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水
小船逐渐地划至码头，在码头上钓鱼的三个大人见女孩们回来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靠岸，顾欣慈将绳子拴在柱子上，站起身一步向上跨去，稳稳地站在码头上。
李栀一直有点恐惧上船下船时摇摇晃晃的感觉，所以她上码头的动作也格外小心翼翼，顾欣慈见她紧张的模样，于是伸出手去想拉她一把。
可是，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李栀小心地从船上站了起来，因为有点害怕晃动，所以她的脚步十分小心，她一步步地靠近码头，抬脚踩在了细窄的船舷上，想借助船舷的高度方便自己上码头。可是她刚踩上船舷就立马重心向前倾，小船开始摇晃得剧烈了一些，李栀一下就慌起来，于是她慌忙去抓顾欣慈的手。
其实，意外的也只是一两秒的事情。
李栀只知道自己踩上船舷上的那只脚一滑，一步踩空，脚下就感觉又湿又凉！大脑一下子就当机了！
“抓住我！”
眼疾手快的顾欣慈马上一把就抓住李栀的手，手上传来的的重量差点让她跌倒在地，咬着牙抓住李栀不让她往下沉！
还没有下船的顾欣颜也立刻从后面将李栀抓住。眼看李栀的大腿也将没入水中。
而与此同时，码头上钓鱼的大人也扔下鱼竿快步向她们这边赶来。
“爸爸！李栀掉下去了！”
“爸爸！爷爷！快救救她！”
“……救救我……”
三个女孩子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情况实在太危急了！
“别怕！”
顾爸爸和顾二叔两人立马伸手将李栀抱了起来，放在了码头上，李栀浑身哆嗦，虽然再次感觉到了地面带给自己的踏实感，但小脸依旧苍白没有血色。
顾欣颜也从船上下来，和顾欣慈站在一起也是吓得不轻，顾欣颜虽然会游泳，但是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救人！顾欣慈一双眼睛里更是写满了惊魂未定，蓄着了泪水。
还有什么比掉进河里还惊悚的事情！此时此刻。上一秒还风平浪静，下一秒着就让人吓的灵魂出窍。
大家都在码头上沉默不语，大人们的脸色也更是难看。
“回家！”
最终时爷爷发话了，于是大家收拾起东西，顾欣慈和堂妹一人一边搀扶着湿淋淋的李栀往回走。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说话，爷爷背着手走在最前面，气氛及其严肃，李栀还在着打哆嗦，陷在深深的恐之中。
走到院门口的众人就已经听到从堂屋里传出来搓麻声和笑声，和院门口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爷爷推门带着人走了进去，走进堂屋，果然家里的奶奶，顾妈妈，顾二婶和小姑在加上李叔叔五个人，围在麻将桌边正在欢乐的搓着麻将。丝毫不知道进来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先看见大家都进屋的是坐在小姑身边帮忙看牌的李叔叔，他抬起眼睛看着原本出去钓鱼划船的大人小孩一言不发的站在屋子里。
“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二婶也从牌堆里抬起头来问：“回来啦？”
其余人打牌的人也都看向门口，顾欣颜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她妈妈身边说：“刚才我们划完船准备上码头，李栀掉进水里了……”
“什么！！！”
打麻将的人一听，也不再打麻将了，都站起来找李栀。
“栀栀？“小姑和李叔叔顿时脸色大变，顾欣慈赶忙扶着惊吓过度的李栀走到椅子上坐好。
”还好，小慈和小颜两个丫头拉着，章平，章元马上就把栀栀给拉上来了。”
一直严肃脸的爷爷简单把整个事情说清楚了，重点就是，人没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奶奶听完爷爷的叙述连忙捂住胸口念着佛号。
小姑和李叔叔蹲在呆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失焦的李栀旁边关切的问着：“冷不冷？有没有受伤……”
李栀只是摇摇头不说话，之前水几乎没过了她的下半身，好在她穿的短裤，水在腿上到现在基本上都蒸发了。只不过她的短裤和T恤的一小截全部打湿了，风一吹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先带孩子去换件干衣服，我记得顾欣慈有几条连衣裙还在，就先将就穿一下。别冻感冒了！”
顾妈妈连忙招呼小姑，奶奶也想起来了，带着小姑和李栀去到卧室里找顾欣慈的衣服去了。
堂屋里剩下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顾妈妈和顾二婶的火气却上来了。
“死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给掉水里了？”顾二婶气急败坏地用手戳着顾欣颜的脑袋，顾欣颜一边完顾二叔身后躲一边极力解释。
“我怎么知道，明明看她上去的时候都好好的……好痛啊！爸爸！救我……”
“顾欣慈！明明你们三个人都在一起，怎么不好好看着呢？栀栀最小，你是姐姐，就该多照顾妹妹，结果反而掉水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多可怕！”
顾妈妈的眼里也写满了怒意，把顾欣慈拉到自己身边一字一句的说。
“没有，妈妈，本来我先上去就准备拉她上来的，我知道她有点害怕，所以我也很小心，我也没想到她踩空掉了下去……我有拉住她，小颜也有……”
她的心里也很委屈啊，但是出了这么大的差点危机生命的事情，她也胆战心惊怕得不行。但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来。
“不懂事，你知不知道，要是爷爷和大人都不在的话，你能想象这个后果吗？”
“妈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看着妈妈阴沉的脸，她也自知自己有一部分责任。
