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九章 被报废的法师
无形的触须已经扎入列车驾驶室，墨夜注意到幻影在搜寻攻击目标时似乎缺乏视觉辅助，总是一通无乱的抓取摸索。
“它看不见。”
“它不是靠视觉狩猎，它的触须在感知能量波动。”
“不，主人，不止，它有声呐反馈系统，类似于鲸鱼，能够反馈障碍物信息，不过准确度可能不是太高。”
小七说这话时墨夜正好感觉到那无形的大触须从自己身边险险擦过，进一步验证了这很可能是个感知能力并不非常敏锐的特殊生物。
墨夜和小七的脑内交流卡索尔自然是听不见的，他正专注的操控着列车行驶。
“还需要多长时间？”
卡索尔头也没抬“不知道。”
墨夜无奈的抿唇，果然对这些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不能有所期待。
“很快，很快了。”卡索尔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墨夜能听得出他的不确定。
一个连十分钟和一小时的区别都感觉不到的人，怎么能指望他的很快真的能快起来。
卡索尔腾出一只手，随手一挥，召唤了出了他的影战士，七个黑影战士出手与车厢内那根无形触须纠缠起来。
墨夜眼睛蓦地一亮，对了，它们都是能量体，卡索尔的影战士也是，所以能准确的定位。
幻影的能量波动非常克制，只有在每一次触须移动的瞬间有能量波动，甚至于连被攻击目标爆炸时它已经脱离了攻击目标，相互之间找不到联系，难以定位。
可是卡索尔的影战士却能准确的找到攻击目标。
不过攻击力之间的差距太大只能进行骚扰防守。
“你召唤出的影战士是什么技能？”
墨夜觉得类似于召唤魔法，虽然并像是纯粹的元素体。
“这是‘暗影战士’，我的特殊天赋，一般人学不会的，你就别想了。”卡索尔毫不犹豫的作答“有记忆以来就会，就算有一两个被打死，过一段时间，我能量恢复了，它们又会重新出现。”
这种奇妙的天赋技能让人望而兴叹，羡慕不来。
当然也可能不是天赋技能，只是卡索尔不记得了，彼得斯城里的调查员们奇奇怪怪的能力许多。
特殊异能的属性相较于星盟只有多没有少，有些根本无法用星盟现有的科学或是异能学科的知识进行解释。
又一根幻影触须扎进了车厢内，车厢的材质在幻影的触须碰触下仿佛水一般的柔软顺畅，想从任何角度进入都能畅通无阻。
“精神力吗？”墨夜心里暗忖，不断的分析着幻影的触须到底是怎样一种属性能量。
一具影战士被抓住。
就是这一瞬，墨夜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感觉到了，有能量从触须灌入影战士体内，能量迅速膨胀。
影战士分明就没有实体，没有血肉，可是能量在灌入它体内的时候依然完成了结晶。
结晶的关键不在于被攻击者的身体血肉而是能量本身。
砰，爆裂，晶体散落一地。
风起，
风绳将卡索尔一下卷起，墨夜身形快速移动，带着卡索尔闪避，差一点，差一点，触须便碰触到了专注驾驶的卡索尔。
即使如此，卡索尔依然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露出震惊神色。
“感觉不到了。”
消失了，消失了，这是卡索尔第一次真切感觉到影战士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不是回到了他的体内。
墨夜恍然大悟，“同化，它的能力是同化。”
“什么？”卡索尔完全不明白墨夜在说些什么。
“同化，幻影将能量灌入攻击目标时能无差别的进行同化，身体结晶，无论是纯粹的元素体，能量体，还是血肉之躯，都会被无差别的转化成与它一样的能量，并迅速的结晶，因为原本的身体结构无法承受这样庞大的能量，自然也就爆炸分裂了。”
墨夜在闪避触须的同时，用风卷捡起一颗结晶，“这里面一定蕴含着丰沛的能量。”
“照你这么说，它为什么不直接将列车同化了呢？”
“理论上可以，可是实际操作上有差距不是很正常的嘛。”墨夜递给卡索尔一个，你傻啊的眼神。
因为材质，防御能力，甚至体积等等等原因都有可能。
墨夜心念一动把这些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万一能用得着呢，能量蕴含其中可是却无法立刻被察觉，这种克制与本体很接近啊。
列车驾驶室并不算特别宽敞，当有三根无形触须探入的时候，想要找到闪避空间已经成为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墨夜屏住呼吸，身体所有能量被精神力屏蔽，隐藏，隔绝起来。
