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本能驱使
“大爷，您真不能这样的。大家领取的这些都是救命的，明白吗？”
分发救济物资的女子无奈说道。
“再给我一袋面包，不然你们谁也别想领了。”
老头咬了咬牙齿，彻底撕破脸。
“真是无法无天……”
“唉……世风日下……”
排队的众人议论纷纷但又无可奈何，像这老头重复领取的现象不是个例。有的人在这个援助点领取之后，再去下一个援助点领取，总之，方法多的是。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您再一次重复领取，我们就报警了……”
分发的女子拿出一袋面包递给老头，同时警告道。
“哼！”
老头拿了面包转身走进拐角。
这边的分发恢复正常，很快轮到顾仁和王颖了，两人分别领取了一袋面包，三袋方便面，三桶矿泉水。
就当两人转过身刚准备离开，看见远远的队伍后面，那老头又出现了，排在最末尾。
“天呀，他又重复排队了……”
王颖无语中。
“呃……”
顾仁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头。
“哎呀，这老头又开始排队了……”
又有人看到了队伍后面的老头。
“怎么这么不要脸……”
有人直接开骂。
“自己不要脸，就不考虑一下子女的脸面？”
很多人都看着老头，议论纷纷。
……
“喂，大爷，您怎么又重复排队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穿着蓝白情侣运动衣的男女从帐篷后面走出来，朝老头走去。
两人看似很正常的走去，但手臂摆幅很小，腰部微微弯曲，手掌微微半握，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随时冲前姿势。
“发现了？”
顾仁说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这一对穿着情侣装的男女是维稳执法队的成员了。
“什么发现了？”
王颖看向顾仁。
“老头重复排队被人发现了。”
顾仁转移了话题。
“这么多人在这里，肯定会发现的。我觉得，这种情况最好报警，抓去关上一阵子，不然真的无法无天了。”
王颖狠狠说道。
“是呀，就怕他真的无法无天，不过看样子，有人出面解决了。”
顾仁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执法队的人发现了这老头的异常，肯定会处理，他就不用动手了，实际上他不想动手，也不愿动手，若非实在无可奈何。
……
“我……我……怎么又排队了？”
老头也愣了下，但看见走来的这一对男女不像普通人，眼里闪过两道光芒，明显警惕。
“大爷，您带我们去您家里走走，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如果真的生活困难，我们会帮您申请政府补助的。”
这一对男女走到老头跟前了。
“我不领了，你……你们不能去我家里的……”
老头慌张了，转过身准备离开。
“大爷，为了对您的家人和孩子的安全，我们必须走走。来，我们扶着您。”
一男一女分别抓住老头的两边胳膊，拖向那边的巷子拐角。
“你们要做什么！”
老头惊慌的叫唤。
“那两个好像是公安局的便衣。”
“总算碰到硬茬了，这次够老头喝一壶的。”
“活该……这种老东西，就得来硬的。”
众人嘀咕道。
“外公……呜呜……”
一个小孩的声音从正对面一条巷子里传来，接着，一个光着脚丫的小男孩走出来。
小男孩五六岁左右的样子，脸上糊了泥巴，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骨瘦如材。胆怯站在巷子口，胆怯的看着这边排队领取救济物资的众人。
“外公，你去哪了……我饿……”
小男孩泪汪汪的。
“谁……谁家的小孩？大人呢？”
众人停止了喧哗，看着小孩，面面相觑。
“刚才那老头不会就是他外公吧？”
有人猜测。
“看来，那位大爷真有隐情……只是被带走了……”
有人看向另外一端老头被带走的方向。
“隐什么情？这老头一整天只在这里领免费东西，都不知领了多少了，也没给孩子送一点回去，看孩子饿的瘦成这样了，都快饿死了，还指望他照看？好可怜的孩子……”
有人指责。
“谁认识那老头吗？要不跑过去叫住？说一下情况。还得那老头暂时看护孩子的。”
有人建议。
“不能让老头继续带孩子了，小孩的父母呢？”
有人疑问。
“拍照发个朋友圈，说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让好友们都转发，早点让孩子的父母看见。”
有人提议。
“对……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孩子的父母一定会很快看到的。就算看不到，县里面的红十字机构暂时代为看管，也胜过那老头看护。”
有人说道。
咔嚓咔嚓的手机拍照声响起，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暂时照看住孩子，或者给孩子一块面包。
“外公，我饿……呜呜呜……”
小男孩哭的很伤心。
……
“徐乐，我们得帮一下这孩子。”
王颖转头看着顾仁。
“怎么帮？”
顾仁问道。
“过去叫住那两个警察，不要让他们把那位大爷带走，说一下情况，或者问一下小孩父亲的联系方式，通知小孩父母。”
王颖说道。
“迟了……”
顾仁叹息了一口气。
“不是刚走？怎么会迟。”
王颖拉着顾仁的手就朝那边追去，刚拐过那个路口，就看见前面一百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警车跟前站着那一对穿着情侣装的男女，地面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一块白布盖着。
“怎……怎么回事？老头他？”
王颖愣愣的说道，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
“我们走吧……”
顾仁拉着王颖让她走。
“老头死了吗？就算重复领取救济物资，也不至于打死他啊！”
王颖呢喃自语。
“如果我告诉你老头已经死了好多天了，你相信吗？”
顾仁迟疑了下说道。
“怎么可能，他刚才还在那里排队的。”
王颖反驳。
“我那会看见他脖子上有尸斑，这种东西是人死了两天到一个星期之间才会有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断领取救济物资，我猜是一种灵魂本能驱使，让他领取救济物资给外孙……”
顾仁想了下，用一个比较科学的方面解释。
“呜呜……”
王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抱住顾仁，低声呜呜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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