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显摆这种事情大约是遗传的。
这不。
远在J市的付鲲与沈佩兰两人,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睡在外边的付鲲赶紧起身，趿拉上拖鞋就往隔壁的书房而去。
沈佩兰虽然习惯丈夫的工作特殊性, 翻身的时候, 还是忍不住叹息般的嘀咕了句：“这么晚了,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半梦半醒间,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 还是没等到丈夫回来。
沈佩兰的睡意也消了些, 以往每次接到临时任务, 丈夫只要在家, 都会与自己交代一声，今天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此，沈佩兰仅剩的一点点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她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走出卧室。
却不想刚出门, 就听到丈夫爽朗的笑声，隐隐约约的从留有缝隙的书房门内传了出来。
“个死老头子，跟谁通电话呢, 笑成这样。”沈佩兰推开书房门，见丈夫正满面笑容的跟人讲着电话, 松了口气之余，忍不住朝着付鲲嗔骂了句。
见老妻过来，付鲲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赶紧笑着朝她招手, 与她分享喜讯：“佩兰, 立诚媳妇怀上了。”
沈佩兰只觉脑子一懵, 反应过来听到的是什么后, 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啥？小雪怀孕了？多久了？有没有什么反应？哎呀...刚才是立诚的电话？你咋还挂了呢？赶紧回拨过去, 我要问问...”
“咳咳...不是立诚的电话，我打给老周的。”付鲲有些尴尬的解释。
“打给老周做什么？”
“他家儿子生娃的时候，找我显摆来着，我不得显摆回去啊？”
沈佩兰见丈夫说完这话，又开始翻电话簿，显然还想继续打给别人显摆。
虽说理解丈夫想要出一口气的心思，但是这会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沈佩兰将丈夫往一旁挤了挤，自己拿起电话就拨给了付立诚。
却不想怎么也打不通，沈佩兰纳闷，刚要跟丈夫抱怨什么，余光就瞄到付鲲手上还捏着电话簿，明显一副在等她挂电话的样子。
沈佩兰抽了抽嘴角，莫名就有一种直觉，儿子那边一直占线，说不得正跟他老子一样，也在不停的打电话炫耀呢。
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沈佩兰决定明天白天再给儿媳去电话，也放纵老头子炫耀一回。
于是，她将电话递给付鲲，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记得给咱老闺女打个电话，让她明天回来一趟，上次小雪寄给我的旗袍，还有一件我还没舍得穿呢，明天跟老闺女再出去大院里溜一圈。”
说完这话，沈佩兰也不管自家老头子了，风风火火的楼上楼下开始转悠，打算扒拉些好东西给孩子们寄过去...
=
不得不说，做父母的还是懂孩子的。
付立诚可不就是在一个个打电话嘛，除了他二哥家没去电话，基本亲朋好友都被他打了个遍，自然也收获了一堆祝福。
等男人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唯一遗憾的是，太晚了，丈母娘肯定休息了，李源村只有大队部才有电话，所以他只能打给了唯一有电话的四哥家。
四哥吉弟，因为搞运输工作的特殊性，家里便花了大价钱安装了电话。
付立诚想着，或许应该给丈母娘家也安装一个电话？万一雪雪想家了，联系起来也方便。
心里想着事，付立诚也没有立刻去楼上，而是去厨房拎上暖水壶跟奶粉，又拿了几块给孩子们准备的鸡蛋糕，防止妻子夜里饿肚子。
回到卧室时，发现妻子已经睡着了。
七月已经是盛夏，气温很高。
好在电风扇是个好东西，正呼呼的扇着风，他走到风扇旁边瞄了眼，发现电风扇开着一档。
付立诚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抬手小心的碰了碰妻子露在外面的一节莹白的手臂，发现她手臂有些凉。
