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狡猾
王万重抓着卢利的手，一刻也不肯放松，走过路口，到了成都道上——这里是后世津门著名的五大道之一，以风景秀丽、环境优雅、往来人员稀少而闻名全国。国安局津门分局就坐落在这里。
王万重领着卢利直接进到院子中，对面走过来的几个同事，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老王，这是你们家小子？”
王万重理也不理，拉着卢利的手上到二楼，打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指一指门边的一张旧沙发，“你坐在这等一会儿，小李，你盯着点他，千万不许让他跑了。卢利同学，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对了，你的那个什么游戏的图片，你带回来了吗？”
“没有，我放在家里了。”
王万重点点头，给小李使了个眼色，随即说道：“小张、老赵，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三个人走到办公室外面，王万重下达命令；“老赵，卢利一家的资料你知道吧？”
“知道。”
“那好，你现在去他们家，把门打开，将家里所有的纸张、图片类的资料全部带回来，我给车队打电话，让他们配合你们；另外，尽可能别惊扰到邻居，明白吗？”
“明白！”两个人一个立正，转身下楼而去。王万重把语言组织了一下，上到三楼，敲响了局长的办公室。
卢利百无聊赖的坐在王万重给他指定的旧沙发上，那个小李在忙自己的工作，不时抬起头瞄他一眼，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从上周六开始，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孩子和他父亲的资料就被收集齐了，也知道，是他给那个港商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解决对方的问题，换取的条件，就是一个什么小人书？
小李掌握的情况并不完整，但也不妨碍他对这个孩子生出浓厚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能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呢？咦，居然睡着了？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真的没心没肺？
卢利有点迷糊，歪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儿，一直到有人推他，才清醒过来：“干什么？”
“卢利同学，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那个什么游戏？”
卢利怪叫一声，一蹦老高，劈手抢过王万重手中的画卷，可不就是《超级玛丽》的设计图和概念图吗？“你们……”
王万重确定无误，尴尬的一笑，“卢利同学，你别生我的气，实在是你刚才说的话，太吓人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
“呵呵……”办公室中响起一阵轻笑，是人都听得出来他话中的反讽，王万重脸色漆黑的扫视一圈，众人立刻收声，“那个，卢利同学……”一把陌生的声音响起，是个老者，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但腰肢拔得笔直，在卢利眼中，似乎比王万重等人更加挺拔，“你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这件事我会严厉的批评教育他，给你出气，怎么样？”
卢利知道，这就是扇一个嘴巴，再给一个甜枣了，而从老者的语气来看，应该就是领头的BOSS级人物了——想到这个单词，没来由的噗嗤一笑：“您是？”
王万重正要解释，老人阻止了他：“你今年只有11岁？叫我胡爷爷好了。”胡老头笑呵呵的说着，给王万重使了个眼色，王万重一侧头，办公室中的几个人鱼贯而出，转眼间，就只剩下三个人了，“首长，您坐。”
胡老头哼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小王，说正经事之前，你先给卢利小同学道歉！”
“是！”王万重二话不说，站得笔直，啪的一个敬礼：“卢利同学，关于游戏画片的事情，我向你郑重道歉！”
“没事、没事……”卢利真是吓了一跳，他两世为人，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正常的历史中就不必说了，到后来，这等职权部门出来的人，岂会和他这样的屁民打交道？即便偶有接触，也无不是带着特殊行业的高高在上感，谁能想到，今天因为老人的一句话，就向自己立正敬礼？
“卢同学，你可能也猜到了，小王安排人到你家里去，拿回了这些画纸，不是为了不相信你的话，更不是为了调查你什么，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相比你家的环境，把这份画纸放在这边，更加安全一些——我说这些，你能明白吗？”
卢利当然明白，嘴上说道：“不明白。”
老胡笑着点点头：“好吧，我这么和你解释吧，如果你的这份画纸——叫游戏设计图是吧——真的如你所说的，在制作出来之后，能够价值数以千万计的美金的话，对于咱们国家来说，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不理解。”
两个人只当他真的不懂，解释道：“你只要知道，这些画片如果真的能够如你说的，给国家带回宝贵的外汇，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就是了。”
卢利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这会儿他突然‘明白’了，“那我呢？这可是我画的！”
“是的，是你画的，但卢利同学，现在国家很困难，你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又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为未来四个现代化做贡献，是不是你们老师教给你的？”
卢利倏然噗嗤一笑，不再和他胡扯了：“胡爷爷，我跟您说，贡献我一定会做，但这也要看怎么做，对不对？就如同我的画稿、我的这个游戏设计，如果能够为国家换回宝贵的外汇的话，我当然愿意把这些美金什么的交给国家，但可不是白白捐献！”
“你？”老胡和王万重同时愕然，这个时代的人不都是讲奉献、将一心为国的吗？南方某省的一个青年女工，不就是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将凭空而来的大把来自海外的遗产，毫不犹豫的上缴国家了吗？为了这件事，她还被评为三八红旗手、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在国内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向XXX同志学习的高潮呢。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叫不能白白捐献？”
“我把外汇给你们，你们总要给我同等价值的RMB吧？”
两个人没想到一个11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你要钱干什么？”
卢利不理他们，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吧，所有的外汇收入，由我的图画带来的，我占比60%，其余的40%都交给国家，然后国家给我同等值的RMB……，而这份比例在游戏收益上，则是我一分钱不要，全部交给国家，同样的，国家要给我同等值的RMB，行不行？”
两个人都给他说傻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会儿，老胡有些明白了，这个孩子正如王万重向他汇报的那样，根本不能以同龄的孩子视之，只是，他说的这些，自己都不懂啊？
卢利又解释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龙珠》漫画在未来带来的巨额利益，这下，两个人算是听懂了一点，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做主的，只是把他的话记录下来，向上层反应。
“对了，卢利同学，你要那么多外汇干什么？”
“当然是以钱生钱喽！”卢利理所当然的说道：“哦，我计算过了，这份画稿，拿到泥轰去之后，最迟到明年寒假之前，就应该能见到效益了，届时，我希望胡爷爷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要去一趟香江！嗯，请王叔叔陪着我一起去。”
“我？”王万重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这和自己还有关系吗？
“是啊，你总不会看着我一个孩子孤零零的跑到离家万里之遥的香江去吧？您得保护我啊！”
王万重看着他清纯可爱的小脸，只想一拳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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