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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可怕


  她只是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像一个看似在眼前,罩着红布盖的托盘,以为只要伸手掀开,就能知道知道托盘里是什么。

  可是伸手时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无论手指多么灵活,东西多么近在眼前,你却就是不知道里是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太后很多时候想,大概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知道了。

  梁太后长长地叹了声气,想到了哭着离开,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无上长公主,梁太后的心就又沉了沉。对于这个被她宠在心尖上的女儿,以梁太后的了解程度,许染衣的事,大概不会容易解决。

  无上长公主会死命地跟她扭下去。

  原因梁太后自然是清楚的。任谁只一个女儿,大概都会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本着爱屋及乌,再加上心理觉得亏欠,明明是嫡长公主,却只能以庶出示人,所以梁太后也乐于宠着许染衣。

  梁府这次的宴席,表面上看来,十分完满。而实际上内里如何,也只有梁家人自己知道了。

  一切都按着太子当初预算的那般进行着。施璋虽然有护身符,但乾武帝并没有让他好过,他被乾武帝下令,在府中关禁半年。

  而且派了太监,对逸梁王妃、逸世子申斥。父亲不在家,担负起教育施璋的,便就是母亲与兄长了。

  所以让他俩个看管施璋,再正常不过。在梁家时,整个事件结束,逸梁王妃还有逸世子都不曾出现在那个院子,不是不知道,而是没脸过去。

  因为如果连他们也离了宴客厅的话,那么梁家的那个寿宴,可就真成了京城里的一个大笑话了。

  然后那天的后续结果,是影响了除太子外的四家,梁太后、乾武帝、逸亲王府上的人,第四家的无上长公主,虽然是事件的中心,太子却并不怎么在意。

  然后还趁着晚上,夫妻两个在床上说悄悄话时,太子叹息着说他上了许驸马的当。

  魏芳凝听了太子的话,仔细想想,也觉得太子说得对。

  对于许行书来说,目的是要打击到无上长公主,他才不会顾虑许染衣如何。而且他也不会真的觉得,无上长公主府,等同于许家。

  后来回想起来,魏芳凝也会奇怪,许行书和许飞可不是无上长公主,这爷俩个怎么会完全放任许染衣与太子,同在梁家,不担心许梁衣会做什么?

  只能说明,施璋的成事,其实是聪明人的暗许,与愚笨人的看不出来,两相一起促成的。

  所以赵镇升女儿的事,找的人继续在找,但说实话,认真程度,可就很大的削减了。主人不督促,那么底下人自然就会懈怠。

  处理完施璋之后,乾武帝便就开始积极地,为许染衣找和亲的国家。当然了,这个不是乾武帝能说了算的,总要人家来求婚才是。

  梁太后一直逼着乾武帝,想让乾武帝下旨,给许染衣和施璋赐婚。

  许染衣在长公主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只要求太子负责,而且明确告诉无上长公主,若是真净她嫁给施璋,那么她就去死。

  于是乎,无上长公主就跟着梁太后,一样的闹来闹去。

  自梁府寿宴之后,唯一觉得好过的,就是太子了。

  太子现在几乎天天被乾武帝喊到平准阁去,然后也表现出一脸的沉痛。但其实,不止是魏芳凝,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他是装的来了。

  有一次,乾武帝对着太子,实在忍不住手痒,拿着折子狠狠地砸在了太子的头上。然后太子就不再抖了,再漂亮的人,额头上顶上包,也漂亮不起来。

  更何况太子额头上有包,除了是皇上下的手之外,又能有谁?这简直是每个看见太子的人,都能猜出来的事。

  被皇上揍过的太子,自然就抖不出来了。

  当晚上太子回到东宫里,魏芳凝看到太子头上的包,然后知道太子是被乾武帝砸的,却是半分也同情不起来不说,还“咯咯”笑了半天,说:

  “夫君,若是贤妻我说你活该,你会不会生气?”

  只要一想到乾武帝虽然没被梁太后,拿着东西真砸出包来。但实际上,却被梁太后每天盯得,都快疯了,魏芳凝就真是同情不起太子来。

  除去初一十五,魏芳凝并不怎么进宫。开始是大家给照顾她,现在是没人有空理她。

  逸梁王妃天天往宫里跑,求见姐姐梁皇后,而无上长公主也是一样,梁太后则天天的盯住了闹乾武帝,宫里此时都快堪比菜市场了。

  太子居然还在抖,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笑够了,魏芳凝瞅着太子,然后非常认真发自肺腑的说:

  “太子殿下真可怕,这是真的。我要是你的对手的话,肯定会日夜不安,想着法子与你示好,拉近友谊,而不是想着与你做对。”

  太子则笑得十分的欠揍,说:“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我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可怕。”

  魏芳凝不解,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太子摇头晃脑地说:“真正让人害怕的人,是永远不让敌人生起戒心。”

  所以除去了解太子的人,乾武帝之所以会砸太子,是因为看他太闲,而不是怀疑他与施璋许染衣的事有牵连。除去特别了解太子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那件事,其实是太子积极策划,然后引着施璋、许染衣跳进坑里的。

  此时若是在床上,魏芳凝真想用被子捂住头,哎哎叫。

  她上辈子真是眼瞎了,居然相信会能算计得了太子,是什么给她的自信啊?

  太子爱怜地摸了摸魏芳凝的头,说:

  “知道皇上为何要拿折子砸我吗?”

  魏芳凝抬头,问:“为什么?”然后想到一种可能,又问:“皇上总不会是让你真的纳了许梁衣吧?”

  应该不啊?魏芳凝想,除非皇上真的疯了。

  太子笑,虽然说此时跟前没人侍候,但在东宫里,太子还是说话有所保留,若真说什么重要的,总是要在两个人在床上时,耳鬓厮磨时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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