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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劳动


  看着这些高高兴兴的人群,自己总是格格不入,在自己看来这收容所跟监狱没有什么区别,难以下咽的伙食,糟糕的水泥通铺,难闻的四五十人共用的厕所跟住宿只有简单的半扇墙隔离,虽然冲的很勤快,睡在旁边的气味还是很难受。

  号子里的五湖四海的外国人,抄着流利的华语高谈论阔,在陈三眼里的监狱在他们眼里跟打工宿舍没什么区别。

  到了晚上七点半,放风时间到,其中有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

  不过晚上放风,犯人是不准到外面去的,只能在收容所里面来回走动。

  收容所虽然没有自由,但是收容所里面也是一种生活,里面也有很多规则和制度。

  不过规则和制度都掌握在有实力的人手里,而陈三显然不是那类人。

  房门一打开,监牢里面就乱成一团,一些犯人在监狱中穿梭开来,去找自己的伙伴玩耍。

  在这里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人聊天,还有就是打牌赌博,不过这收容所是没有现金流通的,所以只能赌烟之类的东西。

  更多的在食堂看电视,食堂的大电视被铁架吊在高高的墙壁上,遥控被管制在教官手里,每天播放教育片跟音乐。

  ..........................

  2月6日,晴朗,

  原来心会碎,

  是在他离开的时候,

  彻底迷失了,

  想大声哭泣,

  但是没有眼泪,

  一年的最后一天,

  在这个熟悉城市中,

  独自徘徊。

  2月7日,晴朗

  这个城市的人都很幸福,

  就算停下来,

  每个人都知道让自己前进的动力,

  而我呢,

  一年的的第一天,

  除了思念,

  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我想丢开爱情抛掉思念的独自离开,

  让一切真空,

  或许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许絮一边写着日记,一边默默地流泪,若说感情深,却没有到生死相许不离不弃,若说感情浅也刻骨铭心。许爸见女儿整天沉浸在悲伤里,给女儿申请了京大深造,本来老家就是京城的许絮一家,在过年前离开了杭城。许絮甚至来不及跟马芳告别,也许是责怪闺蜜没有保护好陆明打心里不想跟马芳告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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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第一次上工,只见屋内花花绿绿,色彩缤纷,一群大老爷们,正在里面忙忙碌碌的劳作着。

  陈三一见此中景象,只是咋舌,原因无它,相信你突然看到满满当当青壮汉子,全都一脸认真的或织毛衣、或作缝纫、或编花篮、或扎纸花........你也会吃惊不小吧。

  陈三是新人,像他这样的新人不多。

  168号不知道第几的黑人老大教他如何操作缝纫机,每一个号子里老大是不用干活的做监督,查验,培训等活。

  陈三对缝纫机以为只是简单的踩踩脚踏板,穿穿针线便0K了,可听老大认真讲解后,才发现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简直可笑。

  他面前是台老式脚踏机,需要双脚配合一起踩,左脚控制速度,右脚控制压脚。光如何协调配合双脚并用这一项,便需要反复、经常的练习,才能正常的操作。至于机针部位,包括怎么装针、换压脚、换梭芯、穿线、给梭芯绕线、清洁送布牙、调针距、调线迹等等,更需要仔细揣摩,认真实践,而关于如何保养设备,哪里需要润滑抹油,哪里属于易损零件,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不得不说,这个看起来蛮横的老大,口才还是不错的,操作演练起来也十分娴熟,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看着别人操作起来顺手容易,可在黄毛详细讲解后,自己一接触,才知道在操作有多难,不是双脚配合不当,轻重失衡,便是拖针跑线,歪曲不直。

  陈三一边受教,一边由衷赞道:“大哥,您真厉害,太专业了。”

  “嘿嘿,那可不,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哥既然来教你,肯定是我有水平嘛。”黑人老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谦虚,听到赞美,心里飘飘地,更是有些卖弄道:“不是我跟你吹,在这号子里,这缝纫的绝活,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其实制作这些衣物,还显示不出我的水平,就是你这种新手,认真学习个一两天,也能依葫芦画瓢做的似模似样。我真正的看家本领,是缝纫文胸!”

  “咳咳,胸罩?制作胸罩能凸显缝纫技术?!”陈三只当他在胡扯,关押3天了好不容易有个谈的来的,陈三尽量跟着黑人老大的话头

  “你别不信,要知道材料性质差别越大,缝纫作业也就越困难,这小小的文胸里面学问可大着呢,从花边的式样的材料,纺织主材料,以及背带材料的性质都是差别极大的,如何选针缝纫,如何避免机针偏斜太大引起跳针,如何导入线隙,避免线的破损等等,那可都是实在活,真功夫!”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容侵犯的骄傲,黑人见他不信,双眼瞪的溜圆,急道。

  “呵呵,我信,我信您还不成么,对了,刚才送我们过来的那人是谁啊?我看他像是管教,怎么和我们穿的一样呢?”