他立马回身将电风扇挪远了些。
然后再次回到床边，慢慢的蹲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妻子看。
从她长如小扇子的睫毛，到俏挺的琼鼻，再到那嫣红的唇瓣，渐渐的，男人的眼神开始幽深了起来。
雪雪对于自己的吸引力，是无需质疑的，可是想到方才医生的嘱付，付立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小家伙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不过，虽然遗憾自己才开荤，就又要被关禁闭，但是面对两人的结晶，男人表示大度的认了。
思及此，付立诚微微倾身在妻子的红唇上落下一个一触即离的轻吻。
又在妻子尚平坦的腹部也落下了一个吻，才起身去洗漱。
=
李源村。
吉家的小楼里，突然传出了吉翠芳女士一声嘹亮的惊呼。
“老四媳妇，你说啥？咱家雪雪怀孕啦？”一大早，吉翠芳正在院子里掐丝瓜藤上多余的花，就看到老四媳妇推着个自行车进来院子。
还不待她询问咋一大早就来了，就被四儿媳撂下来的话给惊呆了。
吉弟媳妇是一名教师，叫刘舟，她长相不算顶漂亮，气质却很温婉，见婆婆这般激动的反应，她也不意外，小姑子在家受宠的程度，她可是有切实体验的。
一开始，刘舟对于丈夫与婆婆过分的偏爱小姑子，也是不能理解。
只是后来相处久了，发现小姑子并不是那一味享受别人的好，不懂回报的人，反而对于自己的家人分外大方。
辛苦刺绣赚来的钱，很多也都花在了家人的身上。
而且，同为女人，雪雪还遇到了那样一个抛弃妻女的人渣，作为嫂子，自然也会心疼。
更何况她家雪雪还那么美。
这厢刘舟支好车子，一边回答婆婆的话，一边将绑在后座上的布包解开：“是啊，昨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妹婿给打的电话，说怀四周了，孕相挺好的，就是闻不得腥味...”
随着四儿媳不断的诉说着女儿怀孕的具体细节，吉翠芳才渐渐有了真实感。
瞬间，老太太喜的眼眶都开始发红，她一拍大腿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喊道：“老头子，老头子，咱闺女怀上啦，雪雪怀上了！”
刘舟见老太太啥也不管就往后冲，无奈的笑了笑，她看向一旁也是一脸喜色的李红梅：“大嫂，这袋子里是我给雪雪还有小吉祥做的衣服，还有几样补品，我想着这两天爸妈铁定要给小妹寄东西，就一起带回来了，省的妹夫到时候多跑一趟。”
李红梅笑着接过：“那行，我先收着，老四媳妇，你吃早饭了嘛？没吃嫂子给你做碗面条。”
刘舟摆手：“不用了，大嫂，我吃过来的，来之前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老二、老三还有老五媳妇了，我猜她们晚点也要回来，这么一大家子人，肯定要留下来吃饭的，我陪着嫂子先准备中饭的菜...”
说话间，刘舟已经挽上了李红梅的手臂，妯娌俩个有说有笑的就往厨房而去。
=
刘舟想的没错。
听说自家的妹妹这么快就怀上了，作为哥嫂的，在中午饭前后，除了在外出车的老四，去市里出差的老二，旁人都赶了回来，且每个人都拎着一个大包裹。
一家人难得团圆，又是这么大的喜事，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和乐。
前头吉翠芳两口子已经去了大队部，与吉雪通过了电话。
亲耳听到雪雪说的确怀孕了后，老太太总算安心了下来。
吉仁与老爹还有弟弟们碰了杯酒后，才道：“我给元元打电话了，让他有空就去雪那边看看，他好歹也是学医的，多少能派上点用场。”
吉兵夹了一块肉给赖在他肩膀上讨食的小鹫鹫，闻言不赞同道：“元元还是实习医生，刚到一个新环境，哪有什么休息天，大哥你别瞎指挥，元元也老大不小的了，他有空肯定会去见小妹，哪里用得着你吩咐，别给孩子压力。”
吉仁不以为意：“那咋啦，他有没有休息的我不得叮嘱一句，小妹34岁了，等她明年生娃都35了，可不得有风险，元元作为侄儿，又是学医的，去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李红梅觉得丈夫说的在理，配合的点头：“就是！”
吉兵...
“行了，这有啥，老大，你们两口子对雪的心意娘知道，但是元元也是咱们的孩子，他是个懂事的，老五说的对，元元从小就跟雪关系好，不用你们特意说，他有空会去看雪雪的，你俩少给孩子压力...”
