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0章 道魔两立的三人行
林落凡桀桀笑得两声道：“你为何这般断定我是妖僧？可有什么秘法？或是你长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柳青青道：“方才你那一式板桥反踢，只有道门里的人习得？你若不是妖僧？又是谁来？”
林落凡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这般，或许只是一种本能也说不定呢？”林落凡边说着话，拾起了地上长剑继续道：“如今你早无再战之力，自然也就淡不上对我有什么威胁。若我真是灭绝，绝不会有任何犹豫地一剑杀了你，若我是林落凡我想我依然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杀了你！但或许我能放你一马，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柳青青极冷地道：“你是林落凡，不过方才你所言算是威胁？”
林落凡笑道：“你怎知我是林落凡？而又不是妖僧了？”
柳青青道：“若你是灭绝前辈，他又怎会如你这般无耻？”
林落凡不以为然道：“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柳青青道：“无论是命令还是威胁，我似乎都得接受！”
林落凡道：“你果真是个上道的女人！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第一，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上没有天书！而且我并不想出去之后依然受天苍天道门里的亿万道徒的追杀！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柳青青点了点头道：“这个简单，第二呢？”
林落凡道：“第二？你为什么会认为有第一必然会有第二呢？”
柳青青笑道：“那就是没有了？”
林落凡摇了摇头道：“第二，我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毕竟我们相互救过对方的性命。”
柳青青冷冷地回道：“我只能保证，因为这次你不杀我，若以后有机会杀你，我会饶你一次！”
林落凡闻听此言，先是一愕，甚至有些失望。由其是自己从对方的眼睛里没有到看到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愤怒，没有乞怜，没有绝望，没有悲伤，甚至连开始的轻蔑和自嘲都尽数化为虚有，拥有的只有平静。
在他的心中甚至起了某种怪异的念头！
他确信，这女人以后绝对是他修行道路上的一名强劲对手。
有那么某一时刻，林落凡不只一次的有着某种冲动想要在对方的身体上捅个透明窟窿出来。
这似乎某种生物在遇到天敌的自然反应。
过了许久，林落凡释然一笑道：“这个承诺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如今的你双手已折，如何再战？不过我确实很喜欢你活着。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亦不缺你一个！只要你有本事，下下次再见，过来取了便是！”
柳青青轻蔑地道：“如果你真得那么确信，何必用下下次的字眼？实际上你还是认为我极有可能杀死你，不是吗？”
林落凡沉默了良久，再次无言，相当于默认。
柳青青率先打破沉默道：“现下呢？我们如何破去龙在天布下的剑笼大阵？”
林落凡淡淡地说道：“等！”
柳青青不解地问道：“等？”
“对，等！等到剑笼大阵自行破去！”林落凡点了点头道。
“你莫不是疯了？”柳青青觉得对方在痴人说梦。
林落凡也不知道为何，但他就是知道，这剑阵一定会被破去，随口解释道：“灭绝已死……”话已一出口，便觉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但柳青青却没有再提问，因为她已经明白了林落凡话中的含义：灭绝已死，那么囚禁他的樊笼剑阵自然也就没有存在地必要了。
林落凡抖将铁剑归鞘，然后蹲下身子对着柳青青道：“毕竟曾经我们并肩战斗过，我想至少在明教山门里面，我们是战友。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却没有在战场上杀死战友的习惯，所以如果你同意我们在这里是战友，那么有什么问题出去再说。”
柳青青平静看着林落凡的脸，非常清楚对方的心性和自己很相似，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家伙，有时候甚至更加厚颜无耻，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
只是在这一时刻，她并不知道林落凡为何会靠她如此之近。
按着道理来说，林落凡在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估计就曾不只一次的想过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然而看着他伸过来的温暖双手在自己的肩肘拂过之时，柳青青的细眉微蹙，难以抑止地流露出厌恶的神情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讨厌接触我身体的男人，这是一种本能。”
林落凡看着她伤口里面隐约可见的森然白骨，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厌恶神情道：“被你厌恶可真是一件麻烦事，可是我现在只想说：你这伤口好像有些麻烦。”
柳青青问道：“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承诺？”
“不愧是道门里的天才少女，比那段孝天强多了？”林落凡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很是认真说着话，然而又是不待柳青青插话直言道：“我帮你治伤也是要花钱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一旦走出山门，再遇到那个叫做段孝天的家伙，我希望你能帮我解解围，要不然我想我比谁死得都快！”
柳青青未曾想到林落凡会提出如此要求，先前林落凡三番两次戏耍了段孝天，想必此时被弃在山门之外的段孝天这几日来，一定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地儿发泄，只是她却未想到林落凡竟会提出如此要求。
她看着眼前的林落凡洛沉默了半响儿道：“好，我可以替你解决此事！”
“喀喀”
随着两声骨响，柳青青的双手腕骨已是被林落凡接上了，她皱着眉，吭也未吭一声。低头看了看肩头上被灭绝咬出的血洞，有些厌烦道：“你需要多长时间？能治好我？”
林落凡低头在一堆人骨中翻找着什么，许久之后终是拿着一根粗细如指骨一般大小的骨头在青石上开始了打磨，他似乎浑没当回事儿地说道：“如果是止血除腐倒用不了多长时间，关键是灭绝老头儿那两口咬的太狠。估计他大概几十年都没有刷过牙，脏的厉害，口水里谁知道有什么毒素，说不定呆会儿还得切点肉下来。”
夏侯婉亦不知在何时走了过来，听着二人的对话，皱眉说道：“你们说的还能不能再恶心点？”
林落凡看着夏侯婉没有说话，反而傻傻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一把将夏侯婉搂在怀里，眼中甚至还盈上了泪痕，只是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着转儿，却未盈满坠下。
或许是夏侯婉不太习惯这种造作娇情，她“啪“地一掌拍在了林落凡的后胸上，林落凡似乎受不住痛，连连咳嗽了两声，这才尴尬地转过身来，对着柳青青道：“你想必方才很痛，但接下来，会更痛！你先行忍着……”
柳青青皱着眉觉得林落凡方才应该也很痛，在中笑得乐开了花，却一脸漠然地说道：“真不知你为何是个男人？婆婆妈妈地跟个女人一般！”
林落凡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骨针，觉得自己似乎确实在做女人做的事情，笑了笑。又从衣衫上抽了丝线系在骨节末端，捏着骨针的右手有些发颤。
柳青青面色一沉道：“缝吧！不要手软！”
林落凡忍不住地再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手如果不软，你早已经被我捅死了。说不定是捅得爽死了也不一定！他内心龌龊的想着某种男女之事，面上却是一脸的镇定，不敢让对方有所察觉。
骨针刺破了少女白嫩的肌肤，穿过离散的骨肉与血丝，然后再次穿回，带着线在少女娇嫩的肩上穿行缝补着，柳青青偏过头来没有看也没有呼痛，美丽的脸颊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夏侯婉紧紧抿着薄薄的双唇，蹙着弯眉看着宁缺手里的针抬起落下，下意识里握紧柳青青的手，想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明教宗门之内，修行世界最优秀的三个年轻人，在付出极惨痛代价后成功干翻了前代至强者灭绝，如今勉强留有一口气在，自也不再相互敌对，似乎早已忘了彼此道魔不两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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