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突如其来
接下来几天，穆煜宁都是早起去服侍太妃用早膳，然后陪着她说说话，抄抄佛经，午膳也留在寿宁堂用。用完午膳，她还留在寿宁堂午睡，现在寿宁堂都有她专属的一间房了。下午她也呆在寿宁堂，直到用完晚膳才回华容院。
谭纪煊脸皮再厚，在太妃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所以只能在早膳和晚膳时间来寿宁堂，与她们一起共膳。
这日，很难得的，谭纪煊看见穆煜宁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早膳，便问道：“怎么不装孝顺媳妇了？不去寿宁堂侍候母亲用膳？”
穆煜宁吃了一口粥，面无表情道：“太妃说今日想睡个懒觉，不让我去打扰她。”
谭纪煊低头想笑，母亲这是受不了她的热情了吧，虽说有人陪着，逗逗乐子，是很开心，但每日这样按时报到，母亲也受不了了吧。
他露出微笑，坐下来，准备用膳。
穆煜宁抬头看他：“王爷到底告了几天假？怎么还在府中瞎晃悠？”
谭纪煊脸上的笑容加深：“这开春又没什么战事，本王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哼，朝廷蛀虫。穆煜宁在心中骂了一句，就不再理他。
上晌的时候，穆煜宁练了一会儿剑，谭纪煊搬了把椅子坐在庑廊下，悠然自得地看她练剑，时不时还出声指点一番：
“这招你太慢了，达不到效果。”
“哎，这一招你应该手再放低一点，不然杀伤力不够。”
“不是，你这招怎么能往左打呢...”
“咻...”破空声传来，谭纪煊一个鲤鱼翻身，稳稳地接住了杀气腾腾的剑，也成功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谭纪煊拿着剑在手上掂了掂：“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穆煜宁哼了一声，不愿搭理他。
“王妃，王妃...”
妙语快步走进院子。
穆煜宁看过去，见她神情慌乱，脚步匆匆，完全失了平时稳重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看样子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她问：“出什么事了？”
妙语道：“刚才清阳传来消息，说是今日早朝，皇上下旨命世子出征去西戎，收复失去的城池。”
穆煜宁道：“西戎夺城？什么时候的事？”
妙语：“奴婢不知道。”
这个时候，纪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谭纪煊对穆煜宁说道：“去书房。”
两人进了书房，纪先生跟着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开口说道：“王爷，皇上下旨命镇国公世子率领十万大军出征西戎。”
谭纪煊道：“这个本王已经知道了，说说西戎夺了哪座城？他们有多少人马？现在打到哪里了？”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纪先生显然是已经搜集好了情报，沉着回道：“军报是昨晚子时送达皇宫，一个月前，西戎集结三十万大军攻打正华城，五日就占领了正华城。
“其后接连夺了谷隐城、安天城，军报送出的时候，西戎的军队已经打到了邺城。”
谭纪煊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在书案上。
穆煜宁走过去，跟他一起看上面的线路。
纪先生看见穆煜宁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概是王妃从前没见过地图，所以把它当成了新的玩具吧。
刚才谭纪煊问他情报的时候，他看见穆煜宁在旁边也没有顾忌，而是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王妃现在什么也不懂，以前王爷处理公务的时候也喜欢让王妃呆在书房玩玩具，所以穆煜宁出现在这里，他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穆煜宁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无比震惊。
她指着地图上某一处说道：“从邺城出发，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到京城需要十日。
“邺城三面环山，山势险峻，多为悬崖峭壁，东面只有一条官道通往京城方向，所以西戎只能是正面进攻邺城。
“邺城易守难攻，西戎应该没那么容易攻下，加之邺城守军将领是你麾下的夏将军，作战经验丰富，邺城就更不容易攻破了。
“依我看来，守个半个月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就算邺城失守了，后面的平城也很难攻打。
“所以现在的西戎军要不就在攻打邺城，要不就在攻打平城。”
谭纪煊侧头看向她，她说起战事来头头是道，一点都不比他差。
她满脸严肃，眉头紧锁，却一点都不妨碍她的美，此刻认真的她反而美得动人心魄，让谭纪煊悸动不已。
纪先生听完这番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王爷不仅教王妃练武，还教王妃兵法？
但下一刻又明白过来，这些不是王爷教的，而是王妃在嫁进王府之前就会的，不愧是武将世家出来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不对，王妃说话的语气不对，不像之前天真稚嫩的语气，而是非常沉着，非常冷静，不像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
莫非王妃已经恢复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淮北王府终于有主母了，不对，王府一直都有主母，应该是主母终于正常了。
谭纪煊瞥了一眼突然傻笑的纪先生，问道：“世子何时出发？随行将领有哪些人？”
纪先生回过神来，禀道：“此次出征，由镇国公世子挂帅，安国公世子为副帅，先锋将军有承恩侯世子，钱将军，任将军，另外皇上已下旨让怀化将军从洛城调兵支援邺城。
“大军后日出发。”
谭纪煊有些疑惑：“怎么这次出征任用的都是年轻将领？而且大帅选的还是穆松盛？
“不是我说穆松盛不行，而是穆松盛太年轻了，虽然他打过仗，身上有战功，但我们连失三城，这个时候更应该派一名经验丰富有威望的老将担任大帅，这样才能鼓舞士气，震慑敌军。”
穆煜宁很赞同他的说法：“对，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派王爷你去，或者是派我爹爹去，怎么也轮不到我哥。”
纪先生道：“王爷，王妃，本来内阁最初提议的人选是王爷，另外有些大臣是提议镇国公出征，两方后来争执了起来。
“他们说王爷您这几个月以来经常告病假，恐怕是旧伤复发，身体堪忧，不能帅军打仗…”
谭纪煊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他不过就是告了几次假，就传出了这样的流言。
“他们又说镇国公年纪大了，恐怕对付不了强悍的西戎军，还说我朝人才济济，应该给年轻将领机会，让他们历练历练。
“这个时候有人说镇国公擅于打仗，兵法如神，穆世子跟着镇国公南征北战，耳濡目染，也很厉害，就提议由穆世子担任大帅。
“不知为什么，内阁转变风向，也赞成了由穆世子担任大帅。
“于是，最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谭纪煊和穆煜宁一听，就觉得里面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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