说完这话，吉翠芳紧接着又撂下一个炸弹：“我打算跟你爹过两天去看看闺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惊的看向老太太跟老爷子。
却见李八柱面上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显然，老两口已经私底下商量好了。
吉兵皱眉：“您跟雪雪商量了嘛？还有，就您二老去，咱们怎么可能放心？”
李八柱不以为意：“不用跟雪说，说了她肯定要叫女婿来接咱们，他们当兵的本来就忙，咱做父母的要通情达理，不是有地址？我跟你妈自己就能找过去。”
见自家父亲、母亲理所当然的表情，吉兵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把这老头老太太能的，还自己找过去，他们怕不是忘记自己打字都不识几个了。
吉兵无奈的看向自家大哥吉仁，希望寻求帮助，一起劝说劝说老两口。
没想到吉仁考虑半晌，拍板道：“也行，我送爸妈去，顺便去看看元元。”
得！
又填进去一个。
不过有大哥陪着，吉兵反对的情绪到底没有那么大了，其实吧，要不是他不好离开太久，吉兵更想自己去。
他是真想看看，小妹生活的，是不是真如她说的那般幸福自在，那丫头越大越喜欢将心思往肚子里吞，他还真担心雪雪报喜不报忧。
虽说他这般担心，对于妹婿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没办法，这大约就是人性，天然的会偏袒自己的家人。
吉翠芳在吉家基本是一言堂，唯一一个能劝说她的老爷子，一辈子都顺着媳妇，此时自然也不会拖后腿。
吉兵揉了揉眉心：“爸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去买火车票。”
老太太想了想：“大后天吧，空两天时间下来，也够你七个姑姑知道雪怀孕的事情了。”
众人...这绝对是等好东西的节奏啊...
=
既然决定要去看闺女，吉翠芳同志那真是轰轰烈烈的就开始扒拉好东西，老母鸡啥的那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担心家里的鸡不够闺女吃的，又去相熟的人家买了几只。
别看吉家三不五时的吃顿肉，那真是家里条件允许的，但是再允许，也没有一下子买几只鸡的，四邻肯定就会问买这些个鸡做啥啊？
这也真好合了吉翠芳同志想要显摆的心思。
好家伙，这么一显摆，不到半天，吉雪二嫁后，不止过的很好，还成功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李源村。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太多人酸，两个月前，吉雪结婚的时候，村民们可都是亲眼见到那军官咋样宝贝吉雪的。
这都结婚差不多两个月了，怀上也是正常。
当然，这个消息不止是村民们知道了，就连被李文煦派来查吉雪的人也知道了。
来人叫钱二牛，名字瞧着朴实，也不识几个大字，但是人很机灵，一直跟在李文煦后头给他办事。
他得了李文煦的好处与托付，当天就坐火车出发了。
好容易找到李源村。
他没有急吼吼的就寻了过去，钱二牛本就是农村出来的，虽说关起门来的时候，村里头因为鸡毛蒜皮事情就打起来的情况不在少数，但是一致对外的时候，那也是格外团结。
他一张生面孔，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扎进去，不是找打嘛。
所以钱二牛打算在附近的村庄里找个人，花点钱，让他去李源村打听打听。
本以为打听一个中年妇女，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这个年代，很多女人嫁人后，都是随着丈夫的姓氏喊，比如李家二婶，张家大娘等等。
谁成想，他找了个吊儿郎当的懒汉，都还没提报酬，只说了吉雪两个字，那懒汉就一脸痴迷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什么大美人，什么天仙下凡，什么公主在世...
