定会被人当场打死。
要不然真的像乞丐一样跪下来,沿街乞讨,这如何能干得出来?
下跪磕头,对古人来说一点都不稀奇,毕竟从小晨昏定省早就已经习惯了。可对受过现代教育的刘明来说就难了,人人平等的理念已经深入到骨髓里面,这世上除了父母,谁能让他下跪?
罢了,先欣赏一下南宋风物再说,或许能从中找到发财的路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青牛白马七香车,负手摇扇的风流公子,吟唱落梅的俏丽歌姬,繁华景象让人迷醉。
许仙看的目驰神遥,两眼放光,脖子都酸了,嘴角挂着口水啧啧赞叹道:“这就是古代社会,这就是历史上商业最发达的宋朝,可以三妻四妾无人管,卧槽,我太爱你了。”
许仙顺着着墙根脚走,看着潮水般汹汹往来的人流,那婀娜多姿,说笑而行的古代原装美女,口水都快出来了。
”唉!美则美矣,就是衣服穿的太多了,连大腿都不露,啧啧,太可惜了。“
辛亏青白二蛇不在身边,要不然非大耳刮子打到许仙脸上不可。
许仙一路欣赏路过的美女,口里点评着燕环肥瘦,来到“醉香居”酒楼下,忍着腹中“咕噜”饥饿,贪婪的嗅着空气中传来的肉香味,就听到一阵喝骂声,里面夹杂着女子哀求哭泣之声。
许仙定睛看时,只见一个老头和一名少女被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一脚踹倒在门外台阶下,“哐当”一声,一把二胡滚落到许仙脚前。
“快滚出去,再敢打扰贵人们雅兴,打断你们狗腿,一群贱民。”
肥头大耳,满身绸缎的掌柜指着门口的伙计大骂道:“今后不许再放他们进来卖唱。”
门口的伙计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倒地的女孩哭泣着急忙去搀扶老头。
老头佝偻着瘦弱的身体,满脸愁容。女孩十五六岁,长的眉清目秀到也有几分姿色,脸上挂着泪痕,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经过周围人的七嘴八舌的议论,许仙大致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苏州府本地的士子做诗会,将醉香居的二楼给包了,不许外人打扰。
这父女俩急于赚钱,眼看贵人云集于此,遂壮胆上楼卖唱几句,意欲挣点赏钱,不料惹恼了这帮士子,被人打了几巴掌,喝令醉香居的掌柜赶出去。
女孩名叫阿秀,山东曲阜人,和父母两人来到苏州讨生计。阿秀粗通乡野曲调,靠卖唱为生,今天不但触怒了士子不说,也将平日里照顾他们生意的伙计也得罪了。
“阿爹,今天一文钱也没有讨到,阿娘的第二幅药还没有抓,明天房租也到期了,这可怎么办?呜呜...”
老汉听了垂着头,唉声叹气的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许仙皱眉,山东曲阜,这不是孔圣人家乡吗?如今也已经成了胡人放羊的地方了。看来也是一个从北方逃难来的。
许仙看着愁容惨淡的父女俩,心生恻隐,这就是社会底层民众朝不保夕的遭遇,脑子里莫名闪出《水浒传》中金翠莲的形象来。
这就是人吃人的封建社会,许仙刚刚见识了它繁华一面,又见了丑陋悲惨的一面。这让许仙对南宋王朝刚刚兴起的向往赞赏之情大打折扣。
封建社会就是封建社会,就是史书鼓吹的太平盛世在现代人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处在风雨飘摇之际的南宋。
许仙俯身将脚下的二胡捡来起,看看弓弦完好无损之后,心里莫名一动,遥想在大学暑假的时候,他和宿舍的好基友没少到河滩街的烧烤摊弹唱,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能收入五六百呢!
他不知道宋朝的歌姬流行弹唱的是什么曲调,阿秀弹唱的乡野曲调想来是难登大雅之堂。
后世王立平大师为红楼梦作曲的《枉凝眉》和《葬花吟》一经面世,天下震动,被视为古典乐的绝巅之作,五百年难有人超越的神曲存在。
好吧,姑且一试,这卖唱总比那下跪乞讨的强。
那父女二人兀自沉浸在哀愁中不能自拔,连二胡落到许仙手里都没有注意。
许仙盘膝在地,将青竹竿横亘在面前,拿起二胡置于膝盖上,街面的行人瞧了这一幕,纷纷露出莫名的笑意。有好笑的,有嘲讽,有看热闹的,不一而足。
许仙左手持琴,右手持弓拉动一下,试了一下音色,心中有数之后。
来吧!《葬花吟》。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
许仙低着头,乱发披散,左手按弦,右手运弓,《葬花吟》的曲调应弦而出。
按弦运弓三两声,未成曲调情先出。
人默鸟惊花溅泪,何人不起离恨情。
一曲即出,四下震惊,原本还有的嗤笑声和议论声戛然而止,随着曲调展开,周围的嘈杂声也渐渐隐去,街道上变得更加安静。
许仙身前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一层又一层,行人和马车纷纷在附近停下,抬轿的轿夫也在主人的吩咐下放下轿子,轿中的人透过窗帘缝隙静静的看着。
高头大马上负手摇扇的公子哥收了华丽的扇子,侧着头静静的看着人群中央拉弦的年轻乞丐,陷入沉思中。
走街串巷小商小贩放下担子,停止了吆喝声,垫着脚往人群中央望去。
渐渐的有人开始默默流泪,有人忍不住用袖子擦拭眼泪,悲伤的情绪随着葬花吟的曲调传播出去,感染了越来越多的人。
自从中原沦丧,北人仓皇南渡,一路上妻离子散,受尽磨难,再加上金兵南寇,一时间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几,谁人没有伤心事?谁家又不起新坟?
胥门大街早已经围堵的水泄不通,却又保持沉默,人人都是一脸悲戚的神色。
音乐是人类的灵魂,是人类共同的语言,《葬花吟》原本就已经哀婉凄切到了极致,再加上二胡天生悲凉的色调,如泣如诉的演奏,胥门大街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从来没有听闻此曲的南宋子民如何能抵抗的住!
“何人弹奏哀曲?使我泣涕零如雨。”
醉香居的二楼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冠带华服男子探出脑袋,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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