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十一章 帝国中二征途
卫兰帝国上上下下，从贵族到平民，从军队士兵到工人普通公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陷入极端狂热的个人崇拜与暴虐热血之中是怎样一种可怕景象，墨夜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见识到这种奇景。
师父又说对了，“傻逼是可以相互传染的。”
话糙理不糙，比瘟疫病毒还要更可怕的是被傻叉传染了还不自知，自认聪明绝顶。
墨夜下意识的向后仰，与这些访客拉开一定距离。
“主人，你可以拒绝接待这些人。”
“嗯”当然可以不见，可是考虑到这些人身上可能具备的有价值情报，墨夜决定做出有必要的忍耐。“看看他们要说什么也不要紧，注意记录。”
小七领会墨夜的意思后地握着拳头挥了挥，“交给我主人，我会进行信息筛选。”
三天时间的等待，不能干瞪眼白白浪费不是。
如果不是阎安这么交待了，墨夜还真不一定愿意做这样的事，太无聊了，墨夜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眯着眼看着客厅涌进来的人。
访客们如愿的见到了传说中动动小手指就能把人扔进黑洞里的空间圣者。
墨夜这个常年霸占着卫兰帝国与虫族通缉榜大红名的人在卫兰帝国有着各色各样的传言。
如若不是有照片和视频的存在只怕分分钟能传出个三头六臂虎头熊腰血盆大口之类的。
‘她的眼睛是黑洞深渊能吞噬一切所见之物’
‘她有着天使一样纯真美好的面孔却长着恶魔的心，蛊惑人心背弃荣耀’
‘是虫族和人类基因结合的怪物，根本不是人’
诸如此类。
墨夜第一次听小七说起时嘴里的米粥差点喷出来，一群在自己身上种寄生虫的贵族居然认为她是虫族与人类杂交的产物。
墨景秋听见都想扇人耳光。
这谣言被传的有声有色甚至传播到星盟各地，毕竟墨夜的来历至今仍是个迷，查到最后也只能得到一堆仔细推敲就知道不真切的情报而已哦，再继续向下调查那就是查无此人。
多多少少总有些人选择了相信。
前来拜访墨夜，试图招安的这些贵族大臣之中也不乏相信传言的人。
这些贵族大臣们面对墨夜时，恐惧，期待，蔑视各种情绪五味混杂皆有之，脸上却都全然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贵族矜持淡然与恰到好处的亲切。
皇室贵族即使不是天生的演技派也是一群有着卓然天赋的表演艺术家，说着与心底想法截然不同的话语脸上的诚挚与热切却看不出丝毫破绽。
比舞台剧表演还要更加精彩，演技精湛。
墨夜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些已然不是人却自以为是的驱使着所谓虫族奴隶的贵族们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或是语重心长的劝说。
这些人的话语中心思想非常一致，‘请墨夜阁下弃暗投明追送君王陛下的脚步沐浴到帝国荣光之中为帝国伟大征途而战。’
“即使出身不好，没有尊贵的血统只要能在帝国建设的过程中奉献出血汗，也能得到陛下荣光的照耀，请不要轻易放弃。”
大概是一直说说说也不见墨夜反驳，且全程面对墨夜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白皙纯净，略显清瘦，眼神茫然困顿，一脸的无辜迷茫，即使明知道对方是一个能够秒杀一支精锐部队的空间圣者依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放下了戒备，任由轻蔑心态横生。
说顺嘴之后，那些潜藏在心底的蔑视与嫉妒与愤懑开始向外溢出。
这之中当然也有亡灵魔法对心灵影响的辅助作用，恶魔不能改变人心它只是能够放大潜意识的欲望让人看到本真而已。
在这一点上墨夜倒是很赞同那位已经死去的反人类的精神学大师。
这位有着皇室血统的贵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见墨夜一直微笑反而得寸进尺。
