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今后的道路
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刮而进，刮起满地的灰尘。
尘埃摇曳而下，万余柄剑器在风中轻鸣声，其声似悲鸣又似不甘的嘶吼。
一道身影端坐在石台的正下方，胜雪的白衣渐渐失去光泽，黯淡无关，然而苏败的双眸却是璀若星辰，眼中的茫然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双目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的石台，口中喃喃自语道：“宗师和匠师的最大区别就是在于创造，匠师他能将这种功法，这种剑意，这种武技的掌握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终究无法超越前人，他始终拘泥于前人的功法、剑意、武技中，而宗师他却能根据前人的功法、剑意、武技开拓出自己的功法，剑意以及武技。”
“前者穷极一生都只是在走别人的道，而后者却走出自己的道路。”
“单论剑意而言，剑意好比是数学界中的公式，这些公式是前人经过无数次推算演化出来的，那些推演出公式的前人就是宗师，而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大多数则是去运用这公式，就如修行者去运用剑意，或许随着时间的推演，他们对剑意的掌控会逐渐加深，但始终无法触及这道剑意的真谛…”
“而对于那些天才而言，他们大多数则是掌握这道公式的推演过程，从本质来掌握这道公式，知其原理，运用起这道公式就会得心应手，不是依葫芦画瓢。”
“就像我领悟唯独剑意和唯寂剑意，我并非是普通的去掌握这两道剑意。而是领悟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的剑道从而去领悟这两道剑意，但这始终还是拘泥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的剑道中，无法走出自己的剑道…”
“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而言，他们两人自然是宗师的存在，他们都走出了自己的剑道，唯独和唯寂只是他们剑道的体现而已，我就算穷极一生，将唯孤剑意和唯寂剑意演化至极致，其成就终究也只是次于这二者…”
“掌握公式重要，知其公式原理固然更重要。然而更重要的是学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公式。”
“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他们的宗师之路都不是一日而成的，而是通过不断的积累。”
空旷的古殿中回荡着苏败的喃喃自语声，他双眸熠熠生辉，想通这一点后。他竟是有种拨开云雾看青天的感觉。“走出自己的道路方为宗师。拘泥于前人的道路则为匠师…”
“前世有句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看待这个世界你看到的世界将更加辽阔，西门吹雪。叶孤城，谢晓峰…这些人对我而言就是巨人的肩膀，而我要做的并非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而是踩着他们的肩膀继续前进，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苏败这一坐便是足足半日的时间，尽管没有修炼，然而他的气息却变得更加悠长雄厚，其目光也变得更加深邃，苏败知道，这是自己心境的改变，相由心生。
“目前而言，我对于剑道的基础还远远不够让我足以开拓出自己的道路…”
许久之后，苏败才起身，他再次打量起眼前的石台，这里的光线比起他进来时更加黯淡，那些剑器置身于黑暗的角落中更加的不醒目。
不过，有一柄剑器，始终那么醒目。
第五剑赢。
这柄剑位于石台的正中央，三尺左右长度的剑身上时刻闪烁出刺眼的寒光，一缕缕凌厉无比的剑气萦绕在剑身周围，使得周围的虚空都荡漾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
苏败目光盯着第五剑赢，他能够感觉到一种凌厉无比的气息迎面而来，对于这股气息，他并不陌生。
在琅琊剑塔第八层中，他就曾感受过苏赢的剑意。
不过，那股剑意终究只是先天时期的苏赢，而这第五剑赢中封印的剑意却是苏赢巅峰时期的剑意。
苏败步伐再度迈动，径直的走向石台，整座石台的台阶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尘埃，踏在其上，苏败竟是有种踏在远古凶兽身上的感觉，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在脚下涌动，这股力量随时都会涌现出来。
铛！
此时无风，石台上的封剑链却是摇晃起来，敲打着万余柄剑器的剑身，泛起刺耳的金铁相交声。
“神剑通灵，这些剑器以往的的主人都是强者，这些剑器已经有些灵性，若非这封剑链将之镇压住，这里的剑器恐怕是要破殿而出。”苏败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当他踏上石台的刹那，石台上的剑器皆是疯狂的晃动着，剑吟不休，一道道可怕的剑气在这些剑器上渗透而出，盘旋在石台周围，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
