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活着浪费空气
“你，过去接！”持枪男人——也就是君明远一直追捕的豹子，用枪指着其中一名银行工作人员，示意她去接听电话。
工作人员吓得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上前去拿起了话筒放在耳边。
“喂...”她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几秒钟后，抬头看向豹子，“找找找...您的...”
豹子大步走上前，接过话筒，对她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谢谢！”
工作人员抖得更厉害了，她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不...不用谢。”
然后手脚发软地回到了墙角重新蹲在了人群中。
那边，豹子已经将话筒放到了耳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冷厉。
“凑不齐？你耍我是吧？500万而已！......别给老子耍花招，老子说到做到，你们等着收尸吧！”
他转过身，冷笑着抬头看着上方的监视器，“别以为老子在开玩笑，老子的耐心可不好！”
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朝着人质的位置走了过来。
人质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缩着脑袋拼命往角落里挤，像受惊的鹌鹑。
豹子慢慢举起手中的枪，一个一个地瞄过去。
他的脸上没有挣扎和不忍，只有戏谑和思索，仿佛是屠夫在挑选第一只被宰的羔羊。
被瞄到的人都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有的时候，最恐怖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那个穿西装的高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将旁边的一位头发灰白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婆婆推到了自己的前面，谄媚地对豹子笑道：“这位英雄，不如先杀她吧！她年纪也大了，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活着也是浪费米饭，您说是不是？”
老婆婆顿时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高个男人：“......”
他呆了一下，马上又急切地说道：“晕过去了正好，也省得她醒着还受罪！英雄，趁她没醒赶快动手吧！”
“呸！”见此情景早就忍耐不住的杨梅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高个男人踢了个狗吃|屎，“你这个人渣！人模狗样的废物，我看你才应该第一个去死！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死了还浪费土地！”
她最见不得有人虐|待老人和孩子，大概跟她前世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有关吧。
高个男人猛不防被一个小姑娘踢翻，还被她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心里又气恼又害怕，生怕这个匪徒真的听了她的话，拿自己开刀。他忙爬起来，恼羞成怒地喊道：“小丫头，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既然你这么善良，怎么不主动请缨第一个去死啊？这样我们其他人就都可以不用死了！”
他对着蹲在地上的人质们循循善诱道：“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有的时候，即便沉默不语，也能伤人于无形——
看到他们的反应，高个男子更加得意了，“看到没有？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的！”
转过身，他冲着豹子弯下了脊梁，像个哈巴狗似地笑道：“英雄，您看，要不就从她们两人中选择一个？”
豹子这时反而不急着杀人了，他抱胸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内斗，似乎在欣赏一出精彩的好戏。
“这个事情可真是难办了呢！”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不如你们自己商量，有结果了告诉我？”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开始计时。一分钟后如果还没有决定好，那我就只能闭着眼睛随便杀一个了。”
听到这话，高个男子瞬间红了眼。他看了看地上晕过去的老婆婆，又抬头打量了下杨梅，保养很好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小丫头，赶紧让开！再插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完弯下腰就要去拖拽婆婆的身体。
杨梅迅速抬脚一个侧踢过去，正中高个男子的右肩。
“啊！”他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住了肩膀。疼得龇牙裂齿，冷汗都冒了出来。
见此情景，豹子慵懒的身姿突然挺直了起来。他眼神犀利地看着杨梅，抬手将紧握的枪瞄准了她。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他啧啧两声，走近两步将枪抵在了杨梅的太阳穴上。
......
阴沉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打在人的脸上，冰凉，刺骨，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白程宇却觉得滴在脸上的冷雨远不如身旁君明远释放的寒意来得冷彻心扉。
他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衣服，缩了缩脖子。
“怎么这么巧，那个杨家小姑娘也刚好在里面？还跟豹子对上了！”他皱眉说道。
是啊，为什么杨梅也会在里面。
君明远也很想知道答案，然而他早就让人撤掉了对她的监视，因此这会儿也不得而知。
虽然听不到里面的人说的话，但并不影响他知道内容。龙组训练的其中一项，就是唇语。
当他在监控中发现那个挺身而出的女孩居然是杨梅的时候，就陷入了一种矛盾心理。不知道是该为她鼓掌，还是应该责怪她鲁莽。
看着豹子将枪对准了她的头，君明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就像看见自己的战友被敌人威胁时的感觉一样，他矛盾，担忧，还有不可遏止的愤怒。
她此时一定很害怕吧？
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最近却老是莫名其妙被卷入这些惊心动魄的事件中，一定吓坏了......
君明远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他眯着眼盯着视频中豹子的脑袋，似乎想将它看出一个洞来。倏地转过身，朝着最前面的警车走过去。
没有了遮阳伞的庇护，阴冷的雨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身上，冷峻帅气的脸在烟雨中更增添了一份朦胧的神秘感，引得警戒线外几个撑着雨伞不肯离去的女孩一阵脸红心跳。
君明远却毫无察觉似地径直进了车里，拿起了无线电。
“紫羽，豹子的外婆现在情况怎么样？能不能讲电话？”
无线电那头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队长放心，有我在，她没事。可以安排她接电话！”
“好，随时待命！”
交代完后，君明远再次回到了电脑前，他的视线有些闪烁地落在监控上，生怕看到的是杨梅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视频中，那个勇敢的女孩仍然挺直肩膀站在豹子的对面。哪怕脑袋旁有一支随时可能取走她性命的枪，也依然面不改色，镇定如初。
大厅里明亮的灯光洒落在她穿着粉色外套的身上，犹如漫天飞雪下的红梅，无所畏惧。
“再给豹子打个电话，这次我亲自跟他通话！”君明远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白程宇说道，“让人按照他的要求去准备500万现金和一辆车，必要的时候，先把豹子引出来再想办法抓捕，确保人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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