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闻仲归天（中）

　　朝歌军一个个口干舌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可他们现在身在山中，四周寸草不生那里来的人家。现在的他们只能快些赶路，快些找到村庄才能有吃有喝。有人在半路倒下，起先这种情况闻仲都会让人将倒下的人扶起。

　　后来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精疲力尽没有力气继续走路了。大多数人都已经没力气了，所以闻仲必须做出选择。

　　虽然这个选择看上去有些残忍，但是在当前是不得不这么做。谁爬不起来就留在那里，没有人能帮他们。不要说是一般士卒，就算是闻仲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如此。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连说话都要攒足力气才能开口。更别说是去扶人了，这会儿他们谁也不会有意见了。

　　荒无人烟的山谷，闻仲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他们在山谷遇到了一处小溪，虽然溪水里没有鱼，但是喝水也可以让他们喝饱。

　　“噗通！”

　　接连几声闷响，有不少人直接跳进溪水里喝水。有的人喝完就上来了，有的人刚下去就没动静了。

　　等闻仲一行人离开小溪的时候，不少人永远留在了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闻仲第一次感到了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劝，他可以用拼上这条命来表忠心，却没有必要拉上这么多人一起去死。

　　当初姜子牙劝他返回朝歌的时候，他那时手下而是二十多万兵马。如果那时候他回撤的话，那些人都可以平安返回朝歌。

　　当然了，那其中有不少人后来归降了西岐。那会儿听到这个消息，闻仲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光。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当时所有人都归降西岐。

　　比如吉力和余庆，比如邓忠和陶荣，比如辛环和张节。他们都是好样的，也都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只可惜他们选错了人，看错了他这个主将。

　　以前有邓忠劝他，现在没有人再来安慰他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最后却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看样子是习惯了有墨麒麟的存在，走了一天的路闻仲就觉得腿酸的不行。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多半还是因为习惯了有墨麒麟的存在。

　　他对自己将来有过无数次幻想，战死沙场客死他乡。本就是一个纵横沙场之人，从未想过会安逸的死在家中。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死，身边的人倒是全都先走一步了。就连老伙计墨麒麟都比他先走一步了，想想还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穿过山谷又翻过一座山，闻仲一行人再次看到了希望。因为他们看到了炊烟，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家，有人家的地方就有吃的。

　　为了能够活下来，他们中不少人吃了树皮野草以及碰到的所有活的东西。现在他们的胃已经适应了那些东西，消化能力可不能同日而语。

　　即便是已经看到了炊烟，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不算近。按照以往行军的经验来看，他们最少还需要半天的路程。

　　等到闻仲来到半山腰，他得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村庄比他们想象中近很多，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能进到村庄里了。坏笑消息是山下有条河，看样子那条河还挺宽。

　　在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的情况下，这条河会要了他们很多人的命。河流如此川急，如果他们在正常状态下，横渡这条河的危险系数都不算低。加之他们现在体力不足一半，体能在河中消耗比路面高出数倍。

　　不少人已经来到了河边，却没有人敢去尝试。虽然闻仲还未走到河边，不过他已经猜出了大家的想法。

　　现在正是需要他出谋划策的时候，只要能够度过这条河，他们就算活下来了。回到朝歌就不再是梦了，卷土重来也就不再是幻想了。

　　让三个人绑上树藤横渡这条河，然后后续让人从两岸稳住树藤。按照闻仲提出的这个办法，他们很快就到了那个村庄。

　　闻仲一行人到村子借宿，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叫李吉的老者。年龄跟闻仲相仿，不过他可没闻仲那么精神。在得知闻仲的身份后，李吉赶忙命下人为闻仲和士卒们准备吃食。

　　这个村庄几乎与外界隔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不过闻仲等人在此借宿一宿，确实让李吉知道不少外面的事情。

　　不过李吉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那些士卒都说西伯候是仁德之人，而当今继承西伯候之位的武王姬发更是仁义之人。既然如此，纣王为什么还要派兵征讨他们呢。

　　事情是闻仲跟李吉阐述的，不过这个问题闻仲也没办法回答。虽然看透的有些晚，但是闻仲此时也有了相同的想法。以前他只说是那些人辜负了成汤，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纣王不变成现在这样，如果纣王跟先帝一样施行仁政。如果纣王不会变成百姓口中的昏君，就不可能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第二天一早，闻仲率众离开村子。

　　李吉送到村口，闻仲承诺他日以后厚报。李吉笑着摇了摇头，叮嘱闻仲回到朝歌应该劝劝纣王。按照先前闻仲的说法，他就已经判断出纣王做了太多的荒唐事。如果纣王不能改掉那些坏毛病的话，成汤江山怕是再难保全了。

　　如果是换做别人，敢这么说闻仲定然不会轻饶。但这些话出自一个与世隔绝的老者之口，就不得不让闻仲再三斟酌了。

　　闻仲一行人离开村子，走了半日却不见大路。按照先前他们的推断，据此前行应该不出半日就能走到大路上。那条大路就是通往青龙关的，可现在他们还没看道大路，看样子是又迷路了。

　　听闻不远处传来的歌声，闻仲差人前去问路。唱歌的是一个樵夫，帮前去问路的士卒指了路。据此往西南十五里，他们就能走到通往青龙关的大路上了。

　　士卒回禀闻仲，一行人继续向西南方向赶路。等到这十五里路快走完的时候，闻仲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掐指一算后脸色大变，又一次被人给忽悠了。这荒郊野岭的啥都没有，怎么会有樵夫在此砍柴呢。

　　他还真是大意了，没想过樵夫会是别人变得。而之所以那人会帮他们指路，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来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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