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节 战前的气息
在十五万朱家和卢家联军队伍前，楞县大峡谷的轮廓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只要过了前面的大峡谷，就会到达楞县草原，在楞县草原就是朱玺第一站的目标——楞县城。
根据朱玺和卢明威之前的约定，十五万家族联军将会在那里分道扬镳，各自奔向自己划分好的州县。
楞县大峡谷山体属于阴山山脉一系，阴山山脉属于塞北较大的山脉，它自西向东，横跨云州、武州、蔚州、新州、琢州、莫州和瀛州，将宋朝和塞北直接切成了两部分，雁南关所在的壶口位置就属于阴山山脉的一个分支恒山山脉。
楞县大峡谷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不是这里附近的岩石酥软，土质疏松，不利于建造建筑，这里一定会成为一道最坚固的屏障。
历史上在这里经常会有人在这里设伏，给对方造成沉重打击。
也正因为如此，每每两军交锋的时候，楞县大峡谷都是双方领兵的统帅特别关注的重中之重。
在朱家族和卢家族联军到达峡谷口时，朱玺做了个手势，在他身后的十五万大军缓缓的停了下来。
朱玺、卢明威等人仰望着眼前的楞县大峡谷，在山谷两边大部分为陡峭的石壁，中间是一条几十丈宽的弯曲路面，现在秋天即将过去，大峡谷两边的草都已经变得枯黄，风一吹过立刻一片一片的起伏着，谷口的风比峡谷外要大得多，站在峡谷边隐约有一种凄凉的鬼哭声音。
“派几个人上去看看。”
朱玺盯着那些向附近山上攀爬的士兵，心里有一些忐忑不安，他知道，这里是唯一的一处对方占据优势的地方，如果那支府军军队不在这里设伏的话，只要出了峡谷口，那将会一马平川，再无险可守，如果真的想和他们这些联军对抗，这里一定会是重点中的重点。
山腰间的那些士兵向远处一点点的搜索着，山壁陡峭，不时有土块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滚石声在山谷中不停的回荡。
十五万军队仍停留在大峡谷口原地休息着，连续的急行军实在是把这些士兵累坏了，他们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坐在地上喝着水，吃着干粮，互相插科打诨。
“你知道么？据说新州的女人和她们男人一样，走在街上只穿一条裙子，上身光光的和男人一样，你喜欢上谁，只要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如果她有意思就会拍拍你的肩膀，你就可以把她领回去ooxx了。”
“真的这么爽？那要是她不同意呢？”
“她不同意的话啊……自然是给你一巴掌了。”
“哈哈哈，你看铁蛋这么问，肯定是动心思了。”
“这有什么，等我们朱家族攻陷了新州，想要几个娘们，大街上随便抓，管她同意不同意，就地正法，是不是兄弟们？”
“对，对……”
“听说新州斗士盛行，到时候咱们也抓几个人，不但能卖上价格，还能过过眼瘾。”
……
这些坐在地上的士兵们高兴的议论着攻陷新州后的事情，仿佛那里就像是一块处女地，在等待他们去开垦，朱玺此刻也坐在一个岩石上，在和卢明威闲聊着，这时，峡谷最远处的一位士兵用力挥舞着手臂，朱玺眼前一亮。
“没有伏兵！”
他那颗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对着满满一片坐在地上的士兵们大声高喊。
“弟兄们，都给老子起来准备出发，如果你们今天晚上想抱着女人睡觉的话，就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晚上到达楞县城。”
“呦呼！”
在听到晚上有女人睡，这些家族士兵们精神为之一奋，立刻爬了起来，一路上的疲劳感顿时被压了下去，在他们脑海里，满是那些雪白丰盈的身子，和抓住床单痛苦尖叫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用力挥舞手臂士兵早已经面无血色，死去多时，在他身后，左丘钳住他的胳膊，仍然在来回晃动着。
当那些搜索伏兵的斥候还未全部退回队伍中时，朱玺就已经下达了军队开拔的命令，也正因为如此让那些斥候误以为同伴没有赶上队伍，那个脖颈被扭断的士兵，尸体被扔到草丛中，那双失去活力的眼睛，正好可以看到在他面前匆匆而过的无数双脚……
在大峡谷另一端，为数众多的身穿紫色军服的府军士兵们背着弓箭，在草丛的掩护下，正小心翼翼的沿着石壁缓缓的向峡谷另一端前行。
一方是从大路前往楞县大峡谷东端，一方是通过峡谷山壁二侧前往大峡谷的西端，双方各走各的，彼此相安无事。
虽然仍不时有山石被这些府军士兵不小心蹬掉，但是有了之前斥候的报告，这些联军士兵们并没有放到心上，只是认为峡谷内的岩壁比较松脆而已。
山壁上极难行走，尤其是这么多人又要担心被下面的联军发现，十万大军几乎走出山谷一大半了，这些躲在峡谷两侧缓缓行进的府军士兵们还没有完全到位，到了后来，领兵的秦文索性让所有人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对方十万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走出山谷。
让人诧异的是，早已经埋伏好的应州府军并没有对穿过峡谷的这些家族军队有任何动作。
因为……秦文接到的任务，并不是现在就对这些联军进行伏击。
蔚州和琢州、莫州和瀛州的联军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走出了这个长约四里的大峡谷。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辽阔的一望无际的楞县大草原……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满目枯黄，
不见牛羊。
……
相比生活在富饶的蔚州和琢州、莫州和瀛州的士兵们，这里看起来更有一些荒凉的感觉，果然不愧为塞北四大穷州之一，茫茫的草原上，连一根羊毛都没看到。
朱玺此刻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这里是荒凉没有错，但是这里有广袤无垠的土地，有彪悍的民风，从项家军队的战斗力上就能够看出这一点，如果将朱家的财富拿到这里来，这里将会是朱家族今后最大的养马之地，将会是朱家最佳的征兵地点，到了那时，朱家族将会实现真正的崛起……
卢明威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朱玺，心里暗，“这次虽然朱家在新州分到了四个州县，但是他们都位于楞县行省和武州交界，他们离应州和朔州和寰州以及雁门关最近，卢家虽然表面上只分到三个州县，但实际上已是占了天大便宜，一旦战事有变，还是朱家顶在最前面……”
