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灰袍老僧
几位僧人施礼还未结束,大殿后面的一个门洞里缓缓走出来一个老僧。这老僧看年纪至少有八十多岁,身体瘦削,慈眉善目,一部雪白的胡须垂在胸前,穿一身洗的发白的灰布僧袍,简陋之极。
姬文羽尝试着用神念观察对方的修为,那灰袍老僧只是身体轻轻一抖,姬文羽的神念就犹如石沉大海,找不到踪迹了。那灰袍老僧似乎知道是姬文羽在做怪,冲着他微微一笑,姬文羽也尴尬的笑了笑,暂时打消了窥探对方修为的念头。
神念是很好用,可是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了。从在场几位僧人的称呼之中可以判断,这灰袍老僧就是圆通大师、申通大师、校长钟通的师父,这个时候出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灰袍老僧缓步来到圆通大师跟前,道:“圆通,你可知错?”
圆通大师心中惶恐,口中却道:“师父,弟子不知。”
灰袍老僧皱了皱眉,道:“钟通是云达的师父,也不是我佛门中人,她立身不正,处事不公也就罢了,你作为少林内院主持,怎么能做出如此护短的事情?”
虽然不敢忤逆师父,可圆通大师却不赞同师父的意见,道:“师父,我不是护短,我已经同意按门规处置云达,只是此人不依不饶,非要我们交出云达由他亲自处置。师父,我少林领袖武林数百年,若是依了他的条件,少林威名将毁于一旦啊。”
灰袍老僧摇了摇头,心中似乎很是失望,呵斥道:“圆通,你忘了,我们首先是僧人,之后才是武者,我少林想要让别人敬服,应该是广大无边的慈悲与佛法,而不是靠逞强好胜的武力,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个出家人吗?”
灰袍老僧的断喝,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圆通大师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
那灰袍老僧又说道:“钟通是俗家弟子,深陷红尘,我对他的品性要求不高;申通性情直率,是个武痴,却不通实务,所以我才选了你作为少林内院住持。我少林内院习武强身,但终究只是参禅修佛的出家人,而不是争强好胜的武者,若是你悟不透这一点,我又怎么放心把少林的重担交给你?”
灰袍老僧的谆谆教诲,终于让那圆通大师有所开悟,他朝着那灰袍老僧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跪下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灰袍老僧看了圆通大师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随即他转头对申通大师道:“申通,去把云达找过来。”
申通大师领命,朝着身后的院子而去,那云达似乎就躲在后面的院子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申通大师就领着云达走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师父和姬文羽都在,就连长期闭关不出的师祖都露面了,云达就知道事情闹大了,他连头都不敢抬,连忙往地上一跪,道:“弟子云达拜见师祖。”
灰袍老僧阴沉着脸道:“云达,你可知罪?”
眼见师祖脸色难看,云达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诸位长辈,他只好乖乖的说道:“师祖,弟子……弟子知罪。”
灰袍老僧声色俱厉的道:“知罪?知罪你还做出这种事情?擂台比武胜负已分,你居然牵连无辜对普通人出手,这是我佛门弟子该做的吗?你年轻气盛,做出这种事我还能理解,可是之后你颠倒黑白欺瞒师长,差点铸成大错,更是罪不可恕。”
灰袍老僧的话让姬文羽动容,他以为这灰袍老僧就算是考虑少林的名誉,多少也会稍稍维护一下云达,结果对方处事公平合理,没有一丝偏袒,看来少林还是有得道高僧的。
周围都是长辈,云达不敢反驳一句,只好趴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道:“弟子知错,任凭师祖惩罚。”
灰袍老僧的话说的很在理,圆通、钟通几人都理解,不过牵涉到了自己的身边人,处事也就有了偏差,如今见灰袍老僧发怒,他们就知道云达要遭殃,师父既然说出了这么重的话,惩罚肯定不轻。
果不其然,灰袍老僧冷哼一声,道:“申通,取棍来,杖责五十。”
师父吩咐,申通大师不敢有丝毫怠慢,到大殿里取来一条少林寺僧平时练武用的齐眉短棍,然后把云达的上衣脱掉,让他直接趴在地面上,开始举棍朝着云达的背上打去。
师祖的责罚,云达不敢有丝毫异议,他甚至都不敢运功抵挡,只能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脊背来承受。圆通大师和校长钟通在旁边站着,却谁也不敢求情,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云达挨打。
灰袍老僧就在旁边能监督,申通大师下手不敢留一点情面,每一棍都是实打实的,才不过十几棍,云达的背上就肿起老高。但是申通大师手不敢停,仍旧一下接着一下打在云达的背上。云达咬牙撑着,不敢喊疼,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
又是十几辊之后,云达背上肿起的部位已经被打烂了,血肉模糊,这么残酷的惩罚,就连姬文羽都有些看不下去,就连圆通大师都脸现不忍之色,可是在场的人谁也不敢求情。
一棍一棍,打在云达的背上,也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圆通和钟通不由得垂下了头,他们似乎已经理解师父这么做的苦心了。
最后连那根打人的棍子都被血染成了红色,场面让人不忍直视,当申通大师数到五十下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五十棍,虽然都是皮外伤,跟陈必旺的腿伤不能比,不过能够逼得少林做出如此让步,这个公道已经算是讨回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惩罚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那灰袍老僧又道:“五十棍已经打完,圆通,你去废掉云达的武功,然后逐出少林。”
连打五十棍,背上已经血肉模糊,哪怕是武者也受不了,云达全靠一口气撑着才挺了过来,如今听到师祖这句话,那一口气顿时就泄了,头一歪,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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