但凡那懒汉所知道的溢美之词，那说起来真是喋喋不休...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二牛再次抹了一把脸上被喷溅的唾沫星子，这般忍着恶心，陪着笑脸，打听了好半晌，总算将吉雪的情况给弄清楚了。
等彻底明白了前因后果，包裹自家老板李文煦在这其中掺和的身份后。
饶是钱二牛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咂舌了起来。
不管是李文煦抛弃妻女，还是吉雪是个天仙般的大美人，都叫他有些恍惚。
他觉得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有跟前这个懒汉形容的那么好看，老板咋舍得抛弃了呢？还一抛弃就是十年。
如果是为了追求更好的吧，还能说得通，但是现在的老板娘王芳，他也是见过不少回，真谈不上多好看，最多清秀罢了。
想到这里，钱二牛看着跟前的懒汉，怀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懒汉也不知是被怀疑了人格，还是因为女神被质疑，整个人都不高兴的骂骂咧咧起来：”艹，老子有必要骗人吗？他娘的，吉雪在咱们这一块出名的很，最早是十几年前，还没结婚的时候，那上门提亲的人多的...啧啧啧...要不是便宜了那城里来的知青...不过那狗东西回城后就没再回来过，吉雪也十来年没怎么出现，说实在的，大家伙儿都快忘记李源村还有一个大美女了，好家伙，兄弟，你知道吗，前两个月吉雪再嫁，还嫁了个头昏的军官，开小车的那种啊，老厉害了，本来好多人都说那军官瞎了眼，居然娶了吉雪这个二婚的黄脸婆，哪成想，吉雪办酒席那天，漂亮的哦，老子十几年前见过吉雪，老子不夸张，三十多岁的吉雪，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那军官赚大发了，要不是这些年吉雪天天闷在家里，老子跟你说，早就被那些个有点权势的王八犊子强娶了...啧啧啧...”
这懒汉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没什么人搭理他，好容易有人跟他说话，还捧着他，瞬间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钱二牛觉得这话多少有些水分，不过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眉开眼笑的懒汉，又问道：“我咋听说吉雪有个闺女呢？她结婚，闺女咋办？”
懒汉稀罕的摸着烟盒子，闻言，眼都不抬一下道：“哟，那闺女也水灵，现在才上初中，还小，不过长大了不比当妈的差，人用不着咱操心，跟着吉雪走了，去大城市享福咯，要我说那军官也是脑子清醒的，嘿嘿嘿...你想啊，那姑娘也不小了，就凭那长相，将来不是一大笔彩礼啊？”
说道后面，懒汉猥琐的笑了笑，还一脸遗憾的表示，早知道吉雪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大美人，他就去提亲了云云...
可把钱二牛恶心的够呛。
为了确保听来的信息无误，钱二牛又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打听了不少关于吉雪母女，跟吉家的消息。
还别说，基本每个人都能说出一长串吉家的事情。
同时，也让钱二牛确定了，老板的前妻真的改嫁，并且怀孕的事实。
虽说心里有些瞧不上老板的作为，但是作为拿人钱财的下属，钱二牛还是无奈的将整理好的消息，打电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文煦。
=
挂掉电话后。
李文煦俊美儒雅的面皮，已经扭曲的不成了样子。
前妻嫁人，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吉雪的美。
只是他多少抱着侥幸心理，在他看来，吉雪再美，也带着孩子，一个二婚带孩子的女人能有什么市场。
更何况吉家几乎病态的保护者吉雪，不可能将她随便嫁人，当年要不是自己足够优秀，被吉雪看上了皮囊，这个上门女婿，也轮不上他李文煦。
如果不是看到了女儿吉祥，坦白说，李文煦都快要忘记了前妻，毕竟在他看来，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往。
不管是为了生存改姓做了上门女婿，还是在农村整天刨地的艰苦生活，都是他不愿再想起的过往。
说来李文煦家里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是大学的老师，曾经他也肆意张扬过。
可是一场运动，父母被按上了坏分子的帽子，他在父母友人的帮助下，匆忙去了李源村做了知青。
从一个衣食无忧，甚至有些骄傲的知识分子家庭，变成了姓氏都不敢暴露，最后甚至为了生活的更好，主动示好吉雪，做了农村人的上门女婿。
老实说，在吉家那几年，其实他过的很好，吉家没有一个人因为他上门女婿的身份而刻意为难。
有时候村民们说些闲话，丈母娘甚至会为了自己抱不平，带着家人，打上门去。
那时候，他不是没有感动的。