两人各自算计着，俨然已经把新州当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过正在此时，东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处的草原上，一大群骑兵正向他们疾驰而来，这么冷的天，那些骑兵只穿着裤子，光着上身，并没有穿衣服，很明显是项家的骑兵。
敌袭！
朱玺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两个字，
“列阵”
没有等他下令，旁边的军官们高声呼喊声已经此起彼伏，正处于行军状态的十五万大军立刻慌乱的进行战阵队形切换，很多士兵脸上写满了恐慌，之前项家军队的强悍留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们仅凭十多万军队竟然就屠杀了近四十多万的各氏族部队，最后还是靠着秦家的铁骑才最终撕开了他们的防线，即使这样，他们获胜的代价仍旧十分巨大。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作战经验丰富的十五万联军勉强的组成了一个简陋的防御军阵，面对突然起来的几千项家骑兵，那些站在阵列最前面的士兵战战兢兢的拿着长矛，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盯着越来越逼近的项家骑兵。
一种莫名的恐惧顿时浮现在所有联军士兵的心中，因为，对方不但是项家士兵，而且还是骑兵！
一向以步兵为主的项家，什么时候突然有了骑兵？既然有了骑兵，当初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蔚州的战场上？如果当初这几千名项家骑兵出现在战场上，战争的结局会不会被改写？
那些项家步兵就已经够可怕了，现在突然在草原上冒出了这么多骑兵，那么项家到底还有多少兵力没有出现？
朱玺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新州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唾手可得。
在十五万联军的视线中，这些渐渐逼近的几千名项家骑兵，在离他们只有不到五里的距离时队列突然自南猛然向北改变行进方向，在严阵以待的联军军阵面前来了一个华丽转弯，继续向北飞奔而去，
很明显，对方已经看到了横在他们行进路线上的联军军阵，换句话说，如果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还看不到这浩浩荡荡的十五万人的话，那这个项家骑兵的指挥官肯定是一个瞎子。
不过让朱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项家骑兵的目的并不是自己身后的联军，看他们急促的用皮鞭抽打着坐下的战马，很明显是想逃避后面的什么。
只一会的功夫，这些突如其来的几千名项家骑兵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整个草原上除了那一片被踩得七倒八歪的草坪，只剩下那十五万目瞪口呆的联军士兵。
朱玺也傻了，这些在自己心理暗示下无比强大的项军团，他们跑的如此慌乱，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后面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在追赶他们？，
草原上的神啊，谁能告诉我，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族长，现在怎么办？”一位军官跑过来问道，刚才那些项家骑兵的出现，将这些联军军官们进入新州时的轻松感完全趋散，不仅如此，此时联军所有人都变得谨慎起来。
不是说项家军队的主力都已经覆灭了么？
但现在仅仅在新州外围的楞县草原上就已经出现了几千名项家骑兵，谁知道真正到了对方腹地还会遇到多少军队？
远处一个骑着快马的斥候匆匆向一大早就停留在草原上的新军军团奔去，
“报~”人还有没赶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那个斥候见到徐安民，立刻跳下了马。
“徐安民统领大人，奉王靖大人的命令，请您立即出动新军团，迎头痛击敌人！这是他的手令。”
徐安民拿过纸条一看，差点背过气去，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徐安民，现在整个新州就拜托给你了。”
一万头草泥马瞬间在徐安民心头呼啸而过。
知府事大人，你确定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吧，看你每天这么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在等宋朝援军的到来呢，现在情况这么危机，你不会真的是在指着我这不到四万的新军吧来打败朱家和卢家的联军吧，我徐安民上辈子应该和你没有仇啊！
徐安民没有理由不郁闷，不到四万的新军，还是仅仅只练过七天行军队列没有经过其他训练的新军，想要正面撼动由十五万经验丰富氏族士兵组成的联军，无异于蚂蚁撼树，螳臂当车，胜率几乎为零。
就算大宋四大名将之首的赵匡胤满血复活站到这里，就算步兵传奇名将曹彬从汴京城瞬移过来，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也毫无办法。
不过很显然，朱玺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
正当徐安民纠结着现在要不要脱下这身紫色军装，然后带着身后那群新兵蛋子跑路时，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蔚州和琢州、莫州和瀛州联军军队终于出现了。
一杆杆写有“朱”、“卢”战旗迎风展展，士兵行军时盔甲甲片发出的沉闷摩擦声伴随着步伐声，每一下都扣动着新军军团士兵的心炫，让徐安民的心跳得更剧烈。
徐安民知道，在新州中，除了王靖率领的那刚刚过万的应州府军，自己这些新兵已经是新州所能拿出来的全部主力了，如果自己今天撤退，那么整个新州将如同一个女人叉开大腿，等待着对方的进入。
不管怎么样，既然王靖已经下了进攻的命令，身为宋朝塞北地区新军副将的他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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