  “呸,管教个屁,你说的那个是田鸡,和咱们一样。只不过在看守所表现本分,没有不良记录,又会拍马屁,当上了安全员,帮管教们打打下手什么的。****的,结果披上马甲,就显出了本性,就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整日狐假虎威,尽打小报告。”黑人不屑道。

  黑人说了一些收容所怎么生存,陈三一一记在心里,上午跟着黑人天,做起事情来感觉时间不是那么难熬,一晃到了中午,为了能够在收容所过得好一点,连忙去小店借了200元代金卷,给黑人老大。

  ........食堂内,陈三领了餐盘,打了饭菜,就紧随着168号子里人坐在了一处。

  凭良心说,午餐的内容还是比较丰富的,标准的两荤一素一汤:土豆烧排骨,回锅肉,烩青菜,菠菜汤。

  但卖相就实在不敢恭维,浅尝之下,更是直皱眉头。

  土豆没有削皮洗净不说,咬起来也是半生半熟,唯一的汤菜,咸中带着苦味,根本就是一滴油都没有放……

  就在陈三难以下咽,一粒粒数着盘里的糙米,强自咀嚼时,黑人笑嘻嘻的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凑了过来。

  “嘿嘿,今天小陈兄弟请客,大家好好搓一顿。”将袋子往饭桌上一撂,黑人一边从袋里取出购买的食品,一边笑道。

  “有午餐肉、豆鼓鱼、冷鲜牛肉、芦笋罐头、泡椒凤爪,还有……”将这些软硬罐头取出后,他贼咪咪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袖口一抖,又从里面滑出两包三五香烟。接着手再一抬,香烟一闪而逝,再次没入衣袖中。

  大家一开始见黑人拿出罐头时,虽说也很高兴,但还比较矜持,但一见他弄到了香烟,那简直就是双眼冒光,激动连连,一个个都目露贪婪之色,无比渴望的盯住他的手臂。

  就连陈三心目中的硬汉白人老大,此时也咂了咂嘴,眼色一做,黑人赶紧过来孝敬。

  收了烟,白老大看向陈三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略一点头,众人立即动手,将这些罐头盖打开,纷纷享用起这些‘美食’来。

  收容所的人,人人都有工资,只不过收容所小卖部比外面东西贵三倍,大家为钱而来,当然不会去消费了,陈三完全是无辜抓来的,只想自己过得好一点老大们照顾一点,加上脑海里的app,陈三学什么东西都快,学的快并不代表你就做的快,每一个号子都有生产任务的,老大们靠的是完成任务拿奖金,普通工人只能算计件了。

  陈三今天的工钱都买不起刚刚的东西,但是小卖部不管,每一个人进来都是3个月,所以最高给每人3000元的借款代金卷。如果提前出去也不怕,消费跟处罚金一起结清才让出去。

  ............

  下午13号房分到的工作是扎线圈,做定子,同14号房组成一组,组长是熊哥,大家的任务就是将一根根的铜丝盘卷成定,组成电感线圈。

  “黑哥,咱们是替谁做啊?”扎丝的技术含量不高,也就是要求熟练、心细,陈三观摩片刻也能慢慢的上手,但心中却有些疑问。

  “都是所里承包的,有给卖米机的,卖水泵的,或者风扇厂,要不就是卖洗衣机的,嗨,谁知道呢?”黑人漫不经心道。

  “那咱们每天都是早上缝纫,下午做这个么?”

  “那可不一定,都是随机安排的,不过总归不会太远,基本都是室内操作。”黑人如是道。

  “是啊,是啊,现在轻松多了,以前我们还经常跑野外,干苦力什么的,五六月的时候,顶着毒辣的太阳,修路挖矿,连水都喝不上一口,那可才叫一个惨啊!”一旁的耳尖,探头过来,插口感叹道。

  “呵呵,看来现在华夏以人为本的思想,和谐社会的建设,也让咱们这些外国人得了实惠啊”闻言,陈三只得摇头苦中作乐道。

  “屁~”“屁~”两人齐声道。

  ‘啪!’

  “******屁,今天是不是没给你松松筋骨,你小子就皮痒了?敢跟老子抢话,给老子滚过去,练举重!”黑人的脸色如同热带雨林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秒便是暴雨雷霆,甩手就给抢话一个大耳刮子,怒声道。

  黑人下手极重,脆响在一片悉悉索索的繁忙中显得十分突兀,周围的目光全都聚集过来,身为组长的白老大也注意到了这里,可也仅仅是瞧了瞧,并没有斥责,也没有阻止,头一转,便当看不到。

  抢话的是一个棕色人,个子比较小,被扇的身子一偏,脸颊一下子就红肿起来,苦着脸学着举重的模样,叉腿蹲下,两手上举,起起伏伏的真就开始练起来。

  “草,这小子就欠收拾,给老子好好练,练仔细咯!”黑人骂咧着,转头又春风满面的对陈三解释道:“那个说到哪儿了?哦,对了,给你这么说吧,如今我们能只做这些轻松的内业,其实是托了几个人的福。有一次在野外铺路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工地上打起了群架,最后还是闹出了人命,但着实让所里的头头冒了一身冷汗,后来再也不敢把咱们拉出去啦,嘿嘿。”

  陈三冷汗连连的听着黑老大说话,现实在自己面前又一次表演了弱肉强食,看似平静的收容所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如果不是上午自己舍得花钱请客,跟那人也没什么区别,看样子多做事情少说话才是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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