只是，这些感动，在人上人的地位面前不值一提，当得知父母平反时，鬼使神差的，他留了一个虚假的地址，然后带着吉家给的路费与一大包的好东□□自一个人回到了阔别五年的S市。
也是在这里，王芳，镇长的闺女看上了他。
王芳不管哪一面，都不能与吉雪相比，甚至老丈人还多少有些看不上他。
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松口，表明自己在乡下已经结婚生子，甚至想着等自己在S市站定脚后，再将妻女接过来。
只是找一份工作太难了，那时候，十年的运动已经结束，大批的知青返程，一份工作成百上千的人争抢，街上到处是晃荡的无业游民。
甚至连临时工都很难，就算找到了，他这些年在吉家也算养尊处优，哪里干得了那些个重活。
渐渐的，他的心态变了，尤其在老丈人抛出一个个橄榄枝的时候，他最终没有抗住诱惑，向一个稳定的工作低了头。
前些年，他趁着下海的东风，学着人家做起了生意，借着王芳她爹跟她堂姐夫的光，也算有了些成绩，总算过上了大多人羡慕的生活。
有钱人的生活真他妈好，不提旁的，就那个曾经让他觉得高高在上，对自己颐指气使的老丈人，现在看到自己时，不也客客气气起来，当然，这里或许也有他退休，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子的原因。
一切越来越好，好到李文煦快要忘记所有的不堪的时候，那个被他遗忘的前妻与女儿居然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嫁人了？
为什么偏偏要嫁到S市来？
想让孩子认祖归宗？
还是...报复自己？
心中各种猜测浮现，李文煦心口越来越堵的慌，那股烦郁感不断往上翻涌，就快要压抑不住，想要爆发。
就在这时，王芳端着一杯茶递了过来：“文煦，出了什么事？喝口茶先缓缓，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啊！你疯啦？”
本就烦躁的不行的李文煦，见到王芳那张讨好的脸，火气腾的一下子，彻底的冒了出来，他一把挥开王芳，像是没看到到妻子被茶水烫的又叫又跳一般，摔门就走了。
不顾女人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快步的往外走，这个所谓的家，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漫无目的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或许是方才发泄了些许怒火，李文煦的表情总算恢复如常，只是眼眸深处，却满是阴毒的惊涛骇浪...
既然打听不出女儿为什么在那个叫米庆的人家，那么就让钱二牛跟在吉翠芳身后。
他们不是要来S市看闺女吗？
到时候，他一样会知道，吉雪，他的好前妻，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
第二天。
经过一个晚上的缓冲，再次醒来的时候，付立诚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见妻子有些困顿，他也没勉强她起床，而是捏了捏她露在薄毯外面玉白般的脚，确定不凉后，俯身亲了亲妻子的额心，温声道：“我起床了，你别睡太晚，实在困，就吃好早饭再睡。”
吉雪用脑袋蹭了蹭丈夫的胸口以示回应，然后在男人低笑声中，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付立诚不知道旁人家的夫妻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觉得，他家的雪雪哪哪都好，哪怕是睡意朦胧的时候，都可爱的紧。
又盯着妻子睡颜看了一会儿，男人才满足的起身下楼晨跑。
等锻炼结束后，付立诚又去了一趟厨房，请她最晚8点，就去楼上喊妻子下来吃饭：“李姐，最近麻烦你了，雪雪怀孕，我们对于她需要什么营养都不太懂。”
李姐笑着摆手：“麻烦什么，应该的，照顾孕妇李姐擅长，我儿媳就是我伺候的，坐月子我也能照顾，小付你放心。”
两人又沟通了几句饮食方面的问题，付立诚才回到餐桌上，心中还想着，要给李姐加工资，毕竟照顾孕妇也很辛苦。
“爸爸，我跟哥哥先走啦。”这厢吉祥已经吃好了早餐，她今天要去老师家里学习画画，而哥哥，据说已经看好了几个铺面，今天要去与房东签合同。
付立诚点头：“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送走孩子们，付立诚快速的解决了早餐，便也去上班，路上，他看向小张，突然道：“你说，我去把丈母娘接过来陪陪雪雪怎么样？”
小张刚要说话，就听自家首长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去问旁人吧，你连对象都没有，问你也是白瞎。”
说完，男人迈出的步伐就更大了，那背影，瞧着格外的嘚瑟。
小张黑着脸捂住心口，觉得首长自从结婚后，就越来越不地道了，结婚了不起啊，干啥老是刺激无辜的他啊，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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