“墨夜阁下难道不因为陛下的宽宏慈悲而感动吗，这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陛下不计前嫌愿意接纳你，过往的仇恨错误被宽容，一起为了帝国的伟大征途而奋斗难道不好吗？”
这一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的嘴脸与说辞真是久违了。
墨夜眉尾上扬，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雷萨斯生生把一个科学文明帝国转变成了大型邪教，甭管是不是有西恩在背后推波助澜，这种技能实在是了不得。
眼见这位越说越是兴起，稍微还保留着理智与智商的其他贵族赶紧拽住了他，虽然对他的言语表示赞同，可是话不能说的这么直接，万一刺激到墨夜怎么办？
即使他们并不认为在帝都星的地界上，君王陛下的荣光护佑之下墨夜这个空间圣者真的敢做出任何武力攻击行为，两军对战尚且不伤来使，何况他们只是前来替陛下表达招揽诚意而已。
可是保险起见，游说的方式还是不要太激进比较好。
墨夜要是能一字一句听见他们内心所想所说一定会罕见的笑出声，多么精彩夸张的荒诞剧。
墨夜静静的看着听着，这些人自说自话她连‘嗯’‘哦’‘啊’这样的单音节回应也不需要，他们就能脑补出一场精彩大戏。
墨夜深刻的怀疑，这些戏多的蠢货是不是雷萨斯刻意留下的，雷萨斯为了集权将皇权与军权牢牢的把握在手中可是利用虫族血腥的大清洗，眼下这些贵族都是经历了好几次大清洗之后的幸存者。
蠢货方便控制，热血的蠢货更是容易煽动，多么契合。
“墨夜阁下，扎尔伯伯爵的言语有所冒犯，可是他的诚心，我们和陛下的诚意却是真挚的，您有强大无匹的异能，卓越的天赋，陛下有宏大的理想见识，强大的军队，这是您追随陛下脚步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成为建立一个伟大帝国的亲历者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向往值得追求的事吗？”
墨夜了然的点头回应，“你是说与虫族一起侵略星盟，用星盟公民的生命喂养虫族军队。”
“不，这只是暂时的，在前进道路上遗憾却必须的牺牲，我们将走上前所未有的跨越性进化之中，那才是人类文明该有的方向，我们正在退化，高级文明消亡之后人类文明发展停滞不前正是因为我们的狭隘绊住了自己的脚步，陛下在纠正这些错误，人类的发展便是这世界的发展，而卫兰帝国将在君王陛下的引领之下成为领路者。”
这位侯爵大人双目中满是狂热，精神力波动陡然起伏上扬。
墨夜不需要用视线扫过围坐在她身前的一群人就能感应到他们相互之间影响的精神力波动。
群情激昂！
这似是而非的话乍一听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虽然无形间透露出一股不对劲的感觉，墨夜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总算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中二’，对就是浓浓的中二气息。
尤其是当墨夜的视线落在那些依附在贵族大臣们身体表层的寄生虫时，认同感更是瞬间打消。
墨夜仔细的观察，思考了一阵，觉得那些虫子就像是随身携带安置在人体上的透析仪器，将携带者的血液抽出进行一系列奇怪的作用再重新引导回体内，往复循环。
这是一个缓慢又迅速的改造过程，说它缓慢是相对于个体而言，这些种下虫子的人甚至察觉不到身体正在被接管，而对整个卫兰帝国或者说人类群体而言，这又的确是迅速的，短短几年时光它就能彻底改变这些蠢货的基因，那些虫子正在通过另一种方式寄生繁殖获得生命。
被取而代之的人对此不仅一无所知甚至沾沾自喜踊跃参与其中，真是厉害了。
墨夜都不知道该夸赞西恩还是雷萨斯。
这些人此刻因为热血上头说出的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也丰富起来。
关于雷萨斯在帝都星颁布的政策，他的远征计划，这些贵族知道星盟并没有崩溃，他们却对雷萨斯有着坚定的信心，一心要成为跨时代的新人类。
争先恐后的对墨夜说着雷萨斯那伟大的新人类拓展进化，以及誓要将帝国荣光普照宇宙的伟大理想。
墨夜的视线落到其中一名发言不积极的人身上，拜访名册上介绍她是帝都星医疗卫生监管部门的小主管。