触须胡乱探查，什么也找不到。
果然，精神力是它寻找目标的重要标识，一旦精神力波动被隐匿，触须就像是无头苍蝇失去了目标，只能胡乱的拍打。
卡索尔被风卷束缚在半空双手也没停，“快了，马上就到了。”
啪！
又一根幻影触须伸了进来，车厢几乎被触须充满到没有空隙。
一个无法施展空间魔法的空间魔导师在狭窄缝隙间小心翼翼的躲闪着每一次危险攻击那叫一个憋屈。
在车厢两根触须之间夹角之中站着的墨夜深呼吸，身体不敢有丝毫晃动，精神力被收拢到极致，手上一枚小戒指溢出一层屏障将墨夜的精神力波动彻底屏蔽。
精神力隔绝屏障正在一点点淡去，墨夜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在消退，“能量消耗速度是平常的五倍速。”小七观察着装备能量消耗速率惊讶不已。
墨夜也感觉到了，幻影的危险不仅仅在于它能够将攻击目标同化，同时还能通过改变磁场大幅度的迫使各种仪器设备能量消耗速度加快。
这使得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装备在面对它的时候，性能会大打折扣。
“马上，就快了。”
在精神力屏障消散的一瞬，幻影的触须仿佛终于嗅到血腥味的大鲨鱼，猛地翻转向墨夜寻来。
触须是无形的，精神力只能大致感应到它的形状，与章鱼的腕足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系，冰系，火系等元素墨夜全试了一遍，没有用，所有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害幻影一分一毫，当攻击落在它触须上，这些可怕的触须腕足就好似不存在，攻击只能穿过触须落到空气之中。
“元素无效，需要纯粹的物理攻击？”墨夜摇摇头，将这个推测推翻，不可能的，单纯的物理攻击根本无法碰触到触须，就好似车厢会被虚化穿透，或者直接同化。
屏障彻底消失，墨夜和卡索尔的精神力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即使两人已经非常收敛，也依然无法阻止幻影的触须饥渴汹涌的冲了过来。
这一次，墨夜能清楚的感觉能量波动，幻影触须在移动的时候。
三条巨大的触须从不同方向延展将墨夜和卡索尔包围，触须在碰触到墨夜魔法袍的一瞬间，墨夜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正在注入体内。
这股奇怪的能量在接触到身体的一瞬，墨夜整个人仿佛被置于一锅热水之中，从表皮开始的滚烫，直达每一寸肌肤，身体无法动弹，甚至于想要调动魔力也成了奢望，无法呼吸，心肺里的空气被全部抽出。
前所未有的疼痛与烧灼感在四肢百骸蔓延，时间被无限制的拉长，每一毫秒对于此刻的墨夜来说都漫长无比。
膨胀，身体里的血液，肌肉，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滚烫的能量注入而不断的膨胀。
氧气被膨胀排出，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困难，耳朵里充斥着咕嘟嘟水烧开的声响。
周围环境的一切感知都被排除在外，除了滚烫和膨胀再无其他，甚至不觉得疼痛。
“主人”
“主人”
在一片死寂的咕嘟嘟声音中，小七撕心裂肺的呼喊就像是一根尖针将气球猛地戳破。
膨胀的气体被骤然释放。
“哈”
墨夜长出一口气，大口大口呼吸，原先被麻痹的感知瞬间回归，疼痛，撕裂的疼痛感传递到全身上下。
被触须扎入的右手臂延伸到右半身几乎无法动弹，除了疼痛再没有其他感觉，甚至连普通的抬手也做不到。
当精神力感知回归的一瞬，身为魔法师的战斗本能比理智思维更先一步。
施法已经完成。
元素魔法免疫使得幻影的触须对于异能者来说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风火冰土各种元素魔法几乎同一时间齐发，可是对于幻影的触须来说无关痛痒，受到冲击的是列车车厢。
时间可能过去了一秒，两秒，或者连一秒也不到，墨夜不清楚，耳边嘟嘟嘟的声响被嗡嗡嗡的鸣叫声代替。
紧接着只觉得身体蓦地腾空，膨胀感终于消失，身体承受的压力不再，虽然依然疼的剧烈。
