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4章 赚钱的门路
次日清晨，赵不凡照常练完武功，找到史文恭和苏定，带着他们一同去往聚贤庄的马厩。
当初买下聚贤庄的时候，还附带着五十匹马，除去庄内几个主要人员一人配备一匹，仍旧还有四十四匹，赵不凡想组建马队，因而带着史文恭和苏定过来看看，商量下关于这方面的事。
聚贤庄的马厩很大，位于杏园后方，养两百匹马没问题，还有一块空地供马儿奔跑，都是前任庄主兴建，可惜如今这里仅有四十多匹马，大多数马棚都空荡荡的。此外就只有十个看管的马夫，前任庄主并没有将他们带走。
行走在马棚的过道，赵不凡挨着查看每匹马，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意。
他抓起马槽里的草料，粗略看了下，摇头叹道：“这四十四匹马，有三十匹只能用来拉货和代步，只有十四匹可以充当战马，我们聚贤庄若想组建马队，这点马可远远不够，而且这草料也不行，无法保证优良战马的需求，需要购买上等草料！”
史文恭和苏定都没吭声，静静跟在他身后。
赵不凡缓步走进马棚，一边轻轻梳理眼前黑马的鬃毛，一边淡淡问说：“你们可知道现在的马匹价格？”
史文恭想了想。
“回庄主，若是寻常拉货和代步的马，那么价格在十贯到三十贯，若是普通战马大约要五十贯到八十贯，优良战马在百贯上下，至于宝马，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也没个准价，从几千贯到十几万贯都有可能！”
“太贵了！”赵不凡轻轻感叹，他知道战马贵，可没想到会这么贵。
大宋战马奇缺是绵延上百年的问题，自太祖皇帝立国后，幽云十六州和北方草原始终没能收复，西北边的古凉州和河套地区也被西夏和辽国分割，直接导致大宋没有优良的产马地。现存的战马，大部分靠购买，小部分靠边远地区少量培育，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收复山河！
这是大宋初期几位皇帝毕生的梦想，特别是对幽云十六州，那是做梦都在渴望，可最终没有人能成功，宋初的北伐无不是铩羽而归。绵延至今，大宋的皇帝一个比一个昏庸，早就忘记最初的宏愿，只求偏安一隅，享受荣华富贵。
这种思想，直接导致他们以建立步兵防御为主，忽略对骑兵的需求，更不花费人力物力去改变现状，从而让大宋的战马越来越少，越来越贵，成为价格非常昂贵的奢侈品。
苏定向来不怎么说话，见赵不凡感叹大宋的战马贵，这才忍不住接过话道：“庄主，在大宋马商手中买马很吃亏，这些马商从辽国和西夏买马的时候，本就已经被高价敲诈过，而他们转手卖出时又提高一倍，几乎翻了两翻，所以才会这么贵，但我还知道一条买马的路子，价格低很多，只是违背大宋的律法！”
“什么门路？”赵不凡瞬间来了精神，值此乱世，只要方向正确，那他并不介意走些野路子。
“大金国的走私马商！”苏定小声说道。
赵不凡还从没听说过这个，满腹疑惑。
“金国的走私马商？他们怎么通过辽国的国境？怎么将马送过来？”
“从海上，他们是沿着海岸从北方运来，不经过辽国！”
赵不凡感到更加奇怪，疑惑说：“金宋两国目前交好，没道理不准金国人来贩马，为什么会成为走私？按理说，市舶司应该会允许才对！”
“因为金国人不要钱，要交换盐、铁等物资！”
苏定这话一出，赵不凡瞬间就明白了。
他很清楚大宋与辽国的合约内容，其中一条就是不得与金国交易盐铁等事，以大宋朝廷的方针，绝对是言听计从，而金国初立，连年与辽国征战，正急缺这些物资，所以只能来大宋走私。
赵不凡心思百转，暗暗权衡利弊。
“金国是极大威胁，但大宋面临的最大问题终究是内部，我如果不与金国交换，那些朝臣也会暗中设法交换，以求牟取利益，而我现在需要壮大自己，这块饼不吃，我就要花费数倍的代价去买马，同时也无法阻拦金国暗中获取战略物资，等同于两头都吃亏。不行，这块饼不但要吃，还要狠狠的吃，金国需要盐铁等战略物资，而我需要战马，盐铁终究用不完，但没有战马，今后在战场上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想通这个问题，赵不凡很快做下决定。
“苏定，金国马商的实际价钱怎么样？”
“很划算，金国马贩等同于是贱卖，比通常战马价格便宜五倍，他们急需这些物资，所以选择的余地很小！”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不凡心中有了定计，但没有急着对史文恭和苏定说，很快带着他们离开马厩。
待回到杏园，他才再度吩咐两人道：“你们现在先招揽些好手，可以从佃户中挑选，也可以找你们认识的人，只要觉得可信，武艺也还凑合，那就设法招揽。健马堂暂时只要二十人，每人配一匹马，没事的时候，你们就酌情提点下这些人的武艺，过段时间我有大用。”
“是！”史文恭和苏定朗声应过。
赵不凡与他们二人分开，也没有休息，立刻又出城寻找何大野。
一路打听，走了好几里路，这才在西村的田间找到他。
“大野！你过来一下！”
