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恐惧
戴维是一个油管上的户外主播，平日主要以直播各地美食美景为主，这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的人气，很多观众也从他的直播间了解到美国各地的美食美景。
他是马里兰州华盛顿县的人，这个华盛顿和美国首都不同。事实上，华盛顿县一共有二十多个，马里兰州就有一个。
这家伙最近在得知在美国灵异圈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巫案件后，对这事儿来了兴趣，决定亲自前往小镇揭秘这个案子的始末。
他在各大灵异论坛和网站都发表了帖子，并附上了自己直播间的链接，全程视频和图文直播。
柳翩也来了点兴趣，想看看这个主播到底是怎么作死。
“萧敏，你快过来看，有个家伙居然跑到布齐兹维尔直播去了。”柳翩招呼道。
“直播？”萧敏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好奇地坐在柳翩旁边。
“他想揭秘女巫，不得不说，他胆子真的很大。”柳翩戏谑道。
“直播揭秘女巫...”萧敏不由感到无语，“真是闲着没事儿做啊，正常人听到这种事，都不会去那种地方吧？”
“老美比较好奇，但好奇会害死猫。”
“他不会对你的计划产生影响吗？”萧敏担忧。
“没什么影响的，只会帮我的计划增加热度。”柳翩丝毫不担心，“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呢，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直播呢？”
萧敏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吐槽柳翩了。
此刻，直播间内，戴维刚好抵达了布齐兹维尔，他下车的地方恰好就是柳翩和周慕蓝拍摄第一幕的地方：
墓地！
“哇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戴维拿着自拍杆，手机镜头对准了前面的墓地，“这里是一片墓地，应该是当地人埋葬亲人的地方。
不过好奇怪啊，你们看见没有，为什么那么多小孩子的坟墓？
看这个，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儿。
这个，只有五岁。
都是上世纪甚至更早的。
噢，上帝，为什么会这样？孩子们是因为饥饿和贫困才死的吗？”
屏幕上突然刷出很多弹幕。
“是因为女巫！”
“是女巫杀了这些孩子！”
“女巫喜欢吸食小孩的鲜血！”
戴维扫了一眼，摇摇头道：“不，朋友们，我们要相信科学，女巫都是假的，这些孩子最大的死因，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饥饿。上世纪甚至更早的时候，世界一片混乱，到处都在打仗，许多乡村的人都还饿着肚子呢。”
解释了一通，但直播间水友依旧在刷屏女巫，根本不鸟他的看法。
直播间的标题都是：探索马里兰女巫。
除了女巫，大家也不会去讨论其他事。相信的人坚持不懈，不信的人也被带了节奏。
柳翩没有刷弹幕，只是静静看着戴维，想看看这家伙接下来会干什么。
戴维显然是一个很有主见的，或许因为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心里特别排斥这些灵异的东西。面对满屏的“女巫”，他只是耸了耸肩，也没解释，回头开车进入了小镇。
此刻正值傍晚，小镇上依旧和柳翩上次来的时候没啥区别，依旧平静。
戴维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餐，同时也没忘记直播。他征求一个路人的同意后，和他聊天。
路人是小镇本地人，对戴维的直播不排斥，也不介意露个脸。
“你想问女巫的事情？”路人面色古怪。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不是。”路人摇摇头，“事实上，你不是第一个来这里问女巫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最近这段时间，很多外地人都来这里寻找女巫。”
“很多外地人？”戴维追问道，“能跟我聊聊吗？”
“当然可以。”路人随口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也想问是不是有三个年轻人在这里失踪了？”
“没错，你是不是知道这事，他们三个并没有失踪，对吗？”
“抱歉，我不清楚。”路人摇摇头，“两个月前，的确有几个人来我们这里拍摄女巫的纪录片，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采访了许多的当地人。后来，听说他们进山拍摄了，前几天的时候，还有人在小镇上见过他们，但是后来就没见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个晚上，只有亨利一个人回来了。”
闻言，戴维心里一个咯噔。
这事儿...怎么和预料中的不一样啊？那三个人真的在大山里面失踪了吗？
不过戴维捕捉到一个关键点：亨利！
这个人好像了解事件的始末！
“等等，亨利是谁？”戴维问。
“一个酒鬼。”路人耸耸肩，“当时就是他带着人家去山里拍摄的，他应该是最了解这件事的人。”
“他现在在哪？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你去酒吧外面看看，他应该就在附近，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子，你应该很容易就辨别出来。”
