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花灯游
卿月花灯彻夜明,吟肩随处倚倾城。
晚风吹笛,月光温酒,一盏盏花灯点亮了这盛大繁华的长安,孤独的人们不再孤独。
花灯下,街道上的人群像潮水,昏沉的花灯高挂在半空被几只不知疲倦的飞虫挑逗着,沉沉的黄光,散射在人潮里静止的两人上。
她的身体暖暖的温温的,淡淡的清香沁入肺腑,人潮里两人紧紧的靠着。
少年的心狂跳着,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觉得越来越慌。
哗。
人潮汹涌而过,不过片刻两人的身旁竟然显得一点空旷,还真是尴尬。
“够了吗?”若雨强忍着眼神里的羞涩,看着秦淮,清冷的说道。只是面纱下微微羞红的脸显得没有那么平静。
秦淮身体一颤,急急的后退两步,神智顿时清醒,自己这是在干嘛?
“我……我。”秦淮脸色羞红,不论平日如何他终究只是一个即将十五岁的少年,眼前如此情况他着实找不到办法辩解。
若雨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羞涩的模样,眼角一笑,温柔了此刻的时光。
若雨并没有介意如此行为。
但她知道她克制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何,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是某些人的克星,只是她的未来已经被做了安排。
只因她是她,但他是他的话……确实不错。
人们聚集在渭河两岸,今夜的花灯游开始了,花灯游又名放花灯,戌时开始,公子姑娘们将带着亮光的花灯放入河中,任其随水飘流。
花灯放好后,各自看准自己的花灯流逝的方向,若花灯一直顺长河而下,远远而去者吉,预兆他们未来一年内必将事事顺意,或遇一世良人。
若遇漩涡,或沉入漩涡,或冲撞岸边、暗礁,行不远灯即灭者为凶。虽遇暗礁,仍能激流而明者亦吉,表示前途虽坎坷不平,但终能逢凶化吉。
这也是为何响声一起他们都如此急躁的原因,每人都有着烦恼或期盼,只愿来年事事顺意。
前面的人们熙熙攘攘,秦淮看着河边已经开始漂流着闪着幽幽光亮的花灯,开口说道:“今日我们也去放放那世俗花灯吧。”
若雨今日不愿想太多烦心事,就点了点头,何时修行者会信这个了?
两人并肩不急不缓的前行着,少年的手上还拎着精致的白兔灯,两人走到卖花灯的小摊前,小贩一看生意来了,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公子,我这儿的花灯可是附近最灵的了,只要公子和姑娘将彼此的名字写在上面,随后放在河里,两位必将白头偕老!”
秦淮开口前观察了一下若雨的眼神,说道:“你误会了,我们两人不是那种关系。”
摊贩的老板听着不禁叹息道:“才子佳人啊,可惜。若是一对该有多好。真可惜!不过也没关系,姑娘也可以写作他人的名字,我们这花灯也有祈福祝愿的作用呢!”
这些摊贩嘴里还真没个准词,每个人说辞一般无二,但那两句可惜听着着实有趣。
秦淮从摊贩那挑选了两个最为昂贵的荷花灯,一个递给了若雨。
他从摊贩哪里拿上笔,在自身的那盏红花灯上飞快地画下了一道背影,他没有写下名字。
若雨拿着笔却无从下手,这么多年来她竟然想不到该为他祈福的人,最后他写下了秦字。
两人最后将自己该写的写好后,就站在河岸边的青石上,半蹲下将手上的花灯缓缓的放入水中,两盏花灯一同放入但渐渐分离。
河水突起波澜,秦淮的花灯被淹没,沉入了河底,他的眼神起了波澜,应该是质量太差了。
所以他又重新买了一盏花灯,但这盏前行后亦继续下沉。所以秦淮回头准备再买一盏,一旁白发慈眉的老婆婆开口道:“花灯放的次数多了就没用了,不要再放,是花仙不愿实现你的愿望。”
“狗屁不通,我辈从不信仙。”秦淮的语气有了火气,他气的是自己,他辈修行者只相信自身,这等愚昧的事情他竟然如此上心。
与此同时。
渭河的石桥上也站满了人,在这熙攘的人们里有着一位诡异的佝偻男子,这男子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但还是破露出几个大洞,身上散发着一股垃圾堆积的臭味。
他在人群里颤颤巍巍的走着,嘴角时不时的抽动着,但走得倒也不慢,如此差距看上去倒是显得诡异。
此人根本不理会此时前方道路的拥挤,若是遇见前方有人挡住去路,就将那人推开,身体瘦弱但是力气大的出奇。
被他推开的人只是嘴上骂上几句,就也作罢,急忙避到一旁,如此无礼之举因为这股怪力倒也没诱发争端。
“此厮好生无礼。”行人里站在最旁边的羽扇男子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架子,趾高气扬的指责道。
“长安百年文明就要因为你这种人而被诋毁,乞巧日前行道路本就拥挤,粗鄙之人行事就是如此荒唐,夫子往日教导你的礼义廉耻呢?”
众人见这说话青年男子打扮颇为儒雅,有着书香之气,不禁微微点头,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读书人确实要明白事理得多。
青年男子自以为自己身处人后会立于安居之处,但没想到男佝偻男子突然停下发狂,如癫疯般的扭动,他仰头长啸。
低下头时,石桥上的众人默然片刻,顿时响起了惊悚的尖叫声,看见了他的人抱头就跑,旁人也随之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顿时,整个渭河桥乱成一片,跳河的比比皆是,还有被动跳河的,推倒踩踏的,哭喊声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佝偻男子低下的头裂开了一半,他的下颚与脸部分离,脸上的皮肉沿着嘴角被撕裂开来,一直延展至耳朵,跟嘴连成了一条大缝,模糊的血肉里隐隐露出白花花的颧骨,他歪着头眼神迷离。
他这样还没死!
“不要不要。”青年男子颤颤巍巍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竟然被吓得腿软,跑都跑不了。
男子毫不理会青年男子的哀求,迅速的扑向青年男子,将男子压在身下,双臂一紧死死的抱住那人的头颈。
佝偻男子虽然瘦弱但压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异常沉重,他张开着血盆大口就向青年男子鲜嫩的头颈咬去。
最后的最后这位青年只是留下了一句极为粗俗市井俚语,这倒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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