脚若千斤重，苏败抬步径直的走向石台正中央，同时上下打量着两侧的剑器，轻微一叹，“李慕辰首座说的对，若非这封剑链将这些剑器的剑气和剑意镇压住，一旦这些剑器内的剑意和剑气爆发开来，单单这份威势就能将我的身体撕碎…”
凶煞之气弥漫，短短百余步，苏败却有种漫长无比的感觉。
离石台正中央越近，这些剑器上弥漫的威压就越恐怖，特别是第五剑赢五丈开外的数柄剑器，其上弥漫开来的威压竟是让苏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道基境强者的剑器…”苏败目光自其上缓缓收回，而后站在第五剑赢前，他这是第一次打量这柄第五剑赢，在其上，他依稀能够看见一道道细小的裂痕，这些裂痕就如蜘蛛网般布满第五剑赢的整个剑身，按常理来说，一柄剑如果有这么多剑痕的话会直接崩裂开来，而这柄第五剑赢却没有。
“又是一柄邪门的剑器。”苏败轻声道，他打量这柄剑器片刻后，方才抬手去握住第五剑赢的剑柄，同时，整个身体时刻紧绷着，他知道一旦这第五剑赢中的剑意汹涌而出，那将是非常可怕的。
嗡！
也在苏败右手握住第五剑赢的刹那，这座石台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特别是苏败手中的第五剑赢，好似要从石台上冲天而起，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芒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冲向苏败。
如此近距离，苏败虽察觉到这些光芒的出现，但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躲避。
幸好，苏败这些光芒上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力量波动，因此任由这些光芒撞上自己的身体。
在这些光芒撞上苏败身体的刹那，苏败身体猛的一震，其精神竟是有种恍惚无比的感觉，而后他便是察觉到这周围的天地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脚下的石台，手中的第五剑赢都化作虚无，待到这种恍惚的感觉消散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荒芜无比的破碎大地上。
说是荒芜，这片大地广阔无际，除了那起伏的地表外再无他物，说是破碎，一道道如同沟壑般的裂痕在这大地上纵横交错。
“这种感觉还真像突破境界时，系统带我进入幻境中时一样。”苏败目光打量着四周一切，这整片天地透着古老沧桑的味道，然后低眸望着自己的身体，他的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虚浮的形态，显然不是真正的肉身。
咚！
就在这时，一股让苏败毛骨悚然的气息在天际处撕裂而出，这股气息仿佛踏破时空而来，使得整片天地都是剧烈的震动着。
苏败猛人抬眸望去，只见那里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波动在天际尽头荡漾开来，犹如潮水般，波动起伏。
苏败目光紧紧盯着那天际处，下一刹那，眼瞳猛的一缩。
轰！
就在苏败眼瞳微缩的刹那，那天际尽头处，无尽的剑意汹涌而出，剑意冲霄，笼罩整个天穹。
剑意涌动间，一道庞大无比的剑光轰轰而出，这道剑光给苏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万神剑劫。
不过比起苏败前些日子见到的万神剑劫，这道剑光更加的庞大，它好似连通的天宇，浩瀚不见尽头，剑光挥落时，大地震动，亿万山石皆是被碾成粉末。
位于这片破碎大地上，苏败仰望着这道剑光，一种渺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知道，苏赢当日的万神剑劫若是有这种威力的话，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是无法挡下这一剑。
这一剑太恐怖了。
整道剑光轰轰而落，落在在苏败身上，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直至苏败的神经，第一次，苏败如此清晰的看见这一式的万神剑劫。
但除了那种痛楚外，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明悟，伴随着这种痛楚，弥漫在苏败的心头，这种明悟是关于苏赢的剑意。
轰！
在这道剑光消散在这片天地间的时候，又是一道轰鸣声在天地尽头处疯狂的掀起，同时，苏败的身形也再次显现而出，他再次抬眸望去，只见在天地尽头处，又有一道剑光撕裂而出。
比起先前的剑光，这道剑光显得有些普通，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道剑光，其上未有任何的剑意涌动，轻盈无比，坠落而下的时候就像一根柳絮在风中摇曳，然而就是这样的一道剑光，在它所过之处，整片天穹似乎被斩成连半，那朴实无华的剑光上好似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是什么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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