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尖刺陷阱与赤色铁骑
在羌人满心欢喜的,发动对方阵侧翼的攻击时,他们惊讶的发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惊讶的、混乱的、恐惧而且不知所措的汉军士兵,而是有准备的,露出狰狞獠牙的陷阱
在一声向左(右)转!枪向前!的命令后,原本被他们看做软肋的步兵方阵侧翼,瞬间变成了步槊方阵危险的正面。
那是尖刺,尖刺,尖刺
并非正面半蹲,平举,高抬的据马,而是全部平举,枪刺向前。
总共三排枪尖组成了致命的进攻线。士兵们平举着步槊,矛头向前。三面包围。羌人骑兵们猛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面对丧失了冲击力的羌人骑兵,他们完全不需要像正面的袍泽那样列阵据马,而是可以将长枪端平,而后突刺,突刺,再突刺
被围困在中间,三面对敌的羌人骑兵,瞬间遭到了可怕的屠杀。
几乎毫无防御的他们,不断被枪尖刺穿。战马,战士不断变成尸体。
放眼望去,周围是枪尖,头顶是不断抛射过来的弩矢。似乎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敌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羌人们只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每两个步槊方阵中间间隔大概是两丈。
这个距离完全在左右两翼,两根步槊的攻击范围之内。
“逃!”
“逃跑!”
羌人们混乱,恐惧,想要逃跑。然而在那之前,仿佛一道铁林一样,闪着寒光的步槊已经连续不断,密集的突刺过来。在一瞬间将他们刺穿。完全不留余地。
只是一瞬间,这些羌人骑兵近乎被屠杀殆尽。只留下满地尸体充塞在地上。
“这,这,竟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幕叫刘备身边皇甫鸿与曹操,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想过,单独步槊竟能列出这等阵型。单独步槊列阵,杀伤力竟然如此之大!
与此同时,眼看着这一幕的第二阵羌人骑兵变得畏缩不前,刘玄德猛地挥手:“长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旗手迅速打出旗语。早已等的不耐烦地张飞与文丑哈哈大笑着,大踏步杀上战场。
在他们的率领下,披挂重甲,手持斩马大剑的选锋精锐怒吼着,对惨叫着,预备逃跑的羌人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在选锋精锐,斩马剑士们的全力挥舞下,锋利至极,自身重量接近十五斤重的大剑一次挥砍,便能将对面羌人骑兵连人带马砍成两半。
人与战马的鲜血沐浴下,绞肉机一样的大剑士怒吼着,仿佛地狱修罗一般杀了羌骑一个措手不及。
步槊组成的陷阱,强弩的密集攒射。最后是杀伤力惊人的大剑士反冲锋。冀州精锐的战术精湛至极,骇人至极。
在接二连三的恐吓与杀戮下,残存的第二阵羌骑终于崩溃了。同一时间刘备也下大了:“长剑,撤退!”的命令
在张飞与文丑不甘的怒吼声中,斩马剑士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步槊方阵之后几乎是与此同时,杀透了第二阵溃兵的第三阵羌骑发起了冲锋。
刘备的命令正确而且及时。倘若再慢一点,战马剑士们便会被羌人的冲锋撞到,而后损失惨重。
……
间不容发。第三阵羌骑带着屠杀袍泽的鲜血,发起了第三轮冲锋。
就好像之前北宫伯玉说的一样。任何阻拦他们冲锋的家伙都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就该被毫不留情的屠杀
好像暴风雨天气的海浪一样。他们再次猛扑向步槊方阵这各过程中,步槊方阵左右两侧士兵高抬起手中步槊,将阵型复原。似乎在“欢迎”他们,再一次进入那死亡的陷阱一样
事实上第三阵的羌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尽管他们的冲锋间隔极低,带来的杀伤力与威胁极大。但同时也让他们无法及时调整他们的战术唯一能确认的,只有“攻击间隙”的取巧方式完全不行这一点而已。
非但不行,攻击那个方向甚至会比攻击别的地方承受更多损伤。
所以。
只能。
正面突破!
天空中,弓箭,弩矢与投枪肆意纷飞。冲锋中的羌人被射得人仰马翻。严阵以待的步槊手则不同。弓箭射中甲片发出的钉当声,命中盾牌发出的“通”的闷声中,也有少许士兵发出了沉闷的哀鸣。
刘备麾下兵士的伤亡逐渐增加。那些被投枪命中的步槊兵会在第一时间,被空心方阵内的弩手拉进阵中。接受最简单的治疗。而步槊方阵则会在军官的命令下缩小阵型,以维持密度。
在弓箭与投枪的掩护下,第三阵羌骑再一次怒吼着,发狂一样,用他们的战马与身体撞击着步槊组成的尖刺据马然后被毫不留情的刺穿,杀戮好像牲口一样毫无意义的战死
“冲锋,冲锋,冲锋!”