何大野光着双腿站在田间，手里拿着布尺，正与几个佃户仔细核对土地，回头见是赵不凡，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庄主，什么事这么急，你派个人唤我回去不就行，怎么还亲自过来！”
“我问你些事！”赵不凡大声喊道。
“好嘞！”何大野俯下身子，用田间的水洗了洗手，小跑着来到赵不凡身前。“庄主想问什么？”
赵不凡见这周围的人比较多，拉着他往前走了几十步，这才小声问道：“大野，我们聚贤庄的佃户平日里除去种地，还做些什么？比如养鸡，养鸭这种，有没有什么额外的劳作？”
何大野一听，立刻笑着点头：“那当然有，除去住在聚贤庄里的民户，西村和东村的家家户户都种着梨树，佃户们卖些梨也能贴补家用，而且大城县境内的鸭梨好像还颇有些名气，据说官府每年都要收些鸭梨敬献到皇宫！”
“鸭梨？”
赵不凡皱起眉头，心中暗想：鸭梨好是好，可这个特产似乎不太适合，以现在的运输条件，成本太高，无法大面积出售，而且利润太薄，实在不划算。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追问：“那除了鸭梨，还有别的吗？”
“有！多着呢！女人还会在家纺织些布匹，养养蚕，喂些家禽之类！”何大野随口回说。
赵不凡陡然怔住：“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女人还会在家纺织一些布！”何大野面露疑惑。
赵不凡摆摆手。
“后面一句！”
“喂些家禽？”
“前面一句！”
“养养蚕？”
“对了！就是这个！”赵不凡猛然一挥手，满脸凝重。“你说这里的民户都养蚕？”
何大野肯定道：“对，每家每户都在院子里养，养出蚕丝就拿到县城的布坊去卖！”
“他们用什么喂蚕？”
“当然是用桑叶，不然还用什么？”
赵不凡越听越激动，急着追问：“哪儿来的桑叶？”
何大野诧异地看着他，指着远处山坡。
“那些不全都是桑树？聚贤庄范围内的山坡上，起码有一半是野生桑树，虽然佃户们没法养很多，但对他们来说，这终究也是一笔收益。”
刹那间，赵不凡困扰的问题终于解决，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说道：“大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将最会养蚕的二十个人找来，再将纺织最好的二十个人找来，明天早晨我一定要见到她们！”
“行！”何大野不多问，满口答应下来。
赵不凡也没再耽搁他做事，独自返回杏园练功。
次日清晨，何大野按时将四十个妇女带到杏园，有老有少，个个面露疑惑。
赵不凡在前院见了她们，没有多做解释，直接说道：“我要建个纺织作坊，你们这些纺布好的，今后组成一个大组，下分四个小组，努力思考怎么提高纺织技术，提高布匹质量，降低纺织消耗的本钱。我每月会给你们两贯钱的薪俸，其中优秀的，那就升为小组长，管理四个人，每月发放四贯钱。最优秀的人可以成为大组长，每月八贯钱。只要你们做得好，可以不断取得成绩，那薪俸的提升不设上限，并且给予额外奖励。”
“唰！”
全场哗然，如此优厚的条件，她们哪里能不心动，这可以让她们全家人的生活水品提升两三个档次。
唯独一个年纪较大的妇女有些迟疑，突然出声问说：“庄主，不知道我们每天要做多久的活儿？”
赵不凡看看她。“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这妇女有些吞吞吐吐，在众人的目光中憋了好半天，这才鼓起勇气说：“我以前在城里一家小作坊待过，那里每天只能休息两个时辰，别的时间全在干活，如果精神疏忽，一时做得不好还要挨打，那活真没法做！”
听完她这话，赵不凡淡淡一笑。
“你们没有太多苦活，只需研究纺织技术，每天到作坊做足五个时辰就好，其余时辰自行分配，每月还可以有八天不用到作坊干活。不过，将来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你们制定小目标，若是没有作为，那就扣除薪俸，若有技术成果，那就根据实际效用划分档次，奖赏从一贯到一万贯不等。”
那妇女兴高采烈：“庄主的意思可是说，我们只要能让布匹纺织得更好，更省钱省力，纺织速度更快，那我们就还能有额外奖赏，最多能得到一万贯？”
“对！我赵不凡一言既出，决不食言！”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另外的二十个妇女。
“你们也一样，不过你们是养蚕，你们要做的，那就是设法将蚕养好，尝试配种出更好的蚕，让蚕不生病，可以吐出更多、更好的丝，其它情况也都跟她们纺织作坊的人一样。”
话音落下，赵不凡转身就走，几十个妇女却是喜笑颜开，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在她们看来，这根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一个个不停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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