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回忆幻境（下）
路德走上石台，吃力地推开了棺木，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白色的不知名花朵铺满了整个棺材，一个少女的身形隐匿其中，朦胧可见，唯美异常。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了，但看到曙光出现在这里，西维还是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你觉得纯白教会为什么要把圣棺……我是说曙光小姐放在这里？”
在西维告知霍尔娜这个洞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立体魔法阵，而且魔法的主要作用还是封印之后，霍尔娜就一直思忖着什么，直到现在她才忍不住问道：“根据曙光小姐的力量，将她带回圣域不是更好吗？”
“这个地方应该是大迁徙时代留下的遗迹。”
西维并没有直接回答少女的疑问，而是开始考据起了周边的魔法阵和建筑风格：“大迁徙虽然并不像神话时代那样神秘，但流传下来的历史文献也不怎么多。我曾经查询过那段时间的记录，发现在迁徙途中，纯白教会和一些其他组织不止一次在大地上建造过神殿、皇宫或类似的建筑，但似乎没过多久就会放弃，并带着民众继续迁徙……其中的理由到现在都是个谜。”
“你是说，这个地方也是那种时候留下来的吗？”
霍尔娜撩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看着正在地上布置着魔法阵的路德，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与其说是在寻找定居点，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恐怖的事物一样……至于这个洞窟是不是那个时代留下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西维皱起眉头，开始认真思考起大迁徙时代留下的谜团。
“比起那个，路德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霍尔娜似乎对于大迁徙时代的隐情不感兴趣，反而好奇地看着路德的行动。
“他在构筑神术法阵。之前我们在那个酒馆不是听他的同伙说过么‘传送神术也已经准备完成了’，这一类传送魔法都需要坐标才能达成传送这个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家伙应该是在风口高原那边构筑了一座传送神术祭台，只要这边构建出符合传送条件的神术法阵，就能立刻出发那个神术，将法阵中的人和物一同传送到祭台那边去。”
即便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安排，凭借着自己丰厚的魔法知识和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西维还是将对方的打算全盘推导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还在奇怪路德这家伙到底打算要怎么回到东部平原呢……”
霍尔娜这才一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且他似乎还打算连同曙光小姐一起带走咧！”
“不过这注定是徒劳。”
西维却摇了摇头：“原本的魔法阵会阻碍到他的传送神术，这个魔法阵的效果很强，只要它还存在着，传送魔法在这里几乎就是无法使用的，同时那个棺材也是被钉死在魔法阵上无法移动的，他是逃不出这里的。”
“果然，那家伙看起来已经发现这件事！”
霍尔娜看着因为神术法阵失效而有些气急败坏的路德，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全然不管路德也算必要之恶教会的长老这件事……
不过路德好歹也算是教会长老，对于魔法的研究似乎也不浅，很快他就发现了神术失效的原因，并开始改造起了自己的神术法阵。
如果西维能够干涉到对方的动作，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上去——那个逗比居然为了能够让神术生效，在神术法阵里添加了针对外部魔法阵的部分，打算先破坏掉外面的魔法阵然后才启动里面的神术法阵！
他也不想想这种维持了好几百年的封印魔法阵是可以随便破坏的么！天知道这一刻破坏掉封印，下一刻会不会有几百只魔王跳出来一起毁灭世界啥的……
好吧，事实证明西维确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就算再怎么吊炸天的封印都不可能封住几百只魔王……更何况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多魔王给它封印。
不过路德的神术法阵还是成功了，他就那样带着圣棺消失不见，而这个洞窟在曙光消失后，也开始崩塌了起来。
只是西维并没有能够看到最后——这个幻境是来自于路德的记忆，他所没有见到的景象自然也不会出现在幻境之中。
接下去的情况就很简单了。
必要之恶教会的人发现曙光还有生命反应，并想办法唤醒了曙光。
而曙光也在漫长的岁月中，记忆单元受到的破坏，以前的记忆几乎都消失了，唯一有印象的就只有西维一开始输入在她记忆库内的曙光徽记——就连这个都是不完整的。
不过必要之恶教会的长老里倒也不全都是酒囊饭袋，居然有长老研究出了曙光徽记的部分功效——分担伤害、疲劳乃至痛苦。
于是他们开始在信徒中大肆推广劣化版的曙光徽记，并骗取了曙光的信任，将其作为‘圣女’推了出来，用于运行曙光徽记。
而曙光的圣女名号也很快就在信徒中打响了开来。
本身曙光并没有治愈之类的能力，但她可以操作曙光徽记的网络。
一个人身上伤势和病痛再怎么严重，分散到数以千计乃至数以万计的信徒身上后，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就好比一杯墨汁，当它装在杯子里时，自然看起来漆黑无比，可将其倒入大海后，整片海洋根本不会有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来如此……原来圣女的力量是这种原理么……”
记忆幻境已经快到尾声了，而霍尔娜也在一旁喃喃自语。
西维并没有管她，而是独自思索着目前所知的情况。
曙光的出现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某种预兆，此外虽然必要之恶教会确实在试着忽悠卢占廷王国的国民，但他们和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的国王议会暗杀事件并没有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看来还得从其他方面下手……另外风口高原那边也得再去一趟看看情况。”随着幻境开始溃散开来，西维叹了口气，轻声嘀咕道：“没办法用二重存在感觉好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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