“好，谢谢。”
告别路人后，戴维火速前往小镇酒吧。
果不其然，戴维在酒吧附近的街头处，看到一个邋遢的老头子在抽着烟。
“亨利？”戴维走到老头子面前，试探道。
亨利疑惑地转过头，不过在看到戴维的架势后，目光变得释然，玩味道：“你在直播？”
“对，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到介意吧？”
“没关系。”亨利摇摇头。
戴维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亨利，希望从他这里了解到更多的事情。
亨利只是笑道，“如果你愿意请我喝一杯酒，我愿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屏幕前，柳翩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不由莞尔一笑。
这老头子，果然喜欢骗吃骗喝啊。
为了尽快了解事情真相，戴维二话不说，欣然同意请老头子喝一杯酒，不，喝十倍他都愿意。
只要能从老头子嘴里听到有用的东西。
而酒吧伙计见到亨利又带着一个大主顾进来，嘴角一抖，熟练地给亨利递上一杯酒。
“老家伙，你这一周白喝了我多少酒了？无耻的混蛋！”
亨利毫不在意，直接无视了伙计，顺手邀请戴维坐下。
“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吧？”戴维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你问吧。”
“你一定知道那三个人的线索，对不对？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亨利摇了摇头，抛出早就熟练的一套说辞，“前几天的确是我带着他们进山的，也把他们带了出来，但是最后一晚，他们决定在山里过夜，不过我并不想在那个该死的地方睡觉，谁知道大晚上的，女巫会不会掀开我的被子？”
戴维：“.....”
亨利继续道，“最后那晚，我先回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并不了解。如果你想继续了解前几天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让我喝上足够的酒。”
不过戴维已经听不进去了。
前几天都没有出事，能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最后一晚才是重中之重。
此刻，弹幕也炸开了，许多水友见到这一幕，都惊悚地无法呼吸。
最后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吟许久后，戴维又问，“告诉我，女巫不存在，对不对？传说失踪只是传说，并不是事实。”
“这个嘛...”亨利老神自在地饮了口酒，咂咂嘴道，“抱歉，我并不清楚。”
“这算什么？”戴维挑眉，不屑道：“假的就是假的，女巫怎么可能存在？”
“你又知道她不存在？”亨利反问。
“这不要要证明，女巫是不可能存在的。”戴维直言不讳。
亨利顿了顿，忽然道：“你在害怕。”
“没有！”戴维瞪眼，“不存在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害怕？”
“但你就是怕了。”
“狗屎！女巫根本不存在，我也根本不用害怕！”
闻言，亨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愿意相信，并怀有畏惧，那她就是存在的，并不需要从我这里得到证实。如果你根本不相信，那我解释再多也没有，或许....”
亨利回头看着酒吧门外，遥遥地望着远方，“或许你可以去禁地里面待上一晚，相信与否，恐惧或者无畏，你都会在那里找到答案。”
戴维顺着亨利的目光看过去，远方，已经漆黑的夜色下，是一片幽静的山谷。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无神论的他，在这一刻居然感到了一股恐惧，那寒意从脚底冒出，瞬间蔓延全身，所过之处，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直播间刷屏了，满屏都是让戴维去山里直播的弹幕，但是戴维的屁股仿佛生根了，根本挪不动。
你不是最有勇气的主播吗...看着这条弹幕，戴维惭愧地低下了头，“抱歉，我并没有勇气去哪里待上一晚。”
水友纷纷不屑，嘲笑戴维懦夫，也有人表示理解，毕竟...
那里，很有可能，是有女巫存在的。
而亨利见到戴维眼中掩饰不住的恐惧，淡淡道：“你在害怕？”
戴维还想狡辩，但见到亨利和吧台伙计戏谑的目光，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怕，为什么不敢去禁地？
亨利索然无味地放下酒吧，“恐惧，并不是一件令人羞愧的事情，但否认自己的恐惧是一件很幼稚并且愚蠢的事！小家伙，女巫存不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亨利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害怕了。”
戴维无话可说。
屏幕前，柳翩看着亨利云淡风轻的神棍模样，不由失笑，“这老家伙，忽悠人也挺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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