“进入城网了，进入城网了。”卡索尔虚弱又兴奋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压力生命威胁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空中列车这一次真的行驶在云层之上，没有空轨，没有车站，黑暗消散。
墨夜眯着眼，瞬间强烈的光线让人不适应，阴暗压抑都没了，只剩下蓝天白云。
没有了幻影触须的束缚墨夜顺着车厢壁软面条似得滑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疼痛的感觉全面复苏。
右半身没有一处不疼，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嚎着疼啊疼，然而没有一根神经听从调遣，无论是抬腿还是动动手指头没有一样可以做到。
“主人，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有事吗？”小七焦急的在墨夜面前飞来飞去，它的扫描检测结果并不乐观。
“偏瘫。”
“啊？”小七翅膀停止扇动啪一下飞向墨夜的脸，给了一个五体投脸式的拥抱。
“主人。”
墨夜实在提不起手将小七甩开只能耸耸鼻头，开口“别挡脸。”
“哦”小七哭丧着脸担忧的看着墨夜。
墨夜的视线顺着透明的车厢壁看向天空，幻影触须不见了，原本覆盖了整列列车的凶兽此刻没了踪影。
车厢外是蔚蓝的天空，清澈如戏，厚实的雪白云层将列车托浮在半空之中。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卡索尔忽然开口将墨夜从混沌茫然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什么？”墨夜声音虚弱干哑，右半部身体的僵硬麻木并没有放过右脸，这次法师阁下是真面瘫了，话都说不清。
“好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卡索尔指了指车厢外的天空“我们成功接入城网。”
“坏消息呢？”
“这里没有浮空列车轨道，我们很快就会.....坠车”
话音未落，墨夜身体已经率先一步体验到失重的感觉，腾空向上，列车向下急速坠落。
小萝莉紧紧的抓着墨夜手臂，身体蜷缩成一团。
在高速坠落的一瞬墨夜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有成功顺利安全的着陆体验了，高空坠落是常规服务项目吗？
然而——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右半身体依然麻痹僵硬着，疼痛以至于意识昏沉，墨夜只觉得列车依然在不断的向下坠落，可就是无法坠地。
卡索尔看着墨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膀“看来坏消息也不是太坏。”
是吗，墨夜心里只有一连串的问号和翻滚的羊驼。
城网的环境与彼得斯城乃至于大部分现实世界大不相同，列车坠落并没有撞向大陆或是落海，而是不停的下坠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云海，深渊没有尽头，永远也无法着地。
一阵飓风扬起，将列车包裹环绕向上拉拽。
卡索尔面前出现一块圆形光标上，墨夜只看见一道白光闪过，腾空的列车砰的一声落地。
透明车厢壁外的景色从蔚蓝色的天空转变成灰白色的墙壁，放眼望去能看见空旷的平地上停着不少飞行器，飞机，飞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墨夜是被人拖下车的，身体不能动弹，意识昏昏沉沉，她能听见这些人在说什么却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叽叽咕咕一阵鸟语，她知道自己和卡索尔包括莉莉丝在内一起被拖出了车厢。
当意识彻底清醒，墨夜看看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被扔进了一处垃圾场，很随意的就这么被废弃零件扔到了一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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