这样的职位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成为招安使团代表之一完全是因为种植虫族衍生的技能。
她大概是作为随身奶妈被带上的，听说是非常厉害但是又有些鸡肋的治疗技能。
能够瞬间愈合伤口，哪怕身体被分裂成几块，只要大脑还是活跃着的，这位医疗部主任就能将人黏合回去，组装娃娃似得。
大概是担心墨夜一言不合把人给空间分割了，算是挂了一个小保险。
她的精神力波动与那些昂扬不定的贵族不同，相对要平缓许多，似乎对说服招安墨夜也没有多大兴趣。
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她一直坐着，那些贵族习惯性的忽略了她的存在，墨夜就好像没有发现一样并不理会。
第一天来了不够第二天也来了。
直到第二天傍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并拒绝了晚宴邀请，这位依然坐在角落位置。
只剩下她最后一人。
“乔安娜医生？”
“墨夜阁下。”那人站在墨夜面前微微躬身，在人走光之后似乎终于露出了一丁点属于自己的情绪。
“我不招待过夜。”
乔安娜愣了愣，没跟上墨夜这对话跳脱的节奏。
板砖打着呵欠翻了一个白眼，摇晃着断尾。
“哦，不，我只是有些小礼物希望能亲手送给阁下。”
“嗯？”
乔安娜从随身携带的手包中取出一袋油纸包裹的特产点心，香味四溢。
递给墨夜的时候笑着说道“这原是帝二卫特产的植物‘木番薯’磨成粉后制成的糕点，听闻阁下是美食爱好者，特意为阁下准备了一些，由于此作物如今已经绝产，芋头香饼也变得罕见，希望阁下会喜欢。”
将作为礼物的食品放下后这位乔安娜医生转身离开。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脱监控者的视线。
墨夜看了眼对方离去的背影，随即收回视线，掂量着手里的特产小点心。
墨夜提着点心返回卧室，精神力屏障将四周完全阻隔形成安全区域。
墨夜看着桌上茶色油纸包裹着的小点心，帝都星的传统特色小点用来招待喜好美食的空间圣者倒是说的过去。
将糕点拿开，摊开油纸，空白的纸张上并没有字，当墨夜伸手拂过的时候，整排整排的文字一一闪过，一个字一个字消失不见，直到最后成为一张普通的油纸，无论怎么抚触也不再有文字闪过。
墨夜双手来回扫过，文字不再出现，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没想到在帝都星居然还能见到歌莉娅公主殿下的人，这位公主殿下居然能在雷萨斯与西恩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安排可谓是相当厉害了。
墨夜原本以为歌莉娅只是厌世一心求死，还是小看了对方。
果然不能轻视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有了死志不打算活的那种，毕竟已经不想活了，干事的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墨夜将点心重新放回油纸，板砖探着脑袋耸了耸鼻子，“嘿，闻起来还可以。”
这句话翻译一下大概就是，“喂，饲主还不快点投喂给我尝尝。”
糕点连油纸被板砖吃的一干二净。
“主人。”
墨夜躺回柔软晃荡的大床上脑海中那一串文字转悠着跳了出来。
地下皇宫的防御布局图，以及君王陛下的行程表在墨夜脑海中浮现。
这位公主殿下迫切希望自己父亲去死的决心还真是坚定，雷萨斯大概没想到自己养宠物一般逗弄宠爱着长大的公主殿下会选择站在他野心征途的对立面。
“主人，不动手吗？”
墨夜摇摇头，“还不到时候。”
西恩的胜利果实还没有收获，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前不可能容许雷萨斯被人干掉，再来就算雷萨斯因为野心膨胀疯狂也不能真把他当白痴看待。
这时候并不是适合冒冒然搞突然袭击之类的。
当然，归根到底，在帝都星迁移回到原坐标之前，墨夜不打算做任何可能节外生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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