在这样的怒吼下,羌人骑兵怒吼着继续向前。这个时候,人与战马的尸体已经在步槊防线前铺了一地。
尽管不断伤亡,不断减员,阵型也在一点点的缩小。然而步槊防线看起来仍旧坚不可摧第三阵的羌骑在这样不断冲锋中伤亡惨重,最终。在斩马剑士再一次进入战场时,第三阵羌骑也终于崩溃了。
在强弩支援下,斩马剑士追杀向前
紧接着是第四阵。
“玄德!”
“我知道!”
刘备身边的曹孟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绷着。
这样的杀戮,这样的战斗,让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喊了出来。
尽管他只是喊了一个名字而已。但是刘玄德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实上不需要曹操提醒,他就知道现在的局势如何:
在连续击垮了两阵骑兵后,第一道阵线的步槊方阵伤亡较多,需要调整。所以说
“突骑出动!碾碎他们!斩马剑士后退,步槊调换!第二阵列向前,第一阵列向后!”
随着刘备的声音落下,在步槊方阵组成的两条阵线前进、后撤的同时。张率领两曲重甲突骑向前。
就像是公孙瓒最心爱的白马义从一样。刘玄德精选北地骑士组建的冀州甲骑,同样拥有极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那就是红色。
红色。
红色
血色的翎羽,赤色的战马,赤色的披风,赤色的罩袍,赤色的旗帜,刷着赤色漆涂的马槊长杆,赤色的鞍鞯。
冀州铁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赤色的。
他们好像移动的火焰,好像移动的血海一样
在刘玄德一声令下后,这翻滚的火焰透过步槊阵列的间隙步入战场。让过不甘愿的撤回来的战马剑士,而后排着密集阵列向前,发起了冲锋。
重骑兵向前冲锋的气势吞天吐地,铁蹄震撼着大地。密集的阵列几乎间不容发,让人怀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非骑士,而是一堵钢铁铸造的,移动的,势不可挡的墙壁!
“啊,啊,啊!!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面对步槊,面对步兵时,羌人即使明知不敌,即使明知道冲锋会死,却仍旧选择了进攻。因为他们隐含着傲慢。
骑士对步兵的傲慢。自以为是的傲慢。高人一等的傲慢。
然而面对这些钢铁铸造,金钱堆砌,披挂着全套重甲,寒光闪烁,如火一样的冀州铁骑,他们那骑士的傲慢在一瞬间,便毫无悬念的碎裂了。
那是天生的恐惧,简直就像是来自自身基因,食物链上层的恐惧一样。冲在最前面的羌人骑兵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他们拼命的射击,弓箭,投枪,有的骑兵甚至将自己手里的刀剑奋力投掷过去。
然而没有任何用处。这些金属撞在沉重的铁甲上,只撞出了点点火星。甚至连骑兵的衣角都没能破坏。
再接下来便是短兵相接,然后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的屠杀。借助冲刺的力量,马槊毫无悬念的刺穿人体。事实上使用这种犀利的破甲武器,攻击几乎无护甲的轻骑兵,简直就是一种奢侈。
与西方骑士脆弱,容易折断的圆锥形骑枪不同。更加坚韧的马槊几乎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下去。
配备留情结的结构,让马槊可以轻易从敌人体内抽出。
只一个照面,第四阵的羌人骑兵,第一队列便毫无悬念的被击破了。
以鲜血润滑的马槊,很快再次刺穿了第二队列的羌人骑兵再接下来是第三阵羌人的刀剑砍在马槊杆上,发出了金铁交加一样的声音。他们惊讶的,乃至恐惧的发现,他们的废铜烂铁连那根“木杆”都砍不动。
再然后便是溃逃。
毫无悬念的,敌人的第四阵骑兵溃逃。而第五阵骑兵同样毫无悬念的选择了放弃进攻这仗根本没办法打了。
对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以微小的代价击垮了己方四阵八千骑兵。这种情况下就算再蛮勇,再疯狂的人也不敢再进攻了
当冀州铁骑高举着染血的马槊,怒吼着,对第五阵羌骑发出怒吼时,羌人毫不犹豫,选择了掉头逃跑。
北宫伯玉精心设计的五段突击,就这样宣告彻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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