“美菱，你不要怪小慈，要不是顾欣颜这个死丫头嚷着要去划船，就没有这个事！”顾二婶气的咬牙切齿，顾欣颜也没有再躲了，瘪着嘴一副我是罪人的表情。
“好啦好啦，大家都消消气，也别怪孩子了，栀栀现在也没事，过去了。”
李叔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眼见顾二婶的火气愈来愈旺，赶紧平息她的怒火。顾二婶还还想开口说话。
“行了！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不怪小慈小颜！“爷爷终于发话了。
”美菱，消消气。莉蓉，你也别骂小颜了。要不是两个丫头及时拉住，说不定我和章元还得去水里救人了！”顾爸爸也在一旁劝说着。
“颜颜，赶紧给妈妈道歉！”顾二叔虎着脸走过来把顾欣颜拉拉到她妈妈面前说。
“妈妈！我错了……请原谅我……”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一会儿小姑带着李栀出来，你要去给她们道歉！”顾二婶没好气的叉着腰上下喘着气。
“待会儿让两个丫头给奶奶也道个歉，老婆子生日，大家都不准再骂孩子了。”爷爷一锤定音了，大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了，反而是李叔叔，看着被骂的两个女孩子，反而过来小声安慰起来。
很快，奶奶和小姑就带着换了干衣服的李栀从卧室走出来。
“美菱姐，莉蓉姐，我在里边儿都听到了你们批评两个丫头了。”小姑面带笑容的走到众人面前说，然后又一把揽过李栀说。
“刚才栀栀都跟我说了，是她自己不小心的，不怪谁。”
李栀站在一旁，穿着顾欣慈之前留在奶奶家里方便换洗的连衣裙，亚麻的料子，裙摆的位置绣了一圈小雏菊。衬托得她很是楚楚动人。
“栀栀，对不起啦，我们不是故意的。”顾欣颜走过来拉李栀的手，满脸写着抱歉。
只见她只是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轻轻点头。她这副模样，应该是被吓得不清了。
“小姑，我们下次再也不调皮了。奶奶，今天是你的生日，是我和小颜不懂事……”顾欣慈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姑和奶奶，真诚的道歉。
“行啦，今天是我这个老婆子的生日，谁都不准再批评孩子了。要是再冷着脸，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奶奶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了，又挂上乐呵呵的笑容。
“就是，栀栀福大命大，”小姑安抚地摸摸李栀的头。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大家也都没有必要再继续追究孰对孰错了，毕竟，今天也是奶奶的生日，扫了她老人家的兴，也实在不妥。
闹了这么一出，一下午的时间就很快过去了，也马上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原计划就是吃完晚饭，大家乘着最后一班客船去河对岸开车回家。
不过，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往往总喜欢在不经意间发生。
晚饭时间，大家又围拢在饭桌上愉快的吃晚饭。但唯独一个人，从开饭后就基本不说话。
这个人就是李栀，她坐在顾欣慈和小姑中间，筷子握在手里，也不夹菜，只是在小口的扒着碗里的半碗白米饭，小姑和奶奶给她夹的菜也不吃。一副食欲不佳的样子。
她这个样子很快就被大家察觉了，众人纷纷停了筷子关心的问她，怎么不吃菜呢？是不是被吓到啦？
越是被这样的关心，她的表情就越是委屈，可怜兮兮的坐在饭桌前把头埋得低低的。但是，肩膀开始抖动，大颗大颗的泪珠却簌簌地掉落下来。
李栀哭了。
从她落水，被拉起来，再到屋子里换衣服的时候，都没有哭过。直至大家以为这个事过去了，她才哭出来。
最担心的莫过于奶奶，她老人家见不得孩子受委屈，连忙起身过去抱住哭泣的李栀连声安慰。
其余人也不淡定了，孩子吓得不轻啊！这是。
顾欣慈和顾欣颜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还感受到从妈妈们眼睛里射来责备之光。爸爸们和爷爷的脸色也不好看，李叔叔和小姑也在忙着安慰，
现在的情况就是。李栀哭了，非常委屈，但她一边抽泣一边还在说着：“不怪小慈姐和小颜姐，是我自己太笨了……”
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弄得大人们就一个劲儿地哄着，倒是一旁的顾欣慈和顾欣颜插不上话，也帮不了忙。傻愣愣得听着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和李栀说的话。
可为什么，这些话被顾欣慈和顾欣颜听在耳朵里，却不是这个味儿，不像是在为她们两个解释，倒像是在变相的说，就是因为她们没有照顾好我，所以我才落水了。
越听越不对劲……
两个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的人，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立马从对方的眼里知道了，你也是这样想的！
顾欣颜对着顾欣慈使着眼色，用唇语说着：“别说话。”
现在的情况就是，李栀是受害者，她们俩是粗心大意导致李栀发生意外的罪魁祸首。所以，这个时候，她们想试图为自己说点什么都只会被大人认为是狡辩。
真令人头大啊！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李栀给顾欣慈的感觉还不错，现在再